而冷谷雨不卑不亢步態(tài)悠然地進了珠玉齋。
珠玉齋來買珠寶的女眷比較多,所以專門有接待女客的女活計。
這些女活計見慣了各色人等,自然練就了一雙勢利眼。見冷谷雨穿著雖然干凈得體,但衣服布料是廉價的棉布,且已洗的有些發(fā)白,一看就是買不起的店里的這些首飾的。
看到這,女伙計不但沒有去招呼冷谷雨,反倒一臉警惕地盯著她。
被人防賊一樣地死死地盯著,冷谷雨也是有些惱火的。
但形勢比人強,只能忍耐著,她走到一個女伙計的身旁說道:“你們掌柜的在不在,我有事想見她?!?p> 女伙計鄙夷地看了冷谷雨一眼,高傲地說道:“我們掌柜的不在,就算在,也不是你這種人說見就能見得到的。”
這話說的很傷冷谷雨的自尊心,但沒有辦法,人說的也是實情,冷谷雨咬了咬后槽牙。
忍了。
“那你們這里誰能做主,我找他也行?!?p> “你想要買什么,找我就行,我可以給你拿出來!”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
冷谷雨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那女伙計推了一把。
“不買東西你進來干什么?想要偷東西嗎?快些出去吧,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不想被官差抓起來就趕緊滾出去!”
冷谷雨惱火了。
“你這人怎么就這樣狗眼看人低呢,我話還沒說完就趕人,怎么做生意的?”
伙計正要反唇相譏,從二樓走下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帶著長長的帷帽的女子,女子的懷里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那孩子的神情怏怏的。
帷帽遮擋著,看不清這女子的樣貌,但從她走路的姿態(tài),還有跟著后面的掌柜的腰彎的程度來看,這女子的來頭肯定不小。
掌柜的看了一眼那女伙計,有些不悅地說道:“吵嚷什么?不知道我在招待貴客嗎?驚擾了貴客,你擔(dān)待的起嗎?”
女伙計委屈地說道:“是這個人,不買東西還非要見掌柜的,小的才要趕她出去的,誰知她非要大聲嚷嚷……”
冷谷雨冷笑:“真是店大欺客,我只是想要見掌柜的跟他做筆交易,你們這樣算什么?“
掌柜的看向冷谷雨,眼里的利芒一閃而過。
“不知道這位姑娘想要做什么交易?”
“我突然又不想跟你們做交易了!”
冷谷雨淡淡地說道,只看那女伙計的態(tài)度,便知道這店里平時的形式風(fēng)格,冷谷雨自然是取消了把玉佩賣給他們的打算。
已經(jīng)被掌柜的送到門口的那名戴帷帽的婦人腳下一頓,但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夫人請等一下!”
齊幻大著膽子攔住了那位戴帷帽抱孩子的婦人。
“你干什么?還不快滾開!”掌柜的見冷谷雨攔住婦人,臉色大變,伸手就要把冷谷雨往一邊推,同時示意剛剛的那個女伙計過來攔住她。
“夫人,我一看到您,就覺得您很高貴優(yōu)雅氣度不凡,還有您懷里的這個小公子,真是滿身的貴氣,小小年紀(jì)就如此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將來一定是人中龍鳳、造詣不淺?。∥疫@里有一件東西,跟貴公子真的是非常的般配,夫人,您不為貴公子看看嗎?”
“噗嗤!”婦人被冷谷雨說得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冷谷雨見那婦人停下了腳步,知道有戲,連忙說道:“夫人,我這可不是說笑啊,我這人從來不撒謊,我從來都是實話實說的,不信您問一問這店里的其他人,看看是不是如此?”
那婦人隔著帷帽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連忙低頭哈腰的應(yīng)是。
“你看,連掌柜的也贊同我的話吧?”冷谷雨說道。
掌柜的朝冷谷雨飛了個眼刀子,對于冷谷雨的厚顏無恥,恨不能殺之而后快。
婦人覺得好笑,這女子明知道掌柜的只有恭維她的份,卻還拉著他做證,這簡直是……讓人無語了!
“什么好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冷谷雨大喜,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拆開之后遞了過去。
那婦人還沒有如何呢,她懷中的那孩子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就抓住了那塊玉佩!
冷谷雨嚇了一跳,待看到那玉佩完好無損的被那孩子拿在手里把玩時,才松了口氣。
“小四兒,不許胡鬧!”婦人斥責(zé)道,雖是斥責(zé),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冷谷雨連忙說道:“瞧瞧小公子這手速,真是不凡,將來一定文武全才!”
掌柜的翻了個白眼,這小女子真是為了賣出玉佩,連臉皮都不要了,真不知道這小孩子的手速快慢,與文武全才有個屁的關(guān)系!
不過婦人聽了卻很高興,作為母親,都喜歡別人夸獎自己的孩子的,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她聽了心里舒服就行了。
冷谷雨趁機說道:“夫人,您瞧瞧這玉佩的雕工和玉質(zhì),真的不是一般的玉佩所能比的,而且小公子一看就喜歡這玉佩,您不如買下它吧!”
婦人含笑看了冷谷雨一眼,低頭問那孩子道:“小四兒喜歡這玉佩嗎?”
那孩子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說道:“喜歡!”
難得孩子喜歡,那婦人笑著說道:“那就買下了,你這玉佩賣多少錢?”
冷谷雨不知道這時候的物價,更不知道這玉佩到底能值多少錢,她怕報價高了惹得婦人覺得她獅子大張口,又擔(dān)心報價太低,自己太吃虧。
思索了一下,冷谷雨才說道:“夫人您一看就是個識貨的,我相信夫人您的人品,你自己看著給吧,我都聽您的!”
那婦人輕笑了一聲,說道:“你這玉佩來路正嗎?”
冷谷雨頓時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樣子:“夫人您這話說的,我這玉佩若是來路不正,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發(fā)了這么毒的毒誓,看來倒是自己誤會她了。
那婦人心下愧疚了一下,說道:“罷了,是我多慮了,這樣吧,這玉佩我買下了,你跟我過來拿錢吧!”
卻沒有說會給多少錢,這讓冷谷雨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