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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傾

第七十六章 和親

唐傾 荊湫 2814 2021-03-26 09:14:00

  臥龍城,上唐軍營帳內(nèi)。

  霍辰正盯著沙盤若有所思,戰(zhàn)甲上還遺留著絲絲血跡,沾了些許灰塵,眉頭緊蹙著。

  “將軍,方才在左岸抓到一個敵軍的探子。”韓沖匆匆的跑進(jìn)帳中來,猛灌了一口水,有些焦急的道?;舫娇戳怂谎郏疽馑抡f。

  “不料在回營途中,他咬舌自盡了?!表n沖說完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另外,漆丘大軍又到城外了?!?p>  霍辰馬上拿起劍上了城樓,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身著綠甲的漆丘將士慢慢朝城樓行進(jìn),領(lǐng)頭的拿著長矛,萬分不屑的昂著頭,囂張的很。

  “霍辰,你沒膽子應(yīng)戰(zhàn)嗎!”

  霍辰看著,默默抓緊了手中的劍,關(guān)乎國運(yùn),他必須要一再慎重。

  “霍辰!還不下來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那人就在城樓下叫囂了許久,韓沖都忍不下去了,霍辰還是沒說話,沉著臉看不出任何起伏。直到過了許久,霍辰看了看天,那男子騎著馬在原地打轉(zhuǎn),有些焦躁的聲音逐漸傳來:“霍辰,你快給老子下來!”

  霍辰看著他慢慢勾起了嘴角,拿著劍下了城樓,開了城門,騎著戰(zhàn)馬慢慢走到他面前。

  那男子揮動著長矛,指著他:“來啊,霍將軍,今日就讓我破了城去。”說話間就馬上朝他沖了過去,兩人很快搏斗糾纏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少個回合,天邊逐漸落了日暮?;舫絽s還是沒太吃力,應(yīng)對有余,從馬上一越而起,饒過去一劍刺中了男子的肩膀,又重新落到馬上,男子連連后退幾步,捂著肩膀,咬牙切齒的看了看霍辰,又舉起長矛,揚(yáng)聲道:“單副將!”

  很快后頭單副將又帶了烏泱泱的軍隊(duì)沖了過來,揮舞著戰(zhàn)旗,頗有氣勢。

  霍辰拉著韁繩也揚(yáng)聲道:“應(yīng)戰(zhàn)!”

  兩軍很快廝殺在一起,霍辰拿著劍嗜血的廝殺著,眼中都彌漫著血絲,這十幾天,他攏共睡了不到兩天,漆丘與元州的軍隊(duì)如虎,不能有半刻松懈。而這些天,他也數(shù)不清是戰(zhàn)了第幾次了。

  敵軍人數(shù)遠(yuǎn)在他們至上,霍辰逐漸的被十幾個戰(zhàn)士圍住了,不間歇的同他搏斗著,直到,一個將士在他背上劃了一劍,又劃了一劍?;舫桨牍蛑鴵沃鴦τ行┢v的調(diào)整著狀態(tài),嗜血的盯逐漸朝他靠近的那些敵軍,腦中突然就冒出了鳳卿的模樣,堅定的看著他說等他回來。瞬間他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后退一步,不能輸,他的身后便是她,即使拼了命,他也要守住這座城。

  那天,殘陽如血,映紅了整個臥龍城。

  那一戰(zhàn),漆丘五萬將士全軍覆沒,西北營損兵折將,僅剩了三百人。

  霍辰的后背的戰(zhàn)甲都被血沁紅了,卻始終強(qiáng)撐著,安排將士打掃戰(zhàn)場,一切有條不紊,就像自己沒有受傷一樣,收好劍回了城,他就是這樣不外露的性子,即使是落了腦袋,也是能一聲不吭。

  回了營帳,處理好傷口,霍辰便遣了韓沖他們出去,兀自坐在原地沉思了許久,出了神。過了好一會,突然站起來,走到書案旁坐下,正動了筆,便聽見韓沖在營帳外喊道:“將軍,有一位余老先生求見?!?p>  “進(jìn)來?!?p>  一位身著褐色華貴衣衫的中年男子搖著扇子走了進(jìn)來,面容祥和淡然,瞧著四十有幾的模樣。進(jìn)來見著霍辰,首先便拱手彎腰行了個禮:“公子。”

  “多日不見,余叔。”

  那位被稱作余叔的男子便是仲元殿的副盟主,余載,自小失去雙親,得老盟主相救,此后一直跟在老盟主身邊修行,代霍辰處理盟中大小事務(wù),文韜武略天文地理倒是精通,不過,獨(dú)獨(dú)是不會半分那武藝,頂多會點(diǎn)輕功罷了。余載笑了笑,打開折扇扇了扇,實(shí)在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慢慢走到霍辰面前:“你外公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何,可是雪中送炭?”

  霍辰舒了口氣,瞥了他一眼,放下了筆,站了起來,走出書案,倒了杯茶給他:“的確。”

  “幾位門主長老明日便到,你若有何部署便盡管說。”

  “先謝過余叔了?!被舫阶讼聛恚q豫著,還是開了口,“長安現(xiàn)今如何?”

