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相思意
“你不抓我回去嗎?”
那天靈族人似是不相信,眼前的紅衣女子竟會就這般放過她,于是脫口就問了這么一句。
紅衣女子眉眼淡淡,明是傾城容顏,可眼中全是生疏:“我的職責并不在此,你即是出來了,便說明這是定數(shù),與我無關(guān)之事,我自當不應插手?!?p> 天靈族人見著女子抱著古琴往著前方走去,便忙跑上前,又跟在女子身后。
紅衣女子不曾停頓,也未曾阻止天靈族族人跟在她身旁。
紅衣似火,女子的神情卻如同冰霜,而身后的天靈族人卻是嘴帶笑意,對著紅衣女子不停地眨巴著她那項大的眼睛,且用著她以為最為童真的聲音對著紅衣女子問道:“少主,你要去何處?”
紅衣女子未曾搭理她,只是自顧自的走到一衣裳店面前。
云莫只瞧見紅衣女子微微停下了腳步,隨即又轉(zhuǎn)過頭,瞟了一眼身后的天靈族人,見著天靈族女子衣服破爛,便往前走了一步,抬腳便踏了進去。
“店家,拿一套衣質(zhì)較好的女裝?!?p> 隨著紅衣女子的這一句話,那天靈族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且不停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破舊的衣服,她像是鼻尖一酸,竟是落了淚。
“多謝。自我父母離去后,便再也沒有一人給我買衣裳了?!?p> 紅衣女子抱著古琴,淡漠的瞟了天靈族一眼,隨即端上一碗茶,站在一旁十分安靜的等候那換衣服的天靈族人。
傾城容貌,淡漠神情,你瞧不見她的情感,可是,你感受著她,你又覺得她好像并非是冷情之人。
因為你實在不能想象,那個所謂的無情之人,竟會用著最為淡漠的神情,關(guān)心一個與著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人。
云莫只瞧見,那天靈族人換好衣服,身上的氣質(zhì)又變了一番,姣好的容貌,雖說不上是傾城絕色,但也算的是天姿國色。
與著云莫的打量不同,紅衣女子見著女子這個樣子卻不曾說話,只是又往后一轉(zhuǎn),抱著古琴一個人便往前走去。
她沒有說一句夸獎之話,也沒有點頭,她總是這般冷漠,冷漠的仿佛只有她一個人。
天靈族族人倒也不覺得尷尬,因為天靈族族長本就該是沒有情的人,縱使只為少主,便也是沒了情感的天靈族人。
“少主,我喚凝月。”
依舊是漫長的沉默,以及紅衣女子的腳步聲。
凝月像是不覺得尷尬,蹦蹦跳跳的又走到紅衣女子身旁,繼續(xù)接著道:“少主,你長得真好看,比天上的仙子的還要好看。前些年,大魏送來了一個傾城女子,說是大魏第一美人,我曾遠遠的瞧上過一眼,仔細想來,那個所謂的大魏第一美人,還沒少主你七分好看?!?p> 紅衣女子緩緩往著前處走去,而凝月則是繼續(xù)緊緊的跟在紅衣女子身后,凝月不停的念叨著,紅衣女子依舊是淡漠,除是當凝月說一些男女如何相愛的故事,紅衣女子則是緊皺著眉頭,一臉的認真。
云莫明白,紅衣女子不解,她不懂為何天靈族人要癡迷于其中?所以,她聽。
云莫猜想,紅衣女子這般聽的認真,許是在想法子,在想著她往后該如何勸說他人不要沉迷于其中?
紅衣女子是個信命之人,許是因為見多了離別之事,見多了他人因為逆天,而悲劇的劇情,所以她信了。
這半年里,紅衣女子依舊是使用通靈之術(shù),替前塵未解之人解前塵,又使輪回之術(shù),讓那些孤魂入輪回,而凝月則是守在外面,替紅衣女子護法。
凝月瞧著紅衣女子淺笑,一口咬著包子,一邊翹著二郎腿,聽著紅衣女子彈奏的琴曲。
紅衣女子也曾去偏遠山村,紅衣襲地,一封藥紙,便是診脈,凝月則是根據(jù)紅衣女子的描述,將藥材一一尋來,再是熬制成湯藥。
凝月有時會嫌棄衣著破爛,滿身污漬的難民,有時隨意捎上一碗湯藥,放在那些難民身前便不再管,而紅衣女子微微瞟了一眼,便是停下?lián)崆?,靜世心的動作,拿起一碗湯藥,喂那些衣著破爛,不能自己飲食湯藥的老人孩童。
她的眼神淡漠,渾然不在意他人眼中的神情。
凝月走到紅衣女子身前,輕聲低呤一句:“少主,臟?!?p> 紅衣女子眉眼未動,依舊是淡漠的神情:“無妨,在我眼中,無高低貴賤,亦然無潔與污漬之分。所有的東西事物在我眼中都不過是一樣的?!?p> 這是紅衣女子與著凝月所說的一句話,也是她長這么大以來,說得最多的話語。
她說的淡漠,就像是真的沒有心。
凝月淡淡一笑,像是想起來了一些往事,輕輕說道:“是啊,天靈杳氏無情,所有的事物在他們眼中都不過是尋常。他們眼中的值與不值不過是看天命有與無。
若無,即使站在眼前的是本族人,他們都能雙眼不動,淡漠的瞧著他們死去,可若是有,那即便是即使眼前的人是無惡無做的惡人,她們都能舍命相救。”
這便是天靈族杳氏,靈力最為強大的人,也是這世間最為絕情的人。
又如凝月料想一樣,紅衣女子即使聽到了她這一襲話語,眼中神情依舊沒有半分變動,仿佛她所說的皆不關(guān)她。
是了,這就是她,這就是杳氏族人,一個生來便沒有心得人。
她眼前的回憶在閃蕩,而她在瞧向紅衣女子的雙眼,竟有很深的恨意。
再是場景轉(zhuǎn)化,滿山的濃煙,遍地的鮮血,以及已經(jīng)死去一身傷痕的士兵,也有一身傷痕,仍在廝殺的戰(zhàn)士。
紅衣女子抱著古琴,淡漠的瞧向一旁的凝月。
她將手中蒙住眼睛的白紗微微放在一旁,淡漠道:“你帶我來此處,作甚?”
凝月不同于以前的純真,她眼中多了三分邪魅,與著前一個場景的她竟是變得不一樣了,而且她身后的長發(fā)也已經(jīng)被挽了起來,想來已是嫁人了:“少主可知此處是何處?”
紅衣女子神情未變,嘴角微微一動,淡漠道:“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