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圣笑了笑，瞇眼看著穆清道：“如果將功勞算在你一個人身上，那恭喜你，你已經(jīng)超過了人族九成的半圣。但這次情況特殊，你只分到了百分之一，千燃占三成，白杉月兩成，白家一成，其余林圣、修圣、老夫、九山平分?！?p> “至上體比想象中的強大，殺死了天蒼三尊半圣，活捉寒皇，功勞驚天。不過老夫覺得你得到的太少了，就將功勞讓給你了，最后你得一成。白杉月的功勞白家和千燃平分?！?p> “神目對功勞看的很重，五千年前云圣人為分配資源給有功之人并鼓勵修行，建立了功勛制度。你可以去雜院領(lǐng)取，這很重要，對于人族來說功勛就是資源。一成很多，非常多?！?p> 岳圣很認(rèn)真的強調(diào)，雖然沒有說多少功勛，但穆清知道這就是岳圣給自己的大禮了。
穆清沒有說接受更沒有說感謝，他心中微涼，問道：“你們是有能力救那個阿姨對吧？你們犧牲了她，是為了抓住寒皇對吧？只是你們沒想到可以殺死半圣，或者說這也在你們的計劃之中，只是不報太大希望。”
穆清抬頭眼神直勾勾看著岳圣，他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原因只有一個，半圣太強大了，近乎無所不能。他不相信，身為神目之主的人族會毫無察覺。
岳圣沉默了幾秒，道：“有些東西不是看到的，也不是想的那樣。星辰之主知道一切，你可以找她，她會和你說。老夫只是想告訴你，人族歷代山主，不需要理解，亦無愧人族。我等或許做的不夠好，但永遠(yuǎn)不會錯?！?p> “常人看待的世界皆以自我為中心，將情感大義看的很重，哪怕到了半圣也不例外。山主不一樣，我等是負(fù)山人，肩抗人族。我等的每一步都無比沉重，不敢也不能出錯。一切情感大義甚至是生命都是有代價的，代價足夠就可以交換?！?p> 穆清默然，他真的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曾經(jīng)有人問過他，如果讓他選擇殺人取肉去救更多的人，他會愿意嗎？穆清毫不猶豫回答，他愿意。
他害怕死亡，崇尚生命，他不是佛祖，不會去取自己的肉。他會拋棄自己的道德以求更多人活下來，讓自己活下來。
這個話題很沉重，穆清一直在路上思考。岳圣看得很開，一邊走，一邊介紹壁畫的內(nèi)容與蘊含的傳說。
圣殿很大，他們走了許久才到盡頭?？缛氡M頭的大門，穆清眼前一暗，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是一座由黑色的大殿，大殿渾然一體不留絲毫縫隙，好像是由一整塊巨石雕刻而成。
黑色大殿不留窗，只有一扇不大的門，其上不著任何花紋。而大殿周圍的光線似乎被吸收了顯得暗淡了許多。
穆清向上望去，灰蒙蒙的一片，好像大殿上不存在天空一樣。和圣殿比起來，它顯得寒酸了許多，就像是一座沒有灰塵的廢棄宮殿。
這就是人族祖廟，又稱黑石殿。傳說這黑石殿是元祖于無盡虛空中摘取的一顆神星化成，此星名黑石。
黑石乃至寶，罕見而稀有，由黑石組成的星球更是不可想象。有他族強者曾言，黑石殿超越九山，為真正的人族第一至寶。
岳圣拐杖點地，空間如水般波動，兩道黑衣身影顯現(xiàn)出來。兩人都黑發(fā)束起，頭帶紫金冠，雙目好似空洞，不見眼白。
兩人躬身行禮，道：“見過岳圣陛下?！?p> 岳圣點點頭，不去看他們，好像當(dāng)他們不存在，對穆清道：“他二人是祖廟祭祀，人族如今無祖，無人可成為祖廟成員，只設(shè)祭祀。”
穆清明白，說白了這二人就是個看門的，不過有資格成為祖廟祭祀怕也非同小可。
岳圣轉(zhuǎn)過頭，兩黑衣祭祀的頭更低了。穆清看到的只是岳圣扭頭，而黑衣祭祀看到的卻是斗轉(zhuǎn)星移，好像有一顆巨大的恒星出現(xiàn)再他們面前。他們只能將頭低到最低，只能看到岳圣鞋尖，似乎他們是巨人腳下的螞蟻。
“賜黑石令，本圣攜此子拜上祖?！?p> “謹(jǐn)遵圣諭?！笔ブI如山，兩祭祀只帶著敬畏和驚異，卻絲毫不敢胡思亂想，更別說對穆清盤查詢問。
迷霧籠罩的雙眼變得黑白分明，兩人眼中現(xiàn)出黑色的火焰，火焰相互徐徐環(huán)繞化作一塊黑色的令牌，周圍的空氣都暗淡了幾分，還像光線被吸收了一部分。令牌上尖下圓，正面只有一個原始人生火的圖案，背面則是一個人字。
令牌自動飛到穆清手中，他手一沉，這令牌冰涼且極其沉重，比同等純金還要重。
岳圣看向穆清，道：“此乃黑石圣令，它可庇護你進入祖廟，一定記住不要想，不要看，不要記?！?p> 穆清疑惑，這不是岳圣第一次提醒他，他雖不能理解其中含義，但岳圣也沒有解釋過多，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岳圣氣勢收斂，好像將一切能量都內(nèi)韻，滿頭白發(fā)全化成白色，皺紋收斂，皮膚變得光潔無比，一身藍袍化為燦金色的戰(zhàn)衣。
他佝僂的身體挺得筆直，那根拐杖變成金色的權(quán)杖。岳圣整個人好像回到十八歲的狀態(tài)，長發(fā)披散直垂到腰際，面容俊美，目含星辰。
“走”
岳圣顯得無比莊重，不僅圣體全開，更是將自身戰(zhàn)體釋放。這個狀態(tài)下的岳圣已經(jīng)接近半圣所能達到的極限，站在當(dāng)今人道絕顛。
穆清深吸一口氣，跟著岳圣進入那道漆黑的大門，手里緊緊握著黑石令。
擠壓感，巨大的擠壓感，穆清感到自己擠進了一塊橡膠中，他已經(jīng)不能呼吸了。
“呼！”
仿佛重見天日，穆清用力從中擠出。里面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手中的黑石令散發(fā)著幽幽的黑光，竟是照亮了前方。
穆清訝異，世界上是不存在黑色光芒的，在這里好像一切倒過來了，黑暗驅(qū)散光明照耀前方。
若是其他人到這里或許不會覺得奇怪，但穆清不一樣，他可以確定世界上不存在黑光。
穆清是頂級的物理學(xué)家，略微一想就有了大概答案?；蛟S是這里的光芒太過強盛，且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彌散開來，所以強盛卻不刺眼。強烈的光芒遮蔽了觀察者的視線，而黑石令能夠吸收這種光芒。光芒減弱了，眼睛自然能感知到周圍物體發(fā)的光，自然就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