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兄弟!”
沈鐘之前擔憂過的事情總算發(fā)生了——壯漢朱羽,在關(guān)鍵時刻,果然沒醒來。
可是沈鐘好好聽了聽,遠近并沒有機器轟鳴的聲音,這說明可能沒有機甲。
只有一個隱約而來的腳步聲,還有似有似無的吐息聲。
聲音似乎從后面某個方位傳來,沈鐘很確信,身后一定有個目標。
沈鐘猛地一下抽出小刀,往身后一轉(zhuǎn),把刀尖往人脖子的高度一頂——
背后是個人,但是是個女孩。
“你要背刺我的話,可是要下刑部獄的?!鄙蜱娬f到。
女孩神情放松下來,把小刀收回來,沈鐘也收起了小刀。
“別生火?!?p> “為什么?”沈鐘說?!斑@冷天,不生火是要死人的。”
“你不懂了!”女孩十分不屑?!吧鸩潘廊耍∩鹁陀腥酥牢覀冊谶@里了!”
“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父親曾經(jīng)是遼東軍的人。他告訴我,戰(zhàn)場上一旦身處險境,夜里一定不能生火,否則……”
沈鐘好像沒聽說過這句話。
也許是蒼狼衛(wèi)沒教過他?
可是,洪云曾經(jīng)三番五次提醒過他,生火為要——
“身居瀚海,即使仲夏之夜,必生火。如若不然,便要因寒傷感上溫病,若有敵軍此時前來,便無異于束手待斃?!?p> 那萬一真有敵軍來了,你怎么辦?
洪云沒有多說。
“沒事,你放心好了,來這里烤火吧。”沈鐘心一橫,說到?!耙钦嬗腥藖砹?,我給你們扛著?!?p> 話剛說完,沈鐘只感覺眼前一道亮光,把眼前照的像白天一樣——
“有人?”
隨即在林中,傳來一聲洪鐘般的警告音:
“皇天既命,我將有征……”
不好!
“連環(huán)銃!趴下!”
沈鐘立刻臥倒在地上,順帶把女孩也帶倒在地上。朱羽嘴里還嘟嘟囔囔,隨即一陣槍林彈雨,打出來的都是朱紅彩彈。朱羽這才驚醒,趕緊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口。
然后,一陣機械轟鳴聲,又一通遠光亂照,朱羽和沈鐘還有那個女孩死死地趴在地上,照了半天,燈光滅了。
“我錯了……”沈鐘說到。“別生火了?!?p> 沈鐘確認四方都沒有危險了,這才起來。
“走夜路吧?”
沈鐘剛爬起來,一道燈光又射過來——
“接著趴下!”
沈鐘扛起破甲戟,他對情況做了最壞的估計:那臺機甲可能就是之前打連環(huán)銃的機甲或者機車,而且它可能并不是一無所得,而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三人,只是虛晃一下,誘蛇出洞!
這種情況下,沈鐘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正面硬剛。
這時,燈又滅了。
忽然,沈鐘感到天上好像有一只鐵鼎從天上落下,抬頭一看,竟然有一把大刀,就要從天上落下來,劈在他們身上!
沈鐘顧不得提醒,操起破甲戟,直接往天上擋住大刀。
燈光又亮了,這是最亮的一次。
逆著燈光,沈鐘瞇住雙眼,大概看清了遠處的機甲——
那是一臺“武圣式”機甲,人馬樣式。這種機甲是淘汰款式,一般用于教學和民間使用。機甲的雙手可以改裝機關(guān)炮、連珠銃,或者可以換成機械手,握住一種機甲專用的巨型青龍大刀。
這種青龍大刀,一旦劈下來,碰到就是一個死。
但是當沈鐘反應過來這是一把青龍大刀時,沈鐘突然來了注意——
如果用破甲戟招架武圣式的青龍大刀呢?
但是現(xiàn)在,沈鐘只能先扛住大刀的劈擊,給朱羽和女孩反應的機會。
女孩拋下破甲戟,拿出來一個一柄藏起來的異樣的五尺短劍。短劍上鑲嵌一塊神玉,短劍上從神玉鑲嵌的凹槽附近,分支出十數(shù)條紋路。
一聲爆炸聲響,青龍大刀刀刃下突然爆炸,一下子把青龍大刀抬起。
千鈞一發(fā)之間!
沈鐘躲過青龍大刀,順著刀刃的方向,在五米外,看到機甲的藍光。
隨即,沈鐘大吼一聲,橫起破甲戟,用盡一身力氣,對準武圣式的“胸膛”,橫向一砍!
這一橫砍,居然砍出了一道閃電,打出了一道黃色的閃光!
這是沈鐘在蒼狼衛(wèi)學會的一式。蒼狼衛(wèi)教授單兵如何利用破甲戟等重武器時提到過,武圣式之類的靠冷兵器攻擊的機甲,一般武器都很沉重,而且長。一旦攻擊以后,如果沒有成功,甚至是因為被招架而失衡,則需要一定時間才能發(fā)動下一次攻擊——
“此時,除非是十分精良的機甲,否則是毫無招架之力的。如果恰好在此時,一發(fā)炮或者一發(fā)破甲戟打過去,就能對機甲造成很大的損傷!”
雖然洪云三番五次提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一招,可是這確實是人和機甲搏斗的方法。
那連環(huán)銃去哪了呢?
連環(huán)銃,還沒走,車子就在機甲身后,那是一輛加裝連環(huán)銃的鐵車。前面的駕駛艙,坐著白天的駕部令史王定國,車后操著連環(huán)銃的位置,站著另外一個武官——京軍太學營武臣:張孝忠。
“我監(jiān)考五年來,第一次見到有單挑機甲的考生!”張孝忠說到。
“先別下定論,破甲戟只是一個下策,當初咱們讓他們拿破甲戟,不是讓他們單挑機甲用的,是讓他們負重用的?!蓖醵▏f?!罢嬉蛳乱慌_武圣式,保險起見,還是得用大炮……”
王定國接下來,看見了讓他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
沈鐘在揮完第一戟以后,運動超人的力氣,在女孩和朱羽驚愕的目光下,又揮動了第二戟、第三戟、第四戟!
那是一種近乎于瘋狂的架勢,展現(xiàn)在沈鐘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人的勇武,而是獸一般的狂野!
“這小子……跟一頭狼一樣?!蓖醵▏躲兜卣f?!拔耶敵蹙涂催@小子,他眼睛里有股不一樣的東西……”
張孝忠搖了搖頭,笑了笑。
“我跟你說,你在駕部待久了。這東西,叫狼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