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
喬席浙還真不是騙燕然,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講明白了。燕然把喬席浙很早就在視頻里見過自己還有他偷拍自己的事也一并說了。
“這么說來,你們還挺有緣分的,”肖子筱很快就從自責(zé)自己魯莽的情緒中恢復(fù)過來,“不過,閻羅爺是你婆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完了?!?p> “你也覺得不大好對不對?我也覺得哪里怪怪的,閆老師雖然不是剽悍的人,但是……總感覺自己糟蹋了她家的白菜似的?!?p> “這話就不對了啊,喬席浙要是白菜,我們家小燕然就是蘿卜,蘿卜白菜,誰也不賴。我就是覺得呀……這閆老師對你的期許怕是更大了,壓力大呀!”
“我覺得同桌是唬我的,他怎么告訴他媽?!?p> 肖子筱挽著燕然:“打個賭,閻羅爺要來找你了?!?p> 燕然沒被喬席浙嚇著,卻被肖子筱嚇得不輕,一溜煙趕緊躲回了教室。
每次閆老師找燕然談話,肖子筱都能精準(zhǔn)測出時間、地點以及大致談話內(nèi)容。
“還好,還好,”燕然在草稿紙首頁的日歷上連著畫了七個圈,“馬上就要放寒假了?!?p> 言外之意,閆老師來找她談話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小妹,你別想著放不放寒假了,你幫我琢磨琢磨,這個事兒我要怎么處理?”杜俠勇的眼珠子提溜一轉(zhuǎn),把燕然唬到后門角。
“什么事兒啊,你說?!?p> “李亭玉給了我這個?!?p> “什么?”
“怕是,”杜俠勇剛為了溪林外校那位心上人剃了光頭,總是忍不住在說話的時候摸上一摸,“怕是……情書吧。”
李亭玉自上次和前男友鬧掰后,除了惦記喬席浙了幾日,就沒見看上哪個男孩子了。
“別別,既然是給你的情書,那我看了算是怎么回事?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杜俠勇抓住臨陣脫逃的燕然:“小妹,你……是不是我兄弟?”
杜俠勇小下巴往上一仰,傲嬌得有些可愛。
“你不會是……嘻嘻……”
“想什么呢?”杜俠勇一個蹦腦門的手勢差點往燕然天靈蓋上彈去。
還在路過的喬席浙故意撞了燕然一下:
“聊天歸聊天,別動手動腳的?!?p> 燕然羞紅了臉,杜俠勇卻酸得像一只檸檬精:“我什么時候才能跟我心上人這么親近?。俊?p> 燕然明白了,悄悄說:“既然你不喜歡亭玉,準(zhǔn)備拒絕她?既然這樣,宜早不宜遲?!?p> “怎么個早法,這不正趕上……”
喬席浙繞了一圈,又折回來,建議道:“有什么話等期末考完再說。”
喬席浙一番話正合杜俠勇心意:“看看,學(xué)學(xué)你男人!”
“我……”
田旭斌從班主任辦公室回來,并帶給了燕然一句話:“小妹,司老師找你,還有一個老師也找你?!?p> “哪個老師?”
“不知道,沒見過,面生。”
喬席浙故意把燕然堵在門口:“同桌,我先囑咐你一句啊,遇事要淡定,不哭不鬧不上吊?!?p> “眼皮嘴皮厚臉皮,我保證多察言觀色、多甜言蜜語、多精靈古怪。”
“三皮”原則是豆哥周屹尊教授給燕然用來對付喬席浙的,她扭頭就用在了老師身上。
推開辦公室大門后,只一眼,燕然就眼皮不聽使喚,怎么也睜不開,嘴皮更是像被焊住了,連人都不叫了,至于厚臉皮嘛……看看燕然脖子到腳的熾熱就知道今日這臉面,怕是丟干凈了。
司老師倒是客氣,還主動給燕然搬了凳子:“怎么了,這新舊班主任雙雙在你跟前,叫都不叫一聲?。俊?p> 按理說,燕然不該幻想電視劇里那些兇惡婆婆到媳婦單位公司大吵大鬧的畫面,可是燕然……真的差點給閆老師跪下了。
“燕然,”閆老師下了命令,“抬頭。”
“閆……閆老師,要……要不……要不有什么話咱們等期末考完再說……”燕然老師腦子一昏,拎起唯一一句還能組織清楚的話就往外冒。
閆老師不知是不是冷哼了一聲,把燕然的后背汗都給急出來了:“還期末考完之后再說,都考完了還說什么啊!”
“我……”燕然聽著閆老師的語氣,想必她心里早已經(jīng)積聚了一團怒火,“我……”
哇地一聲,燕然就在辦公室哭了出來,語文組的老師個個抬起頭,像是受了驚的鴨鵝。
閆老師趕緊起身,側(cè)腹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忍著痛拍撫著燕然:“燕然,你哭什么?每個老師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我可沒……沒欺負(fù)你啊!”
“太累了!”燕然兩行清淚唰唰一下,腦子忽然清醒了。
對呀,大庭廣眾之下,都是文化人,都是知識分子,都是書香門第,都是……
“什么太累了?”司老師親自為燕然奉茶。
“要……要考試了?!毖嗳恍趴诤?,想著法兒的暗示老師自己心理狀況不是太好。
“乖乖呀,你以前也沒這樣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聽閆老師的,成績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體健康,要是覺得心情不好呀,或者……或者其他的哪兒不舒服,就適當(dāng)放松放松。司老師人很好的,你有什么難處要直接跟老師說?!?p> 閆老師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你你你你……來,先喝口水,乖乖喲?!?p> 燕然抬頭,這才看清閆老師眉慈目善,親切和藹,并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對,你看你以前也沒在重點班待過,加上一會兒考第一名一會兒考……確實心里落差挺大哈。”
燕然突然撲到閆老師懷里:“閆老師,我想你!”
喬席浙敲門,沒人做聲,只是聽見哭聲,便急忙推門,大致掃視了一眼,就開始裝傻:“司老師……喲,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哎呀,媽,您也來了?”
燕然止住了哭聲,伏在閆老師懷里,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總之氛圍有些許尷尬。
閆老師根本沒注意自己兒子叫自己,而是專心給燕然擦眼淚:“燕然啊,我給你帶了禮物!”
“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