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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傾

第四十五章 身世

唐傾 荊湫 2091 2020-11-09 09:14:00

  娶妻當如蕭氏女,我等皆為趙氏郎。

  這是多年前在上唐民間流傳不朽的一句詩話,雖說有悖皇權,可卻始終沒聽得陛下一句不快,那時候,陛下還是文韜武略心懷抱負的青年天子,與先皇后情投意合鶼鰈情深是整個上唐人盡皆知的一對佳話。

  夜已深了,陛下一人癱坐在沐陽閣的軟榻上,渾身酒氣,手上還拿著一壺酒,喝醉似的靠在木欄上,出神的透過窗戶望著夜空。

  這皇城的天,總是黑不見底,壓得人喘不過氣。

  “阿云,你若還活著……”

  陛下猛灌了一口酒迷迷糊糊的呢喃自語著,他這十幾年,從未做過一天的趙宗焱,當年那個心懷抱負治國齊家平天下的趙宗焱永遠隨著他的阿云去了。

  那天沐陽閣的燭光亮了整夜,而在蕭府,阿茶早就等在府中了,此時正品著茶坐在亭子里拿著本書看,眼見著月色將至,天空漸漸鋪了層薄霧,才看見了鳳卿慢慢悠悠走回來的身影,瞧著那好似飄著的腳步便也知道她是喝酒了。

  她一向酒量是好的,今兒怎么還帶了些醉意。想著便放下書趕忙過去迎接扶住著她走,絮蘭也往后退了一步,先去給鳳卿倒了杯水,邊說著:“公主今日席上貪杯,多喝了些。”

  “遇上什么好事了?”阿茶扶著她坐下,蹲在她面前笑著問道。

  “倒也沒……”絮蘭輕悄悄的看了阿茶一眼,絮蘭自然也懂了,還未說完,鳳卿皺著眉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這該死的酒,抬眸看了阿茶一眼:“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p>  “我明日得去漆丘一趟,便只好現(xiàn)在過來了?!?p>  “嗯?!?p>  “那小姑娘的父親是宮中的畫師,說曾見過她父親日以繼夜的畫過一幅畫,畫中的女子便戴著那簪子,也聽得她父親說過,畫的是……宮中的娘娘?!边@話一說完,鳳卿有些怔楞,阿嬤果然是誆她的,可是母親怎么會是上唐宮里的娘娘,難不成那皇帝老兒當真是她的父親?

  一時間酒勁上來,頭疼的更厲害了些,鳳卿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兀自思索著,突然想到此前那個何夫子,便轉頭問絮蘭:“夫子那如何?”

  絮蘭往前幾步,小聲道:“也是打聽到,夫子以為,公主與宮中……先后娘娘有幾分相似?!?p>  鳳卿沉默了,沒說話,若是先后……

  阿茶嘆了口氣,坐到鳳卿對面,看了眼她,欲言又止,如此絕代佳人,這老天倒是殘忍,卻又忍不住柔聲道:“聽聞漆丘歃血盟正宗傳人,自小煉受毒浴,百毒不侵,其血亦可解百毒,說不定你這蠱毒也不在話下。”

  鳳卿笑了,那嘴角卻怎么染了一絲凄涼,兀自再端起茶壺倒了杯水:“這么些年,已經夠了?!?p>  她自小錦衣玉食,榮寵萬千的長大,見過六州諸多河山美景,也識得許多能人異士,若不是因為打娘胎里留下的蠱毒,她本可以有著熠熠生輝的一生,可是其實,到此為止也夠了,她比大多數人都活的恣意敞亮,不過是還留有些許遺憾罷了。

  而此時元州無極殿中的楚淵之,正披著一間披風,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奏折在看,那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的臉上說不清是什么情緒,靖北又有動作了,而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當年元州朝廷分派內斗,皇帝又為奸人所累癱瘓在床,這靖北便不安分,多次聯(lián)合茲央八部挑起戰(zhàn)端,屢次犯境,如今這些年過去才漸漸消停了。

  想著站起身來,斂了斂披風,往窗邊走去,也不知在同誰說話:“她去哪了?”

  一瞬間對面草叢里有了些松動,又突然恢復了死寂,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公主確是去了上唐,如今已經在長安住下了。”

  住下了?楚淵之低笑,微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她難不成打算在上唐一輩子不成,只嘆了口氣,轉身又朝那堆奏折走去。卻是那道男聲又帶著些急促的響起:“還有陛下,公主說,若是再跟著她,便挑了屬下的腳筋曝尸荒野……”

  楚淵之停住了腳步,想著鳳卿說這話時會是什么樣子,想著都不經意的勾起嘴角,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xù)走回桌案前??磥?,這靖北是要盡快解決了。

  過了幾日,趙曼陽找些機會便叫了鳳卿一同去看賽馬,今年的上元節(jié)五面來朝,自然是更熱鬧些的。即使還有些時日,可也來了不少外邦人氏,這長安各項玩樂也都準備起來了。

  等兩人乘著馬車到了馬場,此時已經聚齊了很多人圍在那馬場四周,有侍仆見著趙曼陽來了,便也馬上恭恭敬敬的過來引他們去右側涼亭里坐著,那倒是個好地方,放眼望去能一覽整個馬場。

  此時那趙清裕也然在那座上了,披著披風,倚靠在靠椅上閉目養(yǎng)神,聽著趙曼陽他們來了,便笑著看著他們過來。

  鳳卿同趙曼陽剛坐下,趙嘉佲便拿著一把弓走了過來,坐在趙曼陽身邊:“十三妹來了。”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杯水,無意瞥見了鳳卿,也只是微微點頭行過個禮。

  趙曼陽一心放在馬場上,眼睛里都放光:“七哥,今兒有什么彩頭?!?p>  “或是有一對關外的琺瑯耳墜,等七哥贏來送你?!?p>  “多謝七哥!”

  趙嘉佲與趙曼陽一向是宮中皇嗣中最為交好的,兩人生辰不過就差了兩日,又自小玩在一起,久而久之,趙嘉佲與她竟比他那嫡親兄長還要熟絡些了。

  說著說著便見趙嘉佲理了理衣袖,意氣風發(fā)的朝場上走去,而那場上早已站了幾個身影,相比都是奔著那彩頭去的,那琺瑯耳墜源自關外妙生閣,可是博心悅女子歡心的好物件。

  而那場上其中一身形高大,面容粗獷,一臉英銳之氣的男子尤為奪目,看那身打扮,自然不是長安之人。趙曼陽也看見了,瞧著那健壯高大的樣子,七哥怎么會是他的對手,想著不由得緊張了些,轉身問身后的小廝道:“站在第三位的那高大男子是誰?”

  小廝順著趙曼陽的視線看了一眼,低著頭應道:“回公主,那是撫木賀寅世子的侍衛(wèi),圖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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