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負相思.起
“那亦中書自然也可以同國子監(jiān)大人的長公子一樣,做出這般選擇。而且若是輕風沒有記錯的話,亦郡主在出使姑蘇之時,國子監(jiān)大人正在京都。
如今圣上尚且不曾反駁中書大人密折之真假,偏生國子監(jiān)大人出口反駁。莫不是,國子監(jiān)大人手中所掌握的事情經(jīng)過,竟比當今圣上所掌握的事情經(jīng)過還要多?”
這一席話,又讓那老者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直到,亦南歌的父親,亦相的一句話打破了如此尷尬的局面。
“想來是文大人年紀大了的緣故?!?p> 亦相的這一句話,說的極其護短。
年紀大了,所以說話便開始糊涂了,說話糊涂了,便是說國子監(jiān)大人可以辭官了。
因著亦相發(fā)話,一瞬之間,便讓那些本打算開口幫著文大人的太子一黨,通通往后退下,不敢發(fā)一言。
亦南歌依舊安安靜靜的站在遠處,做她的局外人。
高處的簾子微微一揭,便從里頭走出了一位年紀稍大點的嬤嬤。
“太后有旨?!?p> 嬤嬤的聲音方一收尾,所有人便跪倒在地上,甚至就連那高處的皇上,也忙起身,無比恭敬的瞧向那位老嬤嬤。
“太后娘娘覺得此事,著實是國子監(jiān)大人在故意為難中書大人。太后娘娘道,自長憶長公主一事后,大云朝中最大的禁忌便是內(nèi)斗,可偏生國子監(jiān)大人知法犯法,按照大云朝規(guī),本該辭去他的官職,但太后娘娘念其人年老,故只罰俸一年?!?p> 太子跪在一旁,聽著太后的旨意,一張俊臉被氣的直發(fā)紅,再轉(zhuǎn)過眼瞧向眼前正一臉淡定的亦相,雙手放于背后,對著身后的眾人,微微罷了罷手。
這場紛亂本就是他所指使的,亦南歌雖處高位,卻終歸為女子,不能一直站在這大云朝堂高處,再加上亦家這位老不死的已經(jīng)選擇與他站在一面,他更是沒了多少顧慮。
他本以為可以借著這老不死的幫助,打擊會定南王府,而且若是他還運氣好些,說不準他還真的能摘掉亦南歌的實權。
可偏生這位老不死的非但沒有幫助著他,還選擇站在了他的對立面?這也倒是沒什么,可待下朝之后,他還不得因此給這老不死的臉色瞧,這般想來,還真是憋死人。
亦太后,亦相,如今全擺明了在幫著亦南歌,項大的朝堂,連著大氣都不敢喘。
國子監(jiān)瞟了瞟太子所在處,見著太子不曾說話,只能硬著個老臉,接了這道旨意。
云莫放下了心,只將余光轉(zhuǎn)向亦南歌,只見她亦南歌跪在一旁,雙眼間全是淡漠,完全沒有半分感激之情。
昨日里,柳有恒便告訴過我,亦南歌是在深宮中長大的,雖為亦太后帶養(yǎng),然則亦太后卻是未曾管教過她幾分,到了后面,更是任由著她被眾人欺負。
小時候,受了這般拋棄,我想亦南歌終究還是怪了的吧。也正是因為怪了,所以縱使亦相,亦太后如今對待亦南歌極好,可亦南歌她對他們二人終是有些生疏的。
元景帝是第一個站起身子,他對著那簾子后的人行上一禮,又送著那老嬤嬤進了那簾帳之中:“兒子謹遵母后旨意。”
開玩笑,他還記得自己當初為何要命亦南歌為中書監(jiān),正是因為,亦南歌屬于中間人,所以他這才有七八分的把握,把握亦南歌不會插手朝中內(nèi)斗之事。
中書監(jiān)名為副相,向來是皇帝最為信任之人任職,當初他更是力排眾議,立亦南歌為副相,以防太后,太子,亦相惦記著副相這個職位,從而又掌控住朝中上半權利。
眼前咋們這位所謂的國子監(jiān)老大人,竟是敢當著他的面打壓他的人,很顯然他的立場很明確。
他這個大兒子,也真是夠性急的,還未在朝中站穩(wěn)住腳,便敢聯(lián)合了他所要除去之人,來除去他,當真是好極了。
元景帝的嘴角一勾,心中又是一推算計,明明年過中年,但那王者之氣,卻依舊很顯然。
云莫偷瞧著眼,繼續(xù)用著余光去打量著亦南歌,卻見亦南歌的眉眼彎彎,依舊是再淺笑,可眼中神情卻是冰冷的越發(fā)深沉。
柳有恒擺著個冷臉,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元景帝身旁,卻再將亦南歌所憂的神情掃在眼中后,嘴角一勾,一臉壞笑。
想來,有人要慘了。
果不其然,亦南歌剛隨著眾人站起了身子,她的紅唇便是微動,開口說了話,而這一說話,便是將人往絕路上逼。
正在眾人沉默之時,亦南歌將手中的玉牌對著元景帝,往前一推,一瞬間,那干凈的沒有一絲瑕疵的清脆聲,便回蕩在整個大殿。
“聽聞國子監(jiān)大人的長公子,就在前不久在戰(zhàn)場上立了大功?”
國子監(jiān)被亦南歌的這一問直接給問暈了。
他不知道亦南歌為什么會這么問,也不知為何她問的問題,與方才討論的事情全然不同?
國子監(jiān)強裝著鎮(zhèn)定,雙眼直視著亦南歌的目光:“犬子都是沾了林將軍的光?!?p> 亦南歌勾了勾嘴唇,眼中竟有了一絲邪魅:“哦,原來大人的長公子之所以會受封,竟全是靠著別人的功勞?!?p> 亦南歌笑顏如花,可嘴中的話語卻如男主那般毒辣。
這一席話,直直的讓眼前的國子監(jiān)青了臉,嘴唇不停的動,可卻依舊沒有發(fā)出一個字來反駁亦南歌的話語。
說什么,難道說自己方才所言全是謙虛?說自己仗著年老,便當著當今圣上的面欺君?
云莫只覺得這般邪魅的亦南歌太過于刺眼,刺眼的讓人根本離不開眼。
柳有恒則是一臉的壞笑,全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倒是云輕風眼中滿是詫異,今日里的亦南歌與著往常相比,還是失態(tài)了。
往常的她,無論別人怎么說道,她都能做到漠不關心,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國子監(jiān)大人,才能這般肆無忌憚的議論亦南歌。
可今日里,那國子監(jiān)雖將矛頭指向了亦南歌,可歸根結底,不過是想除去云莫,從而打擊定南王府的勢力。
畢竟,他們又不是傻子,光是這些年頭,他們扣在亦南歌身上的罪名便是不少,可即使如此,她亦南歌依舊未動分毫,這些便足以說明亦南歌的手段之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