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經(jīng)是一座教堂。
為什么說是“曾經(jīng)”,看看十字架上的男人被黑色的油漆涂抹了雙眼,就知道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信仰的殿堂。
而十字架上原本是身穿白衣的神父所站的講壇,如今擺著一張偌大的真皮沙發(fā),坐在上面取而代之的是個身穿黑色睡袍的男人。
那男人一頭灰色的中分頭發(fā),闊臉鷹鼻,上面架著的金絲眼鏡也掩蓋不住那雙灰藍(lán)色眼睛里桀驁霸道的戾氣。他似乎是剛睡醒,在燒著爐火的教堂里敞著睡袍,露出胸膛一個折翅天使的紋身。
他的身邊有四五個打扮整齊的手下,沒一個坐在他身旁的沙發(fā)上,全部都站在他的身后。而他的腳邊,四個漂亮女子正在精心伺候著。有的在給他捏肩捶腿,也有的給他點煙倒酒。
見到漁夫帽領(lǐng)著弗吉三人進(jìn)來,那人也不起身,只是嘴角應(yīng)付式地勾起一道虛假的笑意:
“老弗吉,在這兒賴了個把星期,還不舍得滾回你那鳥不拉屎的狗窩嗎?”
說話間,看著三人走近,那人更是放肆地大笑起來,指點著朱莉:
“呦,想不到你這糟老頭子身邊還有這樣的貨色。不錯!”
一邊說著,那人一把揪著身邊跪著給他按摩女子的頭發(fā),把她整個扯了起來:
“要不我用這個跟你換?不行?那兩個如何?”
那女子被揪得臉色發(fā)白,但一雙望向艾郭眾人的眼睛中卻充滿了渴望。這時艾郭才發(fā)現(xiàn),她和另外其他幾名女子一樣,脖子上戴著連著鎖鏈的頸圈,就跟被豢養(yǎng)的狗一樣。
就連弗吉也看不過眼了,艾郭感覺到他的肩頭微微在動,可還是盡量平靜地壓制住了自己的語氣:
“閉上你那張臭嘴,克洛普!我們跟你不一樣,我們不是畜生!”
“畜生?哈哈.....你們當(dāng)然不是?!?p> 克洛普揮手讓打算上前斥責(zé)弗吉的手下退下,又一手扯著鐵鏈拉過另外一名女奴,
“她們才是。老弗吉,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尚,我們都一樣,都是奴隸主?!?p> “我們把奴隸當(dāng)做人,而你只把他們當(dāng)狗?!?p> 弗吉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懟了回去。
克洛普毫不在意地一攤手,聳聳肩:
“在現(xiàn)在這個世道,一條活著的狗,不比一個死了的人強(qiáng)么?”
一邊說著,克洛普起身走了過來,手上還拽著那鐵鏈,而連著的女奴則像狗一樣被乖乖牽著在身后跪行。
“老弗吉,你不會是想當(dāng)圣人,解救全人類吧,?。俊?p> 克洛普走到弗吉面前,回頭指了指掛在后墻十字架上那個被釘著的人,笑道,
“上一個想這么干的家伙,他已經(jīng)死了?!?p> “少廢話!我今天過來,不是跟你談信仰的。”
弗吉厭煩地應(yīng)道。
“我知道,你想談合作?!?p> 克洛普一屁股坐在那女奴身上,兩手一攤,
“但我不想?!?p> “我們可以給你煙草的分成?!?p> 弗吉咬咬牙說道,看來這個對價他已經(jīng)考慮了很久,而且讓他頗感肉疼。
“哈哈哈......”
克洛普一陣大笑,這讓身下的女奴那雙撐著地的纖細(xì)手臂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的老家在以前那個在德國的地方。聽我死去的老頭子常說過那里的一句話,那就是‘每一只豬手上只允許插著一把刀子’。你知道的,我們哈德鎮(zhèn)什么都不多,就是奴隸多,所以種的麥子多、蘑菇多。如果開放了商路,你們賣的麥子和蘑菇多了,那我們賣的自然就少了。
你覺得我會這么蠢,往自己盤里的豬手上再插多一把刀子請客嗎?”
“我們冬嶺根本就沒有太多多余的麥子和蘑菇用來交易。再說了,我們出讓煙草的利潤足夠彌補(bǔ)你這部分可能的損失了?!?p> 弗吉還想在爭取一下,但語氣明顯沒有了先前那么強(qiáng)硬。
克洛普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們那本來人就不多,又不愿往死里去用奴隸,能種得了多少煙草?要不我做個好鄰居,發(fā)發(fā)善心把你們的都收了,看看夠不夠我這一屋子的人抽?”
教堂里的其他手下一起都大聲哄笑起來。
“這事就沒有再商量的余地了嗎?”
弗吉磨著后槽牙問道。
“商量?!”
克洛普猛地跳了起來,臉湊到了弗吉的面前,一把撥開額頭的灰發(fā),露出之前遮蓋著的寸長的傷疤,
“自從那個叫羅蘭的老家伙朝我頭上射出這槍開始,我們之間就沒得商量了!”
弗吉忍著火氣辯解道:
“那次的事情的確是你做得過分了?!?p> “過分?!”
克洛普像神經(jīng)質(zhì)一樣地咆哮道,
“那是我的奴隸!是我的!我愛怎樣就怎樣!你們管的著嗎?!”
說著,他一腳踹翻了身后的女奴,又跺上了幾腳。那女奴也不敢放聲求饒,只是死命地抱著自己的腦袋蜷縮成一圈,任由他發(fā)泄。
身后的朱莉看不過眼了,正準(zhǔn)備沖上去理論,可被弗吉一把攔住,搖了搖頭。
克洛普喘著粗氣看看這父女倆,輕蔑地笑著說道:
“怎么?還想給我來多一槍?哦,我差點忘了,你們都是好人,不像我?!?p> 說著,他又再次回頭指了指那十字架,
“那你們多向他祈禱去吧,看看他能不能給你們變出條商路來?!?p> 說著,克洛普大笑著走回自家的沙發(fā)。
而這時,一把一直沒開腔的聲音響起:
“如果我們能給你們供電呢?”
“什么?!”
克洛普忽然被這個聲音拉住了腳步,轉(zhuǎn)過頭來。
弗吉身后站出一個年輕人,一個陌生的面孔。當(dāng)然,冬嶺鎮(zhèn)大部分的人對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只是......
這張黃皮膚的面孔中,有著一雙不一樣的黑眼珠,流露著和一般冬嶺人不一樣的光彩。
“沒錯,就是電?!?p> 年輕人回道,語氣中平淡而肯定,
“就是能讓你們外面街道上那些路燈亮起來的電?!?p> “電?!”
這個詞,倒是讓克洛普心頭猛地一亮。
尊敬的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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