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譚月到機場,譚藝萌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見到她就嚷嚷:“你什么情況啊,我一個小時以前就給你打電話,現(xiàn)在才來?”
“我是你表姐不是你保姆,不想等你可以自己打車啊,又不是沒長手?!?p> “哎,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是答應我爸要照顧我的,現(xiàn)在我才剛到你就對我這副態(tài)度?!?p> “譚藝萌,你再叫喚信不信我給你扔出去?!?p> 譚月臉上已經(jīng)表現(xiàn)了明顯的不快,仿佛她再多說一聲,屁股真的在這勞斯萊斯副駕上坐不住了。
話說明白,譚藝萌之所以脾氣這么大,還不是看見譚月開著這樣一輛豪車過來心里落差感太大嗎?雖說確實是等了一會,不過找茬的成分更多些。
“我住哪啊?房子你幫我找了嗎?”還是嬌氣滴滴的語氣,但好歹減弱了些攻擊性。
“你就在酒店先住著,房子自己找,我忙著呢?!?p> “不是吧,我才剛來,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找啊?!?p> “愛怎么找怎么找,別煩我我告訴你,給你兩周時間,兩周之后所有費用你自理?!?p> “哎,我說你……”
話沒完譚月就已打開車門下車了,果然這車性能不錯,讓她可以少花點時間在路上聽譚藝萌聒噪。
防止譚藝萌再去長輩面前參她一本刻薄小氣的話,直接領(lǐng)著人到了酒店,前臺小姐見了譚月來和她打招呼:“夫人好,今天有朋友過來?。啃璨恍枰?jīng)理過來?”
“不用麻煩了,幫她開個房間就行,住兩周?!?p> 入住手續(xù)很快辦好,前臺小姐將房卡交到譚月手上,譚月又轉(zhuǎn)身給了譚藝萌。一旁的侍應生上來對譚月道:“那我先把這位小姐的行李送到房間里,夫人?!?p> “好的,謝謝你?!?p> 一進門見這處低調(diào)但依舊奢華的裝修譚藝萌便一直檔次不低,聽大家對譚月的尊稱就知道這酒店要么是寧歷名下的,要么就是占股分紅,眼里的妒忌更加明顯。
譚月還能看不出來?只是懶得跟她多費口舌道:“你歇著吧,我先走了。”
譚藝萌拉住她:“你不管我啦?我還沒吃晚飯呢?!?p> “那你不會去吃嗎?還要我喂?”
“不是,我今天剛到,請你跟姐夫吃個飯唄,以后還要經(jīng)常照面的?!?p> “你是要請我還是請你姐夫???甭假客氣,你姐夫忙的要死,我也忙的要死,你找到房子再聯(lián)系吧,我先走了?!?p> “你……”
譚月也不聽她說什么,徑直離開了,頭也不回。
譚藝萌冷哼了一聲,回頭瞧見前臺小姐依舊是公式化微笑,靠在吧臺上問她:“哎,我姐跟姐夫經(jīng)常來這里嗎?”
“寧先生偶爾會帶朋友過來,夫人倒是沒怎么來過?!?p> “那你們平常工作忙嗎?每次姐夫過來都是經(jīng)理招待嗎?”
“我們倒是不算太忙,先生來檢查運營情況當然是經(jīng)理負責匯報了?!?p> “那這酒店是姐夫名下的?”
“對不起,譚小姐,酒店內(nèi)部的事情,我不能對外說?!?p> “我是譚月的表妹也不行嗎?”
得到的回應依舊是笑瞇瞇的一張臉,多了幾分歉意和絕不開口的堅定。呵,寧歷的員工培訓肯定沒少在忠誠度上下功夫。
也是為了不讓家族財政外露,寧家連帶祁家等所有的產(chǎn)業(yè)全部是不上市的,當然祁父的個人商業(yè)價值是例外。所以譚藝萌花了那么大力氣也沒查出多少有用的資料,與其繼續(xù)浪費時間,她不如主動出擊。
第二天譚月就收到了酒店的賬單,譚藝萌一個晚上點的鮑參翅肚以及紅酒洋酒列了可老長一份單子,這位大小姐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這六位數(shù)的賬目。
譚月才不吃這個啞巴虧呢,但著實把她氣得不輕,連婚紗也不想試了,看著家里客廳堆滿了白色的砂質(zhì)或絲綢長裙,本該十分神圣又美好的一件事情此刻看著她心煩的很,這些圍在她身邊量來量去的設(shè)計師就更加礙眼了。
譚月從一堆圖樣里起身道:“大家辛苦了,今天先到這里吧,明天再繼續(xù)?!?p> 剩下眾人面面相覷,寧太太對自己婚禮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要求完美,凡事親力親為,婚紗的樣式更是改了又改,每天大家都精疲力盡才回去,今天怎么才剛開張就關(guān)門了。
但看譚月的臉色,估計也是疲勞了,那就不如當放假了。
于是寧歷下班回家就看見睡在裙子堆上的譚月,最近公司里的事情都壓到他身上,家里這些亂糟糟的事情都扔給譚月真的是辛苦了,祁湛已經(jīng)開始恢復正常狀態(tài),他也能松口氣,替他的譚小姐分擔一些。
寧歷輕手輕腳想把譚月抱到臥室里去,誰知道他剛踩上婚紗摩擦的小聲響就把譚月驚醒,睡得還真淺。
“嗯?你回來了?這么晚了嗎?”
