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兩生花
能入輪回,也算得上是美滿了吧,至于她與蘇晨的緣分,便在緣這一個字上了。
蘇晨不是蘇玉,蘇晨生性溫和,且八年來,盡修善果。世間權(quán)責(zé),冪冪之中自有定數(shù),她亦南歌管不了,也不能管。
“怎么?小王爺很是好奇我這次沒有暈過去?”
亦南歌抱著那比她人還高的古箏,轉(zhuǎn)過頭對著我輕聲一笑,我見著心事被猜中,也忙點了點頭。
“我雖然膽小但也不至于怕自己的親朋,你想若是連我這親近之人都害怕她們鬼怪模樣,那往后又有幾人會不害怕她們?”
眼前的女子,總能將萬事分的明白,她重情,所以一開始并不打算出手,她心懷天下,所以又在見著那一千多個嬰童之時,終是下定了決心。
我轉(zhuǎn)過頭,又對著亦南歌問道:“我們等會去哪?”
“先去那祠堂,再去蘇晨那里,了了蘇玉的后事。蘇玉通靈,在祠堂處施了法術(shù),那些百姓不懂通靈之?dāng)?shù),所以我想我們先去幫幫他們,救下那些孩童性命?!?p> 亦南歌的笑聲很甜,我不知道,蘇玉的死,在亦南歌心中是怎么看待,只是自此以后,她口中極少提起這段往事。
祠堂處的百姓,早已經(jīng)在恭候亦南歌的到來,姑蘇城主取賢,而亦南歌又是同蘇玉一起長大的。
對于亦南歌的手段,姑蘇眾人也是知曉一些,在他們心中他們也是服亦南歌的。
亦南歌席地而坐,且將自己手中的古箏放在地上,隨即亦南歌雙手揮動,又是一首箏曲,雜帶著白光,那靈力便從亦南歌的身體里面慢慢的流入到里處。
晴子守在外面替亦南歌護(hù)法,而亦南歌的雙眼微閉,像極了畫里面的仙子,亦南歌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仿佛她不是與我一般的人,而是那天間的神。
我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我總覺得亦南歌本蒼白的臉色又更加蒼白了些。
“系統(tǒng),這通靈之術(shù)我可能學(xué)?”
系統(tǒng):通靈之術(shù)極其考驗心神,為了宿主的安全著想,介意宿主還是不學(xué)的好。
我微微有些吃癟,又在心中將系統(tǒng)抱怨了一番。為何,別人穿越都附帶金手指,而我穿越過來,除去這定南世子身份便啥都沒有?真是倒霉到家了,坑死人。
系統(tǒng):通靈之術(shù),乃是這世間最神圣的心法,強大到這故事中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都沒有學(xué)會,所以,宿主也不必傷心。
伴隨著系統(tǒng)的這一句話,我心中便也不那么計較,畢竟像女主和男主這種附帶金手指的人都沒有學(xué)會,那么像他這種一個跑個過場的角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云莫微微一皺眉,只是,為何這女二卻是會了?
系統(tǒng):宿主不要忘記,女二在前期可是比女主還要強大,所以有個厲害的外掛還是能接受的。
而隨著我的天聊完,亦南歌的一首箏曲也已經(jīng)彈奏完了。
晴子背著亦南歌本該抱著的古箏,微微有些吃力,而亦南歌卻是一只手扶著旁邊的柳樹,一只手拿著已經(jīng)被擦拭干凈的白玉扇子,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我回過神來。
我尷尬一笑,道:“這箏曲真是好聽。”
亦南歌不曾拆穿我,只是搖動著手中的白玉扇子,眉眼彎彎對著我輕笑道:“你若是喜歡聽,哪天得空我便彈奏給你聽?!?p> 祠堂里面的嬰兒聲,因是把亦南歌嚇了一跳,若不然,亦南歌怎會扶著樹,做出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
蘇晨那里沒有想象中那么好,一間茅草屋,五塊牌位,便是占了房間大半,而此時的蘇晨正蹲在地上,用手雕刻著蘇玉的牌位。
亦南歌蹲下身子,本是想幫蘇晨雕刻,卻被蘇晨將牌子收了回去,蘇晨雙眼通紅,一看便是為蘇玉哭了一場。
八年來,那事過后,孩子死去,丈夫離世,她都是強忍著悲痛,不曾哭泣。
她不想讓蘇玉瞧見她軟弱的樣子,而如今,蘇玉也死了,浩蕩的姑蘇城,她再也沒有親人,那么她再強撐著的堅強,又有什么意思?
“亦大人,不必在操勞了。你為玉兒已經(jīng)做了很多,多的連我這個姐姐都比不上。我身為玉兒親姐姐,卻沒有幫她做過什么,如今,她離世,這塊牌位便讓我替她做吧?!?p> 亦南歌點了點頭,卻從懷中掏出了那個狗尾巴戒指:“這是玉兒最寶貴的東西,而你是她世間唯一的親人,所以,我想,此物應(yīng)當(dāng)由你保管?!?p> 見狀,蘇晨將那狗尾巴戒指緊緊的抱在懷中,而隨著她的低頭,她那脖間所掛的另一只狗尾巴戒指也給落了出來。
蘇晨脖間的這一只乃是蘇玉制作的。
我鼻尖一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將頭轉(zhuǎn)了過去,用手輕輕擦去眼中的淚水。
我真是太傷感了,為此我用余光微微瞟了瞟蘇玉,卻見她依舊是那副云清風(fēng)淡的模樣。
“蘇玉離去時,曾讓我把這姑蘇城給你,她說,欠你的,如今她算是還了?!?p> 蘇晨將脖間的狗尾巴戒指取了下來,而隨即又將那兩個狗尾巴戒指緊緊的別在一起,又戴在脖間上:“我生來便不懂權(quán)謀,也不喜權(quán)謀,當(dāng)初之所以與她拼上一把,不過是年少輕狂,誰也不想讓誰,各自較勁而已。
這姑蘇城,有太多的遺憾,無論是我母親,玉兒母親,還是我父親,玉兒,都在這姑蘇城中埋葬了自己的一生。這姑蘇城里面有玉兒一族太多的心血,所以與其按照玉兒的安排將這姑蘇城交與我這個不懂治理朝政之人,還不如將這姑蘇城交與你。
南歌,這姑蘇城我便交與你了。”
我擦了擦眼角處的淚水,聽的有些發(fā)蒙,蘇晨將姑蘇城交給了亦南歌,那么這姑蘇城是亦南歌手中的勢力?所以后面是亦南歌發(fā)了瘋,自己拿著姑蘇城站在與自己敵對的一方?
亦南歌嘴角微動,她明白蘇晨的意思,如今的蘇晨,縱使有權(quán)謀之術(shù),怕也沒了心思。
“你且放心,姑蘇我定會讓它安好。姑蘇郊尾,云嶺山十里鋪,從今以后將會設(shè)置為姑蘇禁地,你且安心在這里守著她們,我不會讓他人打擾的?!?p> 姑蘇郊尾,云嶺山十里鋪,有個容貌溫婉的女子,守著房中的牌位,有時女子則走到孤墳處,用手擦拭著本是孤墳的墳?zāi)贡?p> 這女子有時出去,不過是去那埋葬著兩人的城主墓碑面前掃墓。
而自那以后,姑蘇城中也再也沒有人提起那位玉城主,只是,每年七月十八時,姑蘇城是一片雪白,像極了九月里,姑蘇城中的大雪,而十月二十一日里,云嶺山十里鋪,總有人往那女子的住處,送去一碗長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