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管家沉默的走在前方,自離開馬車后便再未說過一句話。
無涯忍不住開口道,“齊管家,剛剛馬車旁,您可是有話未說完?”
管家身形猛的一頓,而后側(cè)了側(cè)身,躬身說道,“姑娘應(yīng)該是聽錯了。地方到了,姑娘請”
無涯抬起頭,發(fā)現(xiàn)她們已走到一處院落,院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思牙居”,可惜寫字的人似乎并不熟練,歪歪扭扭仿若稚子所書一般,只是……這院落的名字……
“褚……哥哥!這院子真好看,我好喜歡!”
“嗯,那以后這院子便送給你了,你住在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哇……那……我要給這院子起個名字!這樣別人就不會跟我搶了!”
“好”
“就叫……嗯,思涯居~這樣你每次來,就都可以想起我啦!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慢些,都依著你,當(dāng)心身體別太激動?!?p> “嗯!那我要你幫我寫掛在門口的那個字”
“不行,我才開始習(xí)字,寫的丑,待日后我寫的好看了,再給你寫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咳咳咳……咳咳……”
“好好好……我去寫,你別生氣,我這就去寫”
伴隨著記憶而來的是猛然襲來的一陣暈眩,胸口劇烈的疼痛讓無涯幾乎喘不過氣來,難道是因為,這一次我想起來的東西比較多嗎?無涯努力穩(wěn)住心神,一次次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齊管家在一旁,皺著眉頭一邊輕輕的攙扶著無涯,一邊招呼著里面的人出來幫忙。
一陣忙亂后,無涯逐漸恢復(fù)正常,齊管家小心翼翼的湊近她,問道,“姑娘方才看起來似乎身體略有不適,不知是何癥狀,老奴已安排人去請大夫過府,主子那邊也已差人告知”
“啊……不用不用,我身體沒什么毛病,就是……嗯……剛剛有些勞累,就不用告訴褚公子了吧?”
齊管家微微搖了搖頭頭,依舊是一臉擔(dān)憂,“告知主子是老奴分內(nèi)之事,姑娘先行洗漱,老奴告退”
看著齊管家離去,無涯有些好奇,管家臉上的擔(dān)憂并不像作假,但,他二人只是第一次見面,他未免也……太過于親近了些吧?
只是,心里總有些怪異,這個院子,欲言又止的管家,還有那個沉默的車夫,最后,那個男人。他們好像都認(rèn)識無涯,又好像,都不認(rèn)識。
來不及思索太多,門外快步走進(jìn)兩個素色衣衫的小丫頭,十三四歲的樣子,低著頭,手中端著兩個托盤,“姑娘,這是主人命我二人準(zhǔn)備的衣物和一些首飾,熱水已備好,姑娘可以沐浴了。”
無涯看了看衣物,不由得佩服是那位那車上的褚公子,“果然是大戶人家啊,你看著衣服面料,一看就是好東西,顏色也好看!這首飾紋飾精美,做工精巧,果然是拿得出手。嘖嘖嘖……”
沐浴更衣后,無涯便被兩個小丫鬟帶去了前廳,桌上早已擺好了美食,褚云坐在桌前,見到無涯進(jìn)來,便抬眼看了看,目光相對的一瞬間,不知為何,無涯的臉逐漸有些發(fā)燙,似乎是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低下頭來,坐在一旁。倒是他仿佛很是熟絡(luò)一般竟然還為我布菜。
“明明剛剛在馬車上還一副生人勿近呢……”無涯不由的小聲嘟囔著。
“姑娘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褚云突然放下筷子開口問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我想先安頓下來,再好好回憶一下??纯茨懿荒芟肫鹗裁础睙o涯有些沮喪,天地之大,她竟已是無家可歸。
褚云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道,“我剛好缺個丫頭服侍,反正你離開此地也無處可去,不如……留下?”
“這……”就在這里自然是好的,不知為何,無涯對眼前的這個人,總有著莫名的熟悉感,也許……
“褚公子,以前可曾見過我?”
聽至此,褚云的表情突然變得哀傷了起來,他看著無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你呢?以前見過我嗎?”
“我……我失憶了。我真的不記得…”
“那就,等你自己想起來吧?!?p> 無涯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個褚云好奇怪啊,感覺他好像認(rèn)識我……又什么都不告訴我,我留在這兒……會不會不太好啊”
仿佛聽到了無涯的想法似的,褚云突然開口“等過一段時間,我?guī)慊鼐┒迹依锏膹N子做的東西很好吃,馬車上的糕點,也只有京都可以買到?!?p> 糕點!美食!這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反正也一樣是無家可歸,不如跟著褚云,說不定還能從他嘴里套出來點什么,“好??!”無涯皺著眉盯著褚云的臉,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我……我很好養(yǎng)活的……你你你……說話算話??!”
褚云低頭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無涯面前的小盤里,低低的應(yīng)了聲:“嗯,一定算話?!?p>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又抬起頭緊緊的盯著無涯:“我,從不騙你?!闭f完唇邊抿起一模淡淡的笑意,盯著無涯的眼睛里,在那一瞬間,無涯看到一閃而過明亮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