“對啊,怎么在這睡著,也不怕著涼了?!?p> “沒有,就累了,稍微瞇一會?!?p> “你嫁給我有沒有后悔啊?”
“沒有啊,怎么突然這樣問?”
“沒什么,就隨便問問,你不后悔就好?!?p> 譚月雖然對失去以前的生活感到很惋惜,可是現(xiàn)在也并不壞,不過是換了一種活法,她自己做的選擇,從來都沒有后悔過。
寧歷和她一起翻著設(shè)計稿,道:“都好,只要是你喜歡的就可以了,不必那么精細的。”
“那怎么行,每一處都不能有紕漏,穿在我身上代表的是我們兩家的臉面,單是我們家也就算了,要是叫別人捉住了話柄那你們家這百年基業(yè)一朝遭人嗤笑我可罪過的?!?p> 寧歷覺得譚月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從前她性子野,什么都要依著自己的心意走,稍有不順心就拍屁股走人不伺候,現(xiàn)在倒是為了他雖不說是委曲求全,到底也是讓他這個枷鎖困住了。
“你真是天底下最體貼的媳婦了,我怎么這么好的福氣?!?p> “是吧,我也覺得,你眼光真好。”
“那我明天休假一天幫你好不好?”
“不用啊,有什么事情等你下班了咱們再商量,這里這么亂又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好好上班,我可以的?!?p> 話雖如此,“反正明天周末了,祁湛回來了,我就不用加班了,我能幫你一點你也就輕松一點啊。”
說到幫忙,譚月還真就有用到他的時候了。
第二天下午,譚月正和寧歷安排著最近去拍婚紗照的事情。依譚小姐的意思是可以盡量從簡,反正寧歷平常也沒少拉著她去拍拍拍;寧先生不樂意了,平常里就是長在影棚里那也不能替代婚紗照的地位,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單單是婚紗照無論如何都要極其張揚甚囂塵上人盡皆看。
這里還沒爭執(zhí)出個結(jié)果,譚月的手機就響起來了,畫風立轉(zhuǎn),接起即開口:“別讓我給你找房子我沒空?!?p> “哎,你先別掛!我不是跟你說這個?!?p> “有屁快放?!?p> “我說你還好意思當我姐呢,我都來兩天了,你也不知道帶我出去逛逛,我都在酒店呆到發(fā)霉了。”
“誰稀罕當你姐,我看你在酒店挺嗨啊!”
“那我一個人在酒店還能怎樣。認真的,你今天再不帶我出門我真的坐不住了。”
“你能有那么老實?”
“我沒車啊!”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那你去租啊去買啊。”
“你那么多車就不能給……借我一輛嗎?”
“我就一臺車,借人了?!?p> 譚藝萌白眼,別跟她鬧了,開什么國際玩笑,您搞不好都有一抽屜車鑰匙,她蹭一輛能怎么的。
這還真是冤枉譚小姐了,她的那輛車是真的外借出去了。寧歷請的造型師其中一位是從法國回來的,在BJ暫時住下,第一天見面還是譚月去機場接的人,看人家人生地不熟還要每天往返他們家就干脆把自己的車子借給她開了,這也是為什么她去接譚藝萌時開的是寧歷的車。
“就算你沒有,姐夫還能沒有嗎?”
“你是來上班出人頭地的,還是來當你姐夫家寄生蟲的,還沒來今天就要房子要車的,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行,我都不要,那你帶我出去吃頓飯轉(zhuǎn)一圈總行吧?”
譚藝萌這人的特性就是你不發(fā)火她就永遠在你發(fā)火的邊緣試探,你一旦發(fā)火,她就秒慫。嬌生慣養(yǎng)地長大,那副臭脾氣,也就知道鬧譚月了。
“行行行,吃完別煩我了?!?p> 譚小姐倒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她才不想花時間在一個沒安好心的主身上,只是她總要讓寧歷跟譚藝萌見見的,有些事情要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