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回去的時候,府里四處都掛著白布,等她悄無聲息進了房間,茯苓與寄星都已經換了喪服等著她。見她進來,寄星猛的站了起來。
“我…我知道我不應該找借口,但是我?guī)熋盟齻兘裉爝^來了,所以我才沒有守在府里。”
“你走吧,以后不要過來了?!?p> 茯苓吃驚喊了一聲:“云夢?!?p> “我讓師妹守著鋪子,以后我跟在你身邊,憶月應該馬上要回也興城了?!?p> 云夢搖搖頭,說道:“茯苓,你把玉佩給她?!?p> 寄星拿著滿月佩,問道:“你這是做什么?難道真要與我一刀兩斷?”
“我要你用滿月佩聯(lián)絡無極宮的人,在憶月到之前收服她們?!?p> “可是也興城并沒有多少無極宮的舊人,并且你要知道,她們大多都是聽命與憶月的。”
云夢冷笑一聲,“若是沒有多少人,她們又直接聽命與憶月,祖母就不會死了。極大的可能是憶月現(xiàn)在的那些屬下也不太聽話,你正好可以利用她死了的消息把那些人收為己用,以后不要與我這邊有任何聯(lián)系,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你只管做你以前的事?!?p> 寄星這才放好玉佩,又說道:“除了我?guī)熋?,無極宮還有兩人,他們一直不與我和憶月來往,我想把他們聯(lián)系過來。”
“這是你自己的事,好了,你盡快換了衣服出去吧,別讓人看見了?!?p> 等她離開,茯苓問道:“你這是又要做什么危險之事?”
“茯苓,我想你答應我做一件事?!?p> “什么事?”
云夢沉默一瞬,道:“我想把你留在太子身邊,等我回來?!?p> 茯苓望著窗戶上的雕花,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為什么?就算有什么我?guī)筒坏侥愕模腋男遣恍袉???p> “不行,我這次做的事,除了太子,沒有人能讓我完完全全覺得安全。若是…若是你不喜歡太子,等我…我再重新替你找個好人家?!痹茐粽f道。
“你要去做什么?”茯苓這才轉頭問道。
就算這是云夢最信任的人,她也不能說,她相信茯苓不會泄露一絲一毫的消息,可是她怕被人察覺。
“我不能告訴你,等祖母和如珠的喪事辦完,我會找人送你過去?!?p> 茯苓問道:“太子…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覺得他真的會留著我嗎?也許,他當初送了東西過來也不過是看在你的和你父親…”
“所以,我只會請他收留你幾日,之后會有消息說你已經死了,至于太子…”云夢一時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她的打算,說出了口她覺得是對茯苓的一種侮辱,可是不說出來,也許茯苓會受這件事牽連。
茯苓瞬間就懂了,驚道:“你要我…?你到底要做什么?真的有這么危險嗎?”
云夢點點頭,又看著她,茯苓握住她的手,說道:“好,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也不要分心。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只要你平安我就安心了,至于我…不論你聽到什么消息,你都不要去管,留在太子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
冬月十五,天氣很是干冷。
云騰連日來都沒有閉眼休息,終于在請來做道場的道士那一聲“孝子賢孫扶靈…”中趕到了家。
他跳下馬,回頭看憶月已經下了馬車,拉著她就跪倒在云府的大門口。
“祖母…”
“老夫人…”
一聲聲哭聲隨著灑落飄飛的紙錢傳了過來,云騰也悲從中來,哭喊道:“母親…”
憶月本也在他身后跟著抹淚,抬起眼看見打頭捧著老太太靈蟠,一時睜大了眼睛,又使勁掐了一把云騰。
云騰痛得驚叫一聲,抬起頭也正好看見,站起來走到云夢身邊要接過來。
“云大人,慢來慢來…”跟在周圍的道長攔住他,“老夫人與家里姨娘都是兇殺,得算好時辰同時下葬,可這世間哪有嫡子長孫替姨娘打靈蟠的呢?所以府上少爺特地求了圣上,讓府里大小姐打靈蟠?,F(xiàn)在正是出門的時辰,大人還是莫要阻攔得好?!?p> 云騰手不由收了回來,替家里姨娘打了靈蟠,以后這戰(zhàn)場上恐怕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以后兩軍對壘,喊話的一定是些不好聽的。
憶月微微一笑道:“那哪里有大小姐替一個姨娘打靈蟠的呢?按照規(guī)矩,她可只是個奴婢?!彼砩舷抵咨L,又用面紗覆了臉,只在頭上系著白色的孝布。
“哪里來的賤婢,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云承元走出來,紅著眼說道。
云騰要揮手打他,憶月忙攔住,眼里也滾出淚水。
“這…這是你們繼母,你說的什么鬼話!”
云承元對云騰微微行禮,說道:“祖母與珠姨娘遇害,父親不在城內,兒已經進宮求了皇上,讓珠…母親以父親續(xù)弦的身份下葬,以后也可享云家子孫香火。至于您說的繼母,父親還是等為祖母守的三年孝滿了再考慮吧!否則小心朝臣彈劾?!?p> 憶月微微抬起頭,正好可以看見她的眼睛與云承元一模一樣,她嘴里喃喃細語道:“予恩,我的予恩…”
云承元雖然沒有聽清楚,云夢卻聽得一清二楚,她對在棺木讓的秦嬤嬤使了個眼色,秦嬤嬤立刻讓身邊人把紅英帶上來推倒在地上。
“既然父親回來了,正有一事要父親拿主意?!痹茐粢恢讣t英,怒道:“這個紅英,膽大包天,受人指使殺了祖母,父親說要怎么發(fā)落她?”
云騰忙把憶月往身后一擋,道:“你這是什么話?紅英早就沒有了功夫,怎么可能殺得了你祖母,更何況誰能指使她!”
云夢一會兒眼睛落在憶月臉上,一會兒又落在云承元身上,冷笑道:“自然是從她的屋里搜出了證據…”她把秦嬤嬤遞過來的包袱扔在地上,里面是一件衣服,正好缺一個角,要是當初負責此項兇殺案的人看見便知道,這布料樣式正與當初如珠死前手里的布料一致。
憶月并沒有慌神,說道:“剛剛道長不是說現(xiàn)在是出殯的時辰嗎?還是先讓老夫人安安心心上山,再來處理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