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目的地------廣州城里的迎珠街。
“八音說,姐姐秀姑在迎珠街的炮寨,那是最底層的妓院,只做皮肉生意,姐姐的苦楚可想而知。“石頭說道。
“沒有太大阻礙,我可以贖出秀姑。或許你的姐姐比你還會早走出那煙花之地?!爸茱w鴻醫(yī)生看著石頭姑娘的眼睛說道。
“很想念她?!笆^幼年久別父母,心中凄涼,也倍感孤寂。
見姐姐,互述衷腸,是巨大的心理安慰。
時間緊迫,穿街過巷,石頭拉著周飛鴻醫(yī)生迫切地想要找到姐姐秀姑。
迎珠街臨著珠江的一條支流。
小河兩岸花舫不計其數(shù),皆以脂粉生意為生計。
大量的花船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水寨,阡陌縱橫,一眼望不到盡頭。
當夫明月初升,晚潮隨起,小艇如梭,游人如織,喧囂達旦。
高等的大寨,風(fēng)流才子,文人墨客,一擲千金者亦是流連忘返,雖無法與陸上的南園媲美,亦是繁華講究。
經(jīng)過一些花舫,鴉片煙氣繚繞,長長的沙發(fā)床上斜躺著大老爺們,脫掉長衫馬褂,地上散落著拖鞋,外褲,盡情地舒展著四肢。
而旁邊年輕的女孩子或他準備著煙斗,或躺下共同抽著福壽膏。
雖然這樣的場景她在南園見過無數(shù)次,石頭內(nèi)心依舊生出揮之不去的厭惡之感和恨意,真真是哪里都逃不過鴉片煙的侵淫。
她從心內(nèi)希冀姐姐秀姑不要沾染這大煙膏子。
石頭要尋的炮寨并不難找,那炮寨多處在纖夫苦力,販夫走卒,漿洗婦人,底層民眾集中的地方。
秀姑姐姐的灰色眸子和自己一樣特殊,一路同周飛鴻醫(yī)生打問下來,在眾人或者疑惑,或者奇怪,或者恭敬目光的指點下,他們找到了姐姐秀姑的花船。
桅桿上掛著四盞燈籠,在晨霧中閃著橘黃色的暖光,后面插著四面菱形的旗幟,色彩鮮艷,在微微的風(fēng)中輕輕起舞。
唯獨與其它花船不同的是,這只花船的船頭上貼著一張好似觀世音菩薩的大肖像。
花船內(nèi)里飄出陣陣焚香的煙氣,和香火的味道,仿若是誰家在做道場。
嗚嗚啊啊而又整齊的口號聲,小鼓聲,木魚聲,鐘磬聲不時從中傳出。
本該絲竹聲聲,琵琶崢崢煙花之地,怎么會傳來廟宇里才有的木魚和鐘聲陣陣?
“這艘花船標新立異,與眾不同呀“,石頭在心中暗暗嘀咕。
詭秘神秘,令人心里發(fā)怵。
石頭對望向周飛鴻醫(yī)生,心中有些疑惑。
周飛鴻醫(yī)生眼神堅定,他先于石頭踏上了船頭,推開花舫船肚的大門。
石頭顧不得那么多,她急于想見到姐姐秀姑,跟在了周飛鴻醫(yī)生的身后。
花舫內(nèi)里場景,更是詭異。
明明是炮寨里的一條花船,寬敞的船肚正中卻擺放著一座巨大的佛龕。
一位老婦人,身著花哨的戲服,頭戴蓮花帽,臉上描紅抹綠,看上去甚是鮮艷,她端坐在佛龕前,表情甚是嚴肅,時不時揚起胳膊,渾身抖動,顫抖著帶領(lǐng)坐下的眾人呼喊驚悚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