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顛簸,陸大川一直不見醒來,臉色蒼白,嘴唇呈現(xiàn)出烏白色,阿九坐在前端駕馭著馬車。唐文雪因受了一掌,氣色看上去也不大好。
馬車行走了有一盞茶功夫后,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阿九掀開簾子,“小姐……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快看看他怎么樣了?!?p> 阿九把陸大川扶起靠在馬車邊上,小心查看了他的傷口,“小姐,他中毒了。”
唐文雪拿了一顆藥丸,給他塞進嘴里,在他胸口點了穴位,暫時封住毒素的蔓延?!鞍⒕牛覀兊泌s緊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幫他療傷……”
“那是回堯都么?”
她遲疑了片刻,便說道:“我們先去堯都鄰近的小村莊,躲避一段時日。”
“駕…駕……”阿九駕起馬車,就朝堯都方向奔去。
不一會兒,眼前出現(xiàn)幾個屋子,是一個稀疏平常的小村莊。二人到達時,已近黃昏時分。
找到一處破廟,二人很是吃力的攙扶著陸大川下馬車,二人到處查看到了一番,確實是破落不堪,佛像后面有一個小房間,看起來倒也還像些樣子,想必應該是當年寺廟主持居住的地方。
“今晚,暫且住這里吧!”唐文雪說道。
二人簡單的收拾了下,把馬車上還剩下的物品一并拿了過來。陸大川還是不見醒來。
唐文雪給陸大川施了幾針,又在傷口處涂了一些藥,抱扎了一下。
忙完了這些,才得以好好休息下。
這幾日經(jīng)歷了太多,一些事兒反復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她分析著,殺手有兩撥人,到底是誰?
阿九見唐文雪眼神呆滯,面無表情,便上前安慰道:“小姐,別擔心,他會來找我們的。”
“嗯!趕了一天的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她笑著回道。
她慢慢的躺下,但心里始終有些擔心,不知陸羽陽怎么樣了,會來找她嗎?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
“咳…咳……”聽到陸大川咳嗽了幾聲,她只好爬起來過去看看。
陸大川隨著咳嗽不斷,忽然嘴角流出烏色的血。阿九也被這咳嗽聲吵醒。她連忙扶起陸大川,唐文雪從后背向他體內(nèi)輸入真氣,想要用真氣運行筋脈,穩(wěn)住體內(nèi)得毒素。
又給陸大川把陸了下脈,脈象紊亂,氣息跳動過快。
唐文雪便拿起九弦琴彈奏起《勉嘆曲》,琴音入耳,陸大川才慢慢平復了下來。緩緩地入睡了。
彈奏了一會,只見那琴上的弦合著音曲形成一絲銀白色的線,繪畫出一個由白光組成虛幻畫面,一時照亮了屋子,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人影,但形成的畫面是不太完整,因為那人影只看到一半就影子,還看不太清,那人影似乎是透明的,又似乎是一縷氣息般的存在。
唐文雪表情錯鄂的看著琴,見到那虛幻的人影,暗想難道是琴靈,便想瞧過明白,手指來回的撥動著琴弦。
阿九瞪大眼睛看著這虛幻的人影。正要說什么。忽然那畫面似一團白霧一瞬間被琴吸了回去。
唐文雪繼續(xù)撫琴,但那琴上的人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便停止了來回撥動的手指。
“小姐……剛剛那是……”阿九驚訝的問道。
她放下琴,想了會兒,“那該是……琴靈吧!”
“難道這就是谷主所說的九弦琴的秘密么?”
唐文雪彈奏這九弦琴多年,今日的一番景象還是頭次見到。她也不知,今日怎么引出琴靈的呢?
陽光透著窗戶照了進來。
唐文雪查看了下陸大川,氣色稍比前日好了些。
“阿九,他還沒醒來,一起進城怕是有些不便。我得進城一趟?!?p> 城內(nèi)長街熱鬧非凡,唐文雪一改往日妝扮,身著一身灰素羅裙,披肩長發(fā),編成辮子斜放在肩頭,直達腰間。雖是一副農(nóng)婦穿著的樣子,但依然難改那秀麗的臉龐。
她在街邊攤販這段,小心注視著街上的人,忽然一個人影映入眼簾,是黛伊絲,她走向了杏花樓。
暗道:“是她,她來這做甚?”得想辦法查探究竟,臉上露出一絲絲笑意。
杏花樓內(nèi)。
一侍女低著頭,走在最后,端著茶水,頭低得都快要挨到手上的杯子了,跟前面的丫頭隔了幾丈遠,“還不快點走,得罪了陸爺,誰也擔待不起?!?p> 萬如玉正大聲怒斥著一群丫頭。想必她是在陶典哪兒受了一些委屈,便和傭人發(fā)起怒來。她走到停下步子。
“怎么這么慢,笨手笨腳的,頭這么低,走得快才怪。”
聽萬如玉說自己,那丫頭便把頭抬起一大截。放快了步子。
那丫頭看著身子似乎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只是她這抬頭,到把萬如玉嚇到了。
看到她一張寬圓而凸的臉龐,布滿了褶子,皮膚松弛下垂顯得暗黑無光,一雙眼睛小而細長,左眼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黑點,嘴巴干癟而發(fā)裂。本就屬一張難看的臉蛋,在這胭脂柳巷美人扎堆的杏花樓里看到,就實屬令人咋舌。
萬如玉道:“這老麼麼老眼昏花了么,這樣的人也來杏花樓當差?!?p> “是李媽媽生病了,托我頂替一下?!甭曇粢嗍撬粏嫔8?。
“你叫什么?”萬如玉問道。
“回夫人話,奴婢叫無顏?!?p> “把頭放低些,別嚇到客人。”
轉(zhuǎn)角就到房間。丫鬟們陸陸續(xù)續(xù)的把菜品擺好。
這無顏并非別人,正是唐文雪想到辦法混進杏花樓,想要打聽一番黛伊絲來這做什么,沒想約她的人正是陶典。
無顏低頭走進去,放下酒和杯子,轉(zhuǎn)頭走向門口,這時,陶典忽道:“站住。”
她離開的那一霎那,陶典覺得背影熟悉。才喚她。
“公子有何吩咐?”無顏回頭彎著腰問道。
陶典聽這聲音,立馬就打斷了自己的聯(lián)想?!皼]事兒,你下去吧!”
無顏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到門外。
“什么,讓他跑了。那墨羽戒指你拿到了嗎?”
黛伊絲怒道:“還好意思問我。要不是因為不敢傷了她,早就得手了。”
“能力不濟,怎能怪到我頭上。我會派人尋找,想必也跑不遠。”
無顏這才離開。明白這一切都是陶典的計謀。
一邊擔心,陸羽陽一回到堯都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恢復村婦的打扮,買了些干糧,立即走回到了寺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