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電視,有輻射!”祁湛不應(yīng)。
言緋白他一眼:“呵,我成日里碼字的時候也沒見你說有輻射。”話里話外都是說他不該因著孩子的關(guān)系就緊張兮兮的。
祁湛理虧,道:“那看一小會,不許坐搖椅,只準坐沙發(fā)。”
“搖椅招你惹你了?”
“不安全,萬一你往后仰的時候摔壞了怎么辦?”
“祁湛。”
“嗯?”
“我懷孕了?!?p> “我知道啊?!?p> “你知道個屁,我是懷孕不是癱瘓!”
言緋撇下他自己回了客廳,眾人在后頭爆發(fā)雷鳴般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湛哥,你也太小心了吧?!?p> “哈哈哈哈哈哈,嫂子終于在湛哥面前有點脾氣了?!?p> “就咱們湛哥這么會折騰人,終于輪到被折騰的時候了?!?p> “哈哈哈,湛哥好像個神經(jīng)病?!?p> “……”
祁湛看著他們那副樣子反駁道:“什么叫折騰,老子媳婦無敵溫柔無敵懂事,是我主動關(guān)懷好吧?”
眾人鄙夷,大家是來恭賀的,不是來聽你絮叨的。
晚飯前,寧歷特意去家里把寧老爺子叫了來一行人鬧哄哄吃了晚飯,言緋的碗從空碗到一座小山到一座大山,從頭到尾沒少過菜,只可惜她食欲不佳,沒吃下幾口只略喝了點湯,對辜負眾人的心意感到甚是抱歉。
大家也理解,寧爺爺?shù)溃骸澳悻F(xiàn)在懷著孩子,多少該吃點,就是不懷孕吃這么點也會營養(yǎng)不足啊?!?p> 還是祁老爺子會疼人,道:“罷罷罷,不吃就不吃,若是要強吃下去啊,還是個吐,反倒是折騰。已經(jīng)叫李嬸備好了宵夜,夜里若是餓了也不怕的?!弊匝跃p懷孕以來一日多吐,祁老爺子看著心疼重孫也心疼孫媳,可比當年祁奶奶懷孕的時候辛苦了不只一點半點。
言緋知道是自己先前身體本來就不好的原因才會這般,不好意思勞煩李嬸道:“謝謝李嬸,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
祁湛在言緋右手邊坐下,李嬸坐在她左手邊上端著碗道:“快別客氣,多照顧些也是應(yīng)該的?!?p> 眾人怕擾了老人家們和準媽媽休息,吃過飯便離開了,借著有喜事要慶祝的名頭轉(zhuǎn)戰(zhàn)去了“盛世”,只留下寧譚二人及寧老爺子。
原本喝酒這事是少不了這二人的,特殊時期,譚月自是不會顧著自己享樂,把個可憐見兒的言緋撇下,陪著她回了房間。寧歷倒是想跑,叫兩位老人家的刀子眼瞪了回去,在樓下同祁湛四人商量著近日的事情。
言緋拉著譚月眼淚瞬間就掉下來,譚月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已是忍了許久。
言緋道:“月月,我害怕。”
“是意外?”
“嗯,我例假不正常,去醫(yī)院檢查了才發(fā)現(xiàn)懷孕了。”
她先前查出不孕癥,此次以為是病情加重才去找醫(yī)生瞧瞧,誰知道拿出了一張懷孕的單子回來。
言緋回家在書房寫稿,寫著寫著眼淚就掉下來,本想著宣泄一下就好了,誰知道眼淚越發(fā)止不住。一面是高興,一面是恐懼。
若這個孩子不能健康地出生,又或是遇上難產(chǎn)遇上血崩,孩子遭罪她自己也吃苦;再者她若是懷孕了就形象全無,又豈不是要叫祁湛在媒體面前難堪?
仿佛還沒生孩子呢,就已經(jīng)是焦慮癥一級患者了。
譚月心道,這下可不好,言緋整日里肯定是憂思多慮,怨不得吃不下睡不好的,估計祁湛也是頭回當?shù)裁词裁炊疾涣私獠乓讶怂偷狡顮敔斏磉叀?p> “那你想留下他嗎?”
