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淡淡,那雙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睛仿佛帶著極其深邃的魔力,看著它的人會不自覺地被吸引。
小姑娘別過臉去,非常直接,“知道你太多秘密容易死?!?p> 她就知道,這人一來準(zhǔn)沒純粹的好事兒。
曲沐寧本能地察覺到這個人的危險,和他有關(guān)的交易最好是要慎重考慮。
“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我還可以告訴阿寧買修羅門出手的人哦!”他眨了一下眼睛,似有星光流瀉。
曲沐寧慢慢洗凈了手,想了想回答道:“家兄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p> 他頹然,語氣失望又惆悵:“唉,阿寧太聰明了該怎么辦……”
“不過阿寧小心保留著與我初次見面的信物,并且悉心照看養(yǎng)護(hù),等著它開花結(jié)果,想必是鐘情于本公子?”
曲沐寧抬眸,托著白嫩的小臉認(rèn)真道:“你要出賣色相?”
“那阿寧感興趣么?”他將下巴微貼在手臂上。
“面具摘了我考慮一下?!?p> 只見那雙眼睛滿滿都是笑意,笑聲清冽沉繾,“你是第一個以這般理由要摘我面具的人?!?p> “阿寧就不怕看了后悔?”
她不假思索,“我又不吃虧?!?p> “若是你看了不喜歡,吃虧的可是本公子呢?!?p> “墻頭在左邊?!币獫L抓緊。
她剛剛離開板凳,一陣勁風(fēng)刮來,折扇上的寒滄君三個字映入眼簾。
曲沐寧側(cè)身躲開,腳尖輕輕一點,便在折扇之上借力騰空后退。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兩個人都沒有使用內(nèi)力,但是短短幾招之內(nèi),眼前這個小姑娘機(jī)敏和銳利果然超出了他的預(yù)測。
他化作一道墨藍(lán)色的影子,霎時間已經(jīng)到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對,那雙精美的眸子深深印在她的眼底。
這個人,比曲沐寧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他唇邊綻放出奪目的笑意,“阿寧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她一掌推開他,借著他的格擋再次拉開了距離。
“不知道?!?p> 他收回扇子,悠悠然走了幾步道:“無妨,阿寧會樂意再幫我一個忙的。”
藍(lán)色的影子消失在了墻角。
房間里一燈如豆,曲沐寧翻了兩頁書后就躺了下來,眨著眼睛看著杏白色的珠紗帳,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
翌日一早,曲沐寧就準(zhǔn)備帶著蘭錦桃芬出門。
她的暗器是時候加強(qiáng)一下了,下次這個人再出手,她可沒有十全的把握全身而退并保護(hù)好哥哥們。
蘭錦已經(jīng)不會被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里的凌霜嚇到了,她選擇路過,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曲沐寧最后從屋子里出來,凌霜看著她一身輕裝眉目朗朗,儼然是昨天和主子動手了。
雖然內(nèi)心無比尷尬,但是凌霜還是走上了前,遞給曲沐寧一個黑色的細(xì)長小盒子。
“這是什么?”曲沐寧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誰給的。
凌霜道,“匕首?!?p> 光看鞘的光澤和上面的寶石,曲沐寧就確認(rèn)那是一把不可多得的防身匕首。
有東西不收才是傻子。
她塞進(jìn)了袖子里抬步道:“出門了?!?p> 幾個人仍然是買的些雜七雜八的物件,順道曲沐寧還去了一趟藥鋪,沒拿方子,只單獨買了許多種草藥。
“小姐買這些做什么?”
“買回去研究一下和書上說得一不一樣?!?p> 蘭錦確定,小姐在碰巧救了個人以后,徹底愛上學(xué)醫(yī)了。
曲沐寧小步走在前面,想著那位如此懂花,又深諳香道,不知道毒對他有沒有用……
人群中有道窈窕的身影,穿著淺黃色的錦裙,步履婀娜,正是曲煙兒。
然而看到走在她前面的人時,蘭錦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和那個墻頭秧子在一起!”
看著一臉震驚的蘭錦,曲沐寧無奈地擺擺手,叫她回神,“現(xiàn)在知道了?”
知道曲煙兒不是好人了。
原來小姐比她先知道了,蘭錦鼻子一酸,捏著手里的藥包不由得多使了幾分力。
“氣什么,左右我也沒當(dāng)她是朋友?!?p>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被曲煙兒牽著走,現(xiàn)在只是數(shù)次不被她左右反而給她帶來了不好的待遇,曲煙兒可不就選擇“棄暗投明”了么。
小丫鬟聽著小姐強(qiáng)行的倔強(qiáng),心里不免又苦澀了幾分,想著她們一定忠心對小姐。
幾人的腳步隨著曲沐寧的變慢,曲沐寧邊走邊將李蓮白憤憤的聲音納入耳中。
她耳聰,聽得清清楚楚。
“她明明在里面,我都聽見她的聲音了!幾個丫鬟就是攔著非說我說她不在,不讓我進(jìn)!”
“袁姑娘許是心情不好罷?!鼻鸁焹盒÷暤?。
“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出來玩玩不就全好了,在家待了這么多天連書院也不去,門也不出了也不嫌悶!”
李蓮白是特意去找袁沁珠玩的,在她了解的袁沁珠,就算是鎮(zhèn)南候讓她在家待著,她也絕對是受不了那份無聊的。
曲煙兒笑笑,“前面就快到琳瑯閣了,咱們?nèi)タ纯???p> “走吧!”
李蓮白看都沒看她,自己大步走在了前面。
走著走著,幾人轉(zhuǎn)了彎。
眼看著要去的鋪子就在眼前,忽而一陣崩塌掉落的聲音攔住了他們的腳步。
凌霜飛身護(hù)在了曲沐寧前面。
眼前幾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人正押著一位婦人,一腳就將其立在一旁的攤位踢了個桌傾桿摧。
“別動!”男人呵斥一聲。
另一邊幾人將反抗的女孩也摁在了地上,“死丫頭老實點!”
女孩的臉貼在地上,雙眼通紅,死死地瞪著眼前人:“你們放開我娘?。 ?p> 婦人奮力掙扎,“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我抓我們?!”
“為什么抓你?呵呵……你丈夫敢當(dāng)逃兵,抓你去問問話!”
女孩猛地轉(zhuǎn)過頭,聲嘶道:“你胡說!我爹不是逃兵?。 ?p> 話說著,一記重拳即將落在婦人瘦削的肩背。
“??!”破空風(fēng)來,男人驚叫一聲,痛得手臂全然麻痹,拳頭一瞬就軟了。
“是誰?!”
人群中露出一個利落清朗的女子,眉眼疏淡:“按軍律逃兵之罪不及家眷,敢問幾位所屬何處,竟當(dāng)街毆打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