  余載笑著,做到他對面,收了折扇放到桌上,理了理衣袖,咳了一聲:“你何不直接問我,那蕭鳳卿,如何了?!?p>  霍辰?jīng)]說話,就看著他。余載被他看的心里發(fā)毛,無奈的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只得轉(zhuǎn)移了話題。

  遠(yuǎn)在長安的朝堂這些天也并不安寧,邊關(guān)戰(zhàn)報久未抵達(dá)長安不少人人心惶惶,又剛懲治了國公府等人,朝中難免有些動蕩,甚至,有人提出了和談?wù)薪怠?p>  “陛下,百姓流離,民生疾苦,愈戰(zhàn)愈烈,終是百姓的苦,依老臣之見,不如此時便降了……”說話的是裴大人,他在朝為官幾十年,一向主和,行事謹(jǐn)慎。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大臣跟著附和。

  “陛下,臣以為不妥,霍將軍血戰(zhàn)沙場,我等怎可讓將軍寒心?!贝藭r說話的是新晉的御史大夫韓戍,科考狀元,年輕有為,在朝中頗有贊賞。

  裴大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咳了一聲,又朝陛下拱手道:“韓大人只顧慮將軍寒心,那我上唐數(shù)萬萬子民呢,他們的命便不是命嗎?”

  “陛下,此時最要緊的,是先同撫木合盟……”韓戍正要說話,突然便見到偏殿搖搖晃晃的跑過來一個人影,衣冠精致隆重,撲的跪到殿前,后面幾個太監(jiān)匆匆的追著。

  是趙曼陽。

  “父皇,兒臣請父皇準(zhǔn)許兒臣即刻嫁往撫木和親。”

  金鑾殿上靜的可怕,整個大殿空蕩的回響著,一個瘦削的女子,一句堅定的話。朝臣都開始議論紛紛。

  陛下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帶公主回去?!贝藭r危機(jī)存亡之關(guān)鍵,若仍和親不誤,便是用曼陽去賭,賭撫木的誠意,賭敵軍的冷血無情,作為父親,他也是要猶豫的。

  幾個太監(jiān)過來拉她,趙曼陽猛地推開了,就從袖中掏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血漸漸的滲出來她也感受不到疼一般,只是堅定的看著陛下,朝臣們都慌了,馬上張揚(yáng)著保護(hù)陛下,陛下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殿前他一向唯唯諾諾的小女兒,沉默了。

  “求父皇恩準(zhǔn)?!?p>  “你當(dāng)真要去撫木?”

  “是。”

  “準(zhǔn)?!?p>  “兒臣叩謝父皇?!?p>  趙曼陽回了宮,就在淑妃的寢宮門口一直跪著,任誰人來勸也不起身,眼淚總是悄無聲息的往下落,淑妃卻是自始至終也沒有開門說一句話,從那日太后宮中回來便自囚于佛堂誦經(jīng),未邁出宮門一步。

  于她來說,這深宮實(shí)在沒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心上人被逐,兄長流放,母妃成了殺人兇手閉門不出,而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呢,要的只是這幅公主軀殼,一個聽話的傀儡,為他籠絡(luò)人心寬宥臣下,既要做這個傀儡,不如做天下百姓的傀儡。

  天邊逐漸泛紅,一個纖細(xì)的身影踏進(jìn)了衿蘭宮,鳳卿看著依舊跪在門口的趙曼陽,頓了頓,沉了下心理好了情緒才向她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輕嘆了聲,帶著笑意,聲音里盡是心疼,她是真的將她當(dāng)做妹妹:“曼陽?!?p>  趙曼陽聽著聲音猛地抬頭,眼眶瞬間紅了,一臉委屈,就看著鳳卿,依舊沒有開口,只是眼神逐漸變了,多了些克制,以及平淡。

  她要離開了,她也知道她的公主姐姐會盡力讓她留下。

  “此時戰(zhàn)亂四起,六州動蕩,你若不想去撫木……”

  “我要去?!?p>  那一瞬間,鳳卿好像看不清趙曼陽了,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頭,悄無聲息的變了。她是皇城里金尊玉貴的公主,就應(yīng)該一直是,她的世界,應(yīng)該是溫暖的,潔白無瑕的,應(yīng)該是順?biāo)鞜o憂的。

  “公主姐姐,明天……你來送我吧?!壁w曼陽吸了吸鼻子,一聲抽泣,把頭扭了過去,也不看鳳卿,強(qiáng)忍著徘徊在眼角的淚。

  “曼陽?!兵P卿實(shí)在有些不忍,她倒是沒想到,有一天趙曼陽會舍了自己為這天下大義,為了萬民。

  趙曼陽身影頓了頓慢慢站起身來,舒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佛堂大門:“姐姐先回去吧,我想同母妃多待一會?!?p>  鳳卿頓了頓,欲言又止,還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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