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個又一個的午后,她在這片原野中,在輕風(fēng)的吹拂下,她一次次被打敗,又一次次站起來,直到她再也不怕跌在泥濘中。
泥濘并不可怕,黑暗也不可怕,她知道她不會再對世間懷有恐懼,也不會再去乞求上天的愛護,因為她足夠堅強,足夠可以自己保全自己。
時光流逝在平淡之中,在木謹言開始習(xí)慣這種生活之時,現(xiàn)實又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一個夜晚。
她在熟睡,聽到了一些細微的響聲,敏銳的她瞬間驚醒。
極快的速度,她還沒有看清楚怎么回事,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被人用刀抵著后背。
她只穿著睡衣,后面的黑衣人把她帶到了外面,他在故意地引人注意。
沒過多久,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這處空地上。宇文卿的眼神堅毅嚴肅,看著這個人。
“你放開她?!?p> 黑衣人的聲音她有些熟悉,但是她想不到她在哪里聽到過。
“那就看你開出什么條件了?!?p> 宇文卿慢慢地走近,眼神中有著深深的憂慮。
“什么都可以。”
木謹言感覺到這個人不像是十分狠厲的人,他沒有過分為難她,所以她想利用他的這一點逃脫。
她說:“你不用管我?!?p> 盡管她這樣說,但是她被寒氣侵襲,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
再怎么說,她也是經(jīng)歷過世事的人,早就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如果,現(xiàn)在她還是帶給別人的都是麻煩,那還不如不活著。
“把先帝的遺詔交給我,否則,就別怪我無情?!?p> 盡管這個人蒙著面,但是宇文卿此時此刻已經(jīng)猜到來人是誰,他不能服輸。
“你休想?!?p> 宇文卿看著那個人,一種傲氣,一種強硬的態(tài)度瞬時占據(jù)了他。
“那你就看著她死吧?!?p> 這個人緊接著把她往一邊拖,她看著旁邊是一處深崖。
她開始反抗,盡管這個人用刀抵著她的背。刀子刺進去,她感覺不到疼痛,她不愿意再被人控制著。
這個人被她弄得有些慌張,他停在萬丈懸崖面前,“當(dāng)真不給我?”
宇文卿沒有說什么,但是也沒有什么舉動,緊緊地盯著他。
木謹言可以猜到他的決定,所以她不愿看到自己被放棄,那還不如現(xiàn)在就從這里跳下去。
她反復(fù)地掙脫,推攘著,那個男的為了不刺傷她,把刀子拿下來。
她趁著他不注意,要去奪過他的刀子,他們爭執(zhí)著,失手把她從崖上推了下去。
木謹言在空中飛落時,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他的輕功極好,如同一只飛翔的鳥兒,他的樣子她很熟悉,但是突然間卻想不起來了。
如同在夢中一般,如同幻境一般,反正不是真實的場景。
沒有落到地上的疼痛,沒有知覺,在最后她看到的是一個戴著斗篷的人,她想起他的名字,他是皇甫簫。
這么一想,她自然就想起了宇文頡,好像她之前和宇文頡的關(guān)系很好啊。若不是之后的仇怨,他們應(yīng)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知道為什么,想起宇文頡時,她總是有一種不安的心境。
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是為什么,于是她不再去想了。
經(jīng)歷了一段漫長又幽靜的時間,她醒來時,躺在床上,這里的陳設(shè)秀美,奢華。
“公主你醒了?!?p> 她看到這個人是蘇洛錦,她的心終于放下了,很累了,她想要歇歇了。
“這是怎么回事?”
蘇洛錦說:“公主被一個男子所救,帶到了這里來?!?p> “他是誰?”
“看樣子像誠武王身邊的?!?p> “誠武王?”
“對呀,雖然公主殿下和他鬧了別扭,但是說到底,九殿下還是在乎公主的?!?p> “你說什么?九殿下是我的仇人,怎么能說什么在乎不在乎?”
“你和他?”
蘇洛錦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沒有再說什么。
“公主今后有什么打算?”
“暫時沒有,反正我不想再回他那里了。”
“你是說?”
“別說了。他是什么人我早已經(jīng)知道,只是會有些不開心罷了?!?p> “沒事,公主。”
蘇洛錦抱拳半跪著:“錦娘這里隨時歡迎公主,殿下盡管在這里住著。”
接下來的幾天,她度過了一段安靜,閑適的時光,慵懶地從窗子上看著外邊,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是什么樣子,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在藏嬌閣,因為魚龍混雜,所以經(jīng)常又有一些官宦子弟,來這里喝酒取樂,尋釁滋事,這些目中無人的人哪里會顧及什么法度。
所以,在這里,蘇洛錦必定要具備圓滑世故的能力。但是她能把藏嬌閣置辦的風(fēng)生水起,迎刃有余的,木謹言也著實佩服她的能力。
在這里面,還不存在用不法的手段來威逼利誘女子的事情發(fā)生。這些女子,大都是她尋找的被家人遺棄,因為戰(zhàn)亂或者災(zāi)荒逃亡,沒有能力顧全自己的女孩。她們在這里還算有了一個棲身之所,所以她們大都沒有怨言。并且在蘇洛錦的帶領(lǐng)下,她們不但有沒有煙花女子特有的氣質(zhì),還有一種爽朗,熱情的品質(zhì),不憚于世俗,執(zhí)著并且勇毅。
這里的舞女都具備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姿,因為是藝伎,她們還具有一種傲氣和不屈的堅貞。
雖然出入煙花場所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都是來尋歡作樂。但是也不缺少一些多情之人,因為一個舞女的一顰一笑而癲癡。
他們頻繁地進出,并且用自己的權(quán)勢或者錢財把她們獨占。自從遇見后,不再流連于其他的煙花場所,只顧及一人,為之癡狂,為之動容,直至幫她們贖身,成就一段佳話。
因為這種風(fēng)氣越來越多,好像一種趨勢一般,蘇洛錦開始發(fā)愁,再這樣下去,她的藏嬌閣可是沒有嬌人可藏了。
“談情說愛是人之本性,兩個人互相傾慕了就想要共度一生,什么出身,家世也顧及不了了,這個世界上從來不乏這些癡情種,我總不能阻止她們,不準她們?nèi)プ穼ち既税??!?p> “這個,我并不懂。”木謹言的心中沒有太大的感觸。
“不會吧,我以前之所以佩服你,就是因為公主敢于追尋自己想要的呀?!?p> “以前嗎?我好像忘了什么。”
蘇洛錦看著她,若有所思,“忘了也不見得是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