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按了下太陽穴,腦袋昏沉暈暈沉沉有看不清的畫面在閃,搖搖頭要自己清醒,全身僵硬心跳很快,望向從門口走回來的魯大夫。
“你說得對,出不去。”魯大夫鄒眉思索,輕聲說:“那下人特別跟我強調(diào)是所有人,不可違背?!?p> 強調(diào)所有人,是指整個書院的所有人?
他們是想做什么?
不行,不能再拖了,如果讓他們自己發(fā)現(xiàn)男子的存在,一切都變得不好說。
平樂斂眉,手指緩緩合攏握成拳頭,向門口大步走去。
兩個下人依舊攔著,神情目光透著疑惑,滿臉都似乎寫著怎么又是你。
平樂道:“程蔚暫時不需要我照顧,我想出去透透氣?!?p> 下人想了想,搖頭道:“顧大夫您發(fā)燒了,不如坐會,我讓其他大夫開藥給您,再叫人去幫您熬藥?!?p> “你們知道我生病了,還讓我留在這里坐,不讓我去躺著休息,到底是何故?”
下人說道:“當然是為了程家少爺?!?p> 平樂冷道:“如果因為了他,那我更要出去了?!?p> 她一腳踏出門檻,下人依舊伸手在那擋著,問:“什么意思?”
平樂踏出屋門,兩人后退一步。
屋外沒有地龍,一出來,身體忍不住一顫,打了個哈欠,兩個下人后退一步。
平樂挑了下眉,神情從容的抿著嘴往前走一步。
兩個下人鄒鄒眉,依舊攔著。
平樂腳步沉重往右走去,前方走不了,她還不會轉(zhuǎn)彎嗎?
下人一愣,快步跟上攔住。
平樂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揮著拳頭向下人面門揮去,距離他鼻梁半寸的距離停了下來。
平樂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放心,我不會大庭廣眾之下揍你的?!?p> 話一說完,她嘆口氣目光越過下人,看著從門外出來的一群人,視線落在穿著湛清色衣服的趙韞臉上,繼續(xù)笑道:“又見面了?!?p> 趙韞笑道:“是??!好巧。”
平樂余光眺望不遠處敞開的屋門。
李院首道:“為何吵?”
“我發(fā)燒了,想出來走走吹吹風透透氣,他們不讓我出來。”
“顧大夫既然生病還是在屋子安全些?!崩钤菏椎?“我讓人給你安排屋子休息。”
平樂道:“這可不行,藥熬好后讓程家少爺服下我還得再把一下他的脈?!?p> 李院首緊鎖眉頭,“顧大夫既然發(fā)燒了,可叫人熬了退燒藥?”
平樂輕拍了下昏沉腦袋,道:“現(xiàn)今才想起來,我沒叫紫蘇給我熬退燒藥。”
李院首道:“我現(xiàn)在就叫人開藥給你,你還是回屋子更好。”
說了那么多,還是不想讓她亂走。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眼前的一群人的衣著與氣質(zhì)都彰顯著他們是書院里有頭有臉的人。
他們聚在此處,從被封的屋子出來,此前又在說話商議何事?
不讓人亂走又是為何?
平樂緊鄒著眉頭,“我想去廚房見紫蘇看她是否熬好藥,總歸是可以的吧?”
“你帶她去。”李院首吩咐一臉嚴肅的下人道。
平樂微笑眨眨眼,“多謝,總歸是可以走走了。”
她轉(zhuǎn)身忽然身體像是體力不支一樣扶住旁邊廊柱,眼緊緊的合上,腦子緊張的警惕四周,耳聽八方。
有人上來扶住了她。
“我沒事?!逼綐范汩_扶她的男子,冷冷的說。
趙韞深深的凝望她,道:“顧大夫都快暈倒了,還要緊尊男女之防,可見顧家的知書明理沒白交。”
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好端端提起顧家?
平樂心中只覺得趙韞帶著不懷好意。
明明下午的時候,兩人還能好好說話。
“我頭暈得想找地方躺著睡一覺。”平樂轉(zhuǎn)身勉強的睜開一絲縫隙看著面前的一群人。
“院首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庇形淮r綠青翠色衣裙,頭戴紅色石榴花的女人低頭道。
找個地方睡覺也要好時機嗎?
今晚的書院好古怪。
“顧大夫想睡一覺既然是可的,不如在程蔚屋里打個地鋪?!彼痔嶙h道:“然后讓人不要傳出去就好了?!?p> 平樂抬眼望著趙韞,“方才趙先生說我緊守男女之防,如今你卻讓我在程蔚身邊打地鋪。
如果要輪落到打地鋪,肯定讓人在屋子做陪以證我和程蔚的清白。
可他屋子全都是男的,若是讓男的在屋子守著,難免會見到我睡顏,將來傳出去說見過顧家女睡姿,我豈不是讓建陽顧家被世人誤會?”
見她抬出建陽顧家,李院首臉上露出思索,緩緩道:“你進去里面吧,里面有塌可眠。”
提議的女人著急道:“這哪行!”
聽著這渾厚的聲音,平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聽著有些耳熟?。?p> 哪里聽過,她細細思索一番,趙遷的聲音?
一臉虛弱的扶著廊柱走近提議男。
提議男后退幾步,別開臉不讓人瞧。
在明黃的燈火照映下,身高七尺的男子彎著腰,垂著頭盯著自己的影子,背對她,背影透露害怕緊張。
“我告訴你別過來?!碧嶙h男的聲音變得不像趙遷,說。
“我都認出你了?!逼綐窂娜轀厝嵝Φ?“趙遷趙大人,別低頭,簪花會掉?!?p> 趙遷狠狠得抬頭,咬牙切齒的盯著平樂,眼中仿佛有怒火在燒,雙拳緊握。
平樂扶著烏黑廊柱的手指也慢慢握成拳頭,眼睛透出一絲警惕的光,趙遷身影一閃直直到達她跟前,拳頭也立即到達她的面前。
風寒冷,拳頭夾帶的勁風寒冷比刀還要冷,還要利,吹到臉上仿佛要皮開肉綻一般痛。
她緊鄒著眉頭,一臉難受緊緊握著拳頭,這拳她必須得迎,唯迎她才能以找藥治臉上傷口為由離開這個院子。
說不定能找到機會放火燒塵封已久的院子,將一切做得干凈。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耳中傳來趙遷的驚痛聲,周邊響起很多驚嚇聲。
“追!”李院首喊道的同時,平樂睜開眼看著按著手腕的趙遷,眼中驚異不定。
“你真是好運?。∮植惶眠\!”趙韞輕聲說。
平樂笑道:“很好運,不用受臉痛咯,還能看到討厭的人受手腕痛,怎么能算不太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