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還有事?”鳳卿停住腳步偏過頭來看他,眉頭微微皺起。
“……無事。公主慢走?!焙畏蜃舆€是猶豫了,鳳卿那雙眼睛,他總是覺得見過,便拱手向鳳卿告禮。
鳳卿便也沒再停留,朝他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走出了文竹苑。絮蘭緊緊跟上去小聲說道:“公主,這夫子似是有些問題?!?p> 鳳卿絲毫沒放慢步伐,繼續(xù)往外走著:“去查清楚了。”
次日晨后,鳳卿還在練劍,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一個婢女匆匆的跑來,有些焦急的模樣:“公主,公主,國公夫人與榮公子在前廳求見?!?p> 國公府?他們倒還能拉下臉來她府上,想必是知道了宮里來人了。
方至前廳,便見到國公夫人一襲紫色清月合絨裙,坐在坐在前廳,榮達(dá)有些不耐的站在她身邊,廳中的氣氛更是降到了冰點,沒有人說話,在周遭伺候的仆人們也更是不敢說話,都低著頭。
見著鳳卿過來了,國公夫人馬上笑著站起身來迎接她,快走幾步抬手要去拉住她。鳳卿看了一眼,狀似無意的錯開了手,越過她直接走到堂前,轉(zhuǎn)身微微笑著:“夫人大駕,未曾遠(yuǎn)迎,還望夫人莫怪。”
國公夫人臉色微變,收回了手,還是笑著:“公主說笑了,倒是臣婦未能先來拜會公主,反而讓臣婦這個逆子沖撞了公主?!闭f著還帶著偏頭看了眼榮達(dá)。
鳳卿聽著卻沒回話,不緊不慢的坐了下去,勾著嘴角看著國公夫人與榮達(dá),兀自端起了茶水,品了一口。
國公夫人面子上掛不住,這長安城,倒是鮮少有人這般對她,可為了她這個兒子,還是笑著繼續(xù)說道:“臣婦便先給公主賠不是了,公主大人大量,便不與他計較可好?”
見鳳卿還是沒說話,國公夫人馬上暗地里碰了榮達(dá)一下,示意他說話。榮達(dá)對母親的態(tài)度似有不滿,卻也是不敢違抗的,強(qiáng)忍著脾性說著:“公主,昨日是我的不是,榮達(dá)在此……向你賠罪了?!?p> 鳳卿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狀似隨意的把玩著腕子上的銀鐲,這是她多年來的習(xí)慣,覺得無趣不愿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回轉(zhuǎn)著手腕上的銀鐲出神。
見著鳳卿此般反應(yīng),國公夫人終是忍不住了,既然來了,也不能被一個丫頭駁了面子,逐漸變了臉色:“我二人今日來,也是看在南州的面子上,怕公主你誤會了榮達(dá)惡意,可您這般態(tài)度,是何解釋?”
鳳卿微皺著眉頭,卻也只是一瞬,轉(zhuǎn)而起身:“送客。”
榮達(dá)一時氣上心頭,他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又怎容得有人這般,不禁激動的快走幾步,這刁蠻女子,欺人太甚。
“蕭鳳卿,我母親堂堂國公夫人,一品命婦,是你的長輩,你便是這個態(tài)度?”
“榮公子昨日含沙射影,不亦如此?”
“你!”
“若說你今日此般態(tài)度是來同我賠不是,倒不如不來。既不認(rèn)為有錯,又何必道歉?!闭f完就走了。
這句話竟一時噎住了榮達(dá),他轉(zhuǎn)頭看了國公夫人一眼,倒是無話可說,滿臉漲的通紅,愣在原地。國公夫人看著鳳卿的背影,一時有些恍惚,她也許久沒見過如此通透肆意的女子了。
那日鳳卿也沒出府,國公府來了這么一出多少觸了她晨起的心思,就一人在書房中仿了一天的畫,仿的就是從前在奚卞手中得來的八棱海棠圖,那也是她許多日以來的樂趣。
直至晚膳后鳳卿在后院秋千上坐了許久,便徑直朝寢殿去了,上唐的天好似比南州冷些,年關(guān)將至,寒風(fēng)刺骨,她體內(nèi)的蠱毒也愈加躁動,入睡不得。在床榻上躺了會便起身去了院子里。吹著冷風(fēng),倒也更冷靜了些。入夜?jié)u涼,不一會兒就有了些寒意,鳳卿只得攏了攏披風(fēng)準(zhǔn)備進(jìn)屋去,忽然間就從暗處飛來一支飛鏢,鳳卿還沒站穩(wěn)來不及躲開,霍辰卻又突然不知從哪出現(xiàn)護(hù)住了鳳卿躲開了那只鏢。冷越也馬上出現(xiàn),倒是慢了一步,有些防備的看著霍辰。
鳳卿馬上便站穩(wěn)了,回頭一看是霍辰,有些玩笑道:“霍將軍也太及時了些。”
便示意讓冷越下去,霍辰?jīng)]回應(yīng),轉(zhuǎn)頭看著方才飛鏢的方向,又退后一步,馬上松開鳳卿。
鳳卿笑了笑,走到旁邊坐下,倒了杯茶推到霍辰面前的桌上:“不知將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我若說路過,公主信幾分?”說著也不見外,直接端起了茶,坐了下來。他自然不是路過,若不是影風(fēng)注意到了什剎門接的買賣,他也不會如此及時的趕到。
鳳卿笑的更深了,嘴角的兩個梨渦都漾開了來,一雙桃花眼更是如月牙一般動人,她自然知道,這般及時,那暗處之人定然與他有幾分關(guān)系。
霍辰一時看著鳳卿的笑顏有些怔,愣了神。
“將軍救命之恩,說幾分,鳳卿自然是信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