言緋略鈍了一下才點點頭。
“既然不想打掉就好好養(yǎng)著自己好好養(yǎng)著他啊?!?p> 是這個理,就算是意外,既然人家已經(jīng)來了,就好吃好喝款待著。
言緋也是明白的,譚月又道:“咱爸媽還不知道呢,等下就跟他們匯報一下,想吃什么跟媽說,肯定飛奔著給你送過來?!?p> 言緋道:“應(yīng)該我去家里吃才對?!?p> 譚月笑了:“你好不容易懷個孕,就將養(yǎng)著吧,白撿十個月當太后還不樂意?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你們家祁先生那個嬌貴脾氣,好好治治?!?p> 言緋也笑了:“快別提他了,一天到晚自己矜貴還不算,折騰得我也這里不準去那里不準去不說,今兒一早為著我光腳進浴室就是好一陣嘀咕,又是怕摔又是怕著涼的,聽得我頭疼?!?p> “哈哈哈哈,祁湛太好笑了。不過他寶貝你這也是好事?!?p> “你可別笑,我看等明兒你懷孕了,寧歷也是一樣的。老來得子,那副模樣絕對不輸祁湛?!?p> 譚月倒是不在意,他倆離懷孕那一天還差十萬八千里呢,且顧眼下吧。
寧歷心里可不這么以為,要是條件允許,他兒子現(xiàn)在都會走了。
和譚月說說話言緋的心情寬慰不少,連帶著胃口也好了,夜里祁湛起來給她下了一大盤餃子,吃得倍香,一早祁爺爺知道了,直說好!
言緋懷孕的消息,只院里的自己人知道了,還沒有對外宣布,趁這個空擋先料理了公司的事情。
寧歷和譚月簡單說了他們的計劃,譚月點頭道:“你們作主就行了,老娘早想收拾她了。”
“那你還忍著,我看嫂子要不是怕打擾嫂子安胎啊,你指不定還要拖到什么時候呢?!?p> 言緋不是怕有人欺負譚月,譚小姐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就是怕譚月委曲求全,那比什么誹謗造謠都能傷害到譚月。
寧歷也正是明白這點才更加生氣,明明可以護著,譚月卻不讓。
沒有什么比看著心愛的人受傷害,自己可以作為卻只能讓她受傷害更加挫敗這個呼風喚雨了幾十年的男人了。
可以放開手回擊的譚小姐,整個人都是散發(fā)火焰的,精神抖擻,就跟要打一場已知必勝的戰(zhàn)役似的。
當然既然是戰(zhàn)役就必然少不了戰(zhàn)略部署,譚小姐雖然放蕩不羈可是吵架這事她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心思縝密了。
先前忍著那些網(wǎng)絡(luò)暴力,可憋壞了愛打嘴炮的譚小姐。
但畢竟已過了許久了,再翻舊賬實在不好,于是譚小姐改變戰(zhàn)術(shù),下班前透過窗戶往外一瞄,果然見到那輛熟悉的車,因為樓層太高,再大的車俯視下去也小的很,只是樓下那片空地只此一輛邁巴赫。
能把車開到樓下的除了這樓的主人估計也就他寧大少有這個特權(quán)了,說來這樓的開發(fā)商就是他們大院里的孩子,在“盛世”尋歡作樂的時候就成日里歷哥歷哥地叫著,再者能隨手買下限量款跑車的就更是他寧大少的作風了。
譚月隨手對著窗外拍了張照片,微博里第一次有了關(guān)于寧歷的內(nèi)容,配文道:
“樓下那人誰?。俊?p> 寧歷第一時間趕到評論現(xiàn)場:
“不認識,你上車看看吧,可能是你老公什么的?!?p> “不是老公就是你的私人小白臉?!?p> “車你還滿意嗎?”
譚月看著他的評論笑了,手機又響起提示音,是短信:
“別問了,快下來,你老公等不急了。”
譚月回他:“急什么?”著手收拾著東西。
寧歷秒回:“急著親你?!?p> 沒個正勁,心里嗔他,嘴上卻是怎么也忍不住笑意,眼里都是光。
譚月一上車寧歷就俯身過來,剛擦到嘴角譚月就推開他,道:“這里有監(jiān)控?!?p> 寧歷沒皮沒臉:“老子親自己媳婦還犯法?愛拍就拍,老子還怕沒人知道呢!”
譚月第一次在微博上秀恩愛,寧歷得瑟的不得了,這就算轉(zhuǎn)正了吧,不然之前他總覺得自己沒名沒份的。
久不理網(wǎng)絡(luò)語言攻擊的譚小姐,趁大家放松警惕主動出擊,再加上寧先生本尊態(tài)度明確,眾人皆是一懵,那話怎么說來著,我愛的是你的現(xiàn)在和未來,過去與我無關(guān)。
這話正中譚小姐下懷,自己送上門來,豈有不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