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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墜太平

七十一 輾轉(zhuǎn)半載

魂墜太平 安樂難樂 2526 2019-11-28 12:55:09

  因著楊秀清的進言,洪秀全終于暫時放下了對天地會眾人的芥蒂,并親自為羅大綱做了洗禮。同日傳來了張釗一伙打著拜上帝會的旗號,在其巢穴江口圩招攬地皮無賴為其鷹犬,侵占民居搜刮民財屠戮良民的消息。

  “這個無恥無信的敗類,我這就率人滅了他的賊穴,割了他的狗頭懸街示眾。”蕭朝貴氣得暴跳如雷,不待洪秀全允準(zhǔn),就帶了所部士兵,乘船過江往江口圩去了。

  羅大綱緊隨其身后,自為先鋒。當(dāng)日,就蕩平了張釗等人的棲身之所,雖未將‘大頭羊’擒獲,但繳獲了眾多的軍需物資,糧草車馬。洪、楊等為圖長遠(yuǎn)發(fā)展,派兵在江口圩設(shè)防。

  一八五一年一月十一日,太平軍各團營齊集金田村外犀牛嶺上,洪秀全宣布正式建號太平天國。兩日后,太平軍東出大黃江口,將指揮總部由金田遷至江口圩石頭腳。

  二月十八日至三月五日,牛排嶺會戰(zhàn),大敗清軍。因軍需困難,三月十日,太平軍主力撤出江口圩,次日,進據(jù)東鄉(xiāng),休整構(gòu)筑防御陣地。清軍各路齊集,合兵圍困太平軍。之后半月,兩軍相持。

  一八五一年三月二十三日,洪秀全在武宣東鄉(xiāng)縣正是登基稱王,封長子洪天貴福為幼主,并授軍中五主將(楊秀清、蕭朝貴、馮云山、蕭朝貴、韋昌輝分別為中前后左右五軍主將)。趙杉因此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御妹”。

  這種身份在當(dāng)時帶給她的最實際影響,就是長達(dá)半載居無定所的輾轉(zhuǎn)流浪生活。

  期間,太平軍與敵在桂平、武宣、象州、平南四城之間周旋爭奪。趙杉雖不用像館營中的婦女,要隨時待命上陣殺敵,但半夜被炮火驚醒,或是于風(fēng)雨雷電中跋山涉水行軍趕路,都成了尋常之事。正是從這時起,她逐漸養(yǎng)成了每天在心中把日期兌換成公歷,而后默記時事的習(xí)慣。而那打打停停進進退退纏斗不休的戰(zhàn)事,使這段崢嶸歲月在她的記憶中終成了一筆流水賬。也就只能以月份日期粗而記之了:

  四月三日,太平軍與清軍交戰(zhàn)于三里圩,東嶺一線,大敗周天爵、向榮等部清軍。四月中旬,太平軍為奪食鹽硝石,數(shù)度進攻黔江渡口失敗,軍中糧米食鹽短缺,陷入“日食兩碗稀粥”的困境?!疤旄浮薄疤煨帧毕路舱f教,搞精神動員,嚴(yán)明軍紀(jì)。

  五月十五日,趙杉隨軍星夜突圍北去。十七至十九日,太平軍前隊陸續(xù)攻占古城、思旺、寺村。二十一日由寺村進據(jù)百丈、中平,構(gòu)筑防御工事。二十四日,趙杉隨洪秀全及其家眷所在的中隊進至中平,在村中居住一月有余。

  中平處潯州、柳州、平樂三府接壤地帶,是縱橫十?dāng)?shù)里的山間盆地,四面群山環(huán)抱,便于防御堅守,是象州較大的圩鎮(zhèn)。此后大批象州的拜上帝教信徒來此集合,太平軍總數(shù)超過兩萬。六月上旬,太平軍多次與清軍在百丈附近交火沖突。八日清晨,大敗清軍烏蘭泰部于獨鰲山,十一日破向榮部,粉碎清軍三路圍剿計劃。

  七月二日,趙杉隨軍連夜向寺村轉(zhuǎn)移。三日晚,撤出寺村,進向廟旺。五日,太平軍轉(zhuǎn)入東鄉(xiāng),向紫荊山集結(jié),途中殲滅王作新團練。復(fù)入新圩,痛擊向榮與烏蘭泰聯(lián)軍。七日太平軍全線轉(zhuǎn)移,進扎新圩、莫村。趙杉與洪秀全的妻兒眷屬暫居茶地。二十五日,清軍進攻莫村,太平軍交戰(zhàn)失利,士氣受損,加緊修復(fù)工事?lián)c,全力防御。

  八月六日,太平軍乘雨霧天掩護,開始與清軍展開游擊戰(zhàn)。十一日,與清軍在雙髻山、豬仔峽進行爭奪戰(zhàn),失利。蕭朝貴被毒箭射中右腿,負(fù)傷。十六日夜,趙杉隨太平軍主力由紫荊山撤至新圩暫住。之后,連日大雨。二十八日,太平軍與清軍交戰(zhàn)失利,要塞風(fēng)門坳失守。

  九月四日,太平軍與清軍交戰(zhàn)于古林社,雙方在雨中相持。后數(shù)天大雨,太平軍于雨中構(gòu)筑工事。主力被困新圩二十日有余,鹽糧將盡,復(fù)現(xiàn)絕境。其后,持續(xù)一個月的翻山越嶺的三次突圍均告失利。十一日陰雨連綿,趙杉于睡夢之中被叫醒,接到了乘夜突圍的通知。

  山路泥濘濕滑,行路異常艱難。趙杉由貼身侍女林五娘、謝晚妹兩人隨護,三人手互挽著手臂翻山越嶺,隨軍急行軍兩日,于十三日清晨,到達(dá)思旺。十五日,太平軍乘清軍沒有防備,猛攻官村嶺一線,大敗向榮部,終于擺脫了兩線作戰(zhàn)的被動局面。

  太平軍指揮總部設(shè)在在藤縣大黎里,洪秀全等忙著議定下一步的戰(zhàn)略方向。而蕭朝貴在雙髻山之戰(zhàn)中中了毒箭的右腿,在歷經(jīng)后面的的古林社、官村兩次激戰(zhàn)后,傷情愈加嚴(yán)重,傷處腫脹化膿,已然不能正常行走。

  因箭毒滲入骨中,李俊良為他數(shù)度扎針熱敷都無效,就提出開刀放血刮骨療毒之法。蕭朝貴一聽開刀后要臥床半月以上才可下地,堅決不同意治療。但凡有人相勸,就摔杯摔碗惡言罵之。洪秀全親開御口,馮、楊、韋、石等人苦勸都被他硬頂回去。

  趙杉聞訊,前去探視,婉言勸他配合治療,卻被蕭朝貴瞪著一對牛眼轟將出屋。趙杉好不氣惱,但礙于外界的目光,也只得忍氣搬來住下,照管他的飲食起居。

  這一日臨近中午時,李俊良又來上門為蕭朝貴診治,言稱他若再不接受治療,不僅腿會廢掉,還有性命之憂,被蕭朝貴揮著拳頭趕了出去。

  趙杉在旁,忍不住數(shù)說道:“你不聽人勸,自己的腿壞了自己遭罪,沖別人發(fā)什么脾氣!”話剛出口,又遭蕭朝貴一頓吼喝:“我的腿壞了,也用不著你扶你攙,少在這里鳥聲聒噪,滾!”

  趙杉?xì)獾盟らT而去,回到自己房中,想了半日,橫下心決定出一記狠招,治其傷救其命兼著滅一滅他自以為是的狂傲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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