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善罰惡二人的聲音從百丈外遠(yuǎn)遠(yuǎn)傳來,話音剛落二人便到了大廳門外。
廳上眾人只道賞罰二使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了自己的對話,又用一句話功夫奔襲百丈,紛紛為二使超絕的內(nèi)力和輕功所震懾。
只有段和信在二使行動時有所察覺。
“俠客島的功夫果然遠(yuǎn)超中原武林。這賞罰二使早早躲在大廳附近偷聽我們談話,我卻直到他們有所動作才發(fā)現(xiàn)?!?p> 段和信瞇起了眼睛,他看著廳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眾人,對俠客島的人越發(fā)佩服:“兩人先偷聽眾人講話再離開后用高超輕功靠近,假裝自己能夠百余丈外聽到人聲,以此震懾人心。如此裝神弄鬼,賞罰二使深諳心理控制的技巧啊。”
段和信走上前對緩緩走進大廳的二人抱拳行禮:“二位想必是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使者了?今日是我訂婚大喜,二位到來使我這山莊蓬蓽生輝啊。在下段和信,腆為山莊主人,未能遠(yuǎn)迎還請二位包涵。來者是客,請兩位上座用一些薄酒劣菜?!?p> 賞罰二使一胖一瘦,身形卻都高大魁梧。
胖使者圓臉大耳慈眉善目,一身古銅綢袍腰間掛著紅色的葫蘆。
瘦使者瘦臉鼠須面色陰沉一身天藍(lán)色長衫腰間掛著藍(lán)色的葫蘆。
胖使者見段和信前來搭話,笑瞇瞇地回答:“段莊主不必客氣了,我二人今晚主要目的那就是……”
他話音一頓,旁邊的瘦使者立馬接話:“請客!”
胖使者點點頭看了看廳上眾人對段和信道:“段莊主啊,俠客島請諸位幫派的掌門幫主上島喝臘八粥原本是一番好意,但奈何大家都不領(lǐng)情東躲XZ讓我們兄弟一番好找。正巧你廣撒請柬邀了這許多人來,我們也只好趁著這個熱鬧給大家發(fā)牌了?!?p> 段和信對他們二人打擾自己的宴會本就不滿,此時見胖使者解釋自己前來的原因,不由翻個白眼傳音入密道:“大家躲避俠客島銅牌不還是因為你們動輒屠門滅派?好好的參研武學(xué)的邀請被你們搞成恐怖活動。三十年來也不說給上島的人傳個家書報平安,能怪別人胡思亂想么?”
二使聽到這話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還未有所反應(yīng)便看到段和信側(cè)身邀請:“二使既有公務(wù)在身,我也不便阻攔,堂上諸位前輩俱在,請二使發(fā)牌吧!”
二人當(dāng)下忍住好奇,看著廳中站起來的眾人開始發(fā)牌。
胖使者掃了一眼眾人,問:“既然這宴會是雪山派和段家的訂婚宴,那就從這兩家開始吧。哪一位是雪山派掌門白自在?”
白自在大笑著走到胖使者身前:“三十年了!你們俠客島往中原武林下了三次銅牌,偏偏一次都沒有我,今日終于請我了?你放心,臘月初八姓白的準(zhǔn)時上島,到時讓你看看我是如何踏平俠客島的!牌子拿來!”
二使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掏出銅牌遞給白自在。隨后胖使者笑說:“白掌門有意踏平俠客島?那可好的很啊,我們二人在島上恭候。接下來便是段氏山莊莊主,段和信!”
段和信上前接牌,同時傳音道:“你們兩位太不講究!眾人都說俠客島銅牌是索命牌,你們趁著我訂婚這天發(fā)牌,這不是成心搗亂嘛!”
段和信接了銅牌回去,阿繡一臉悲傷地看著段和信。
他看著阿繡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心臟疼得抽搐。
他一把抱住阿繡,撫摸她的脊背不停安慰:“繡繡不要傷心,去俠客島未必就是死了。更何況我武功高強,一定能好好的活著回來的?!?p> “段大哥!”阿繡低低呼喚著段和信,眼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段和信輕柔地擦去阿繡的眼淚,湊到她耳邊訴說:“繡繡,不要被江湖傳言嚇到了。我已經(jīng)探查到了俠客島的秘密,那上面根本沒有危險。”
阿繡忍住耳朵被呼氣弄出的癢意,她一把握住段和信的手,問:“你說的是真的?”
段和信捏捏她的手給她信心:“自然是真的。俠客島就在南海,我一直打聽關(guān)于俠客島的消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俠客島雖然隱蔽,但還是讓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p> “段大哥,你不要騙我!”
“傻繡繡,我怎么會騙你呢?我還沒娶你過門,可不想那么早去送死!俠客島若真是龍?zhí)痘⒀?,我早就帶著你和爺爺奶奶岳父岳母一起躲起來了!?p> 經(jīng)過段和信不斷賭咒發(fā)誓的安慰,阿繡才相信他是真的查到了俠客島的秘密,稍微放心一些。
此時大廳中有資格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接到了銅牌,有些本意不想接的看別人接了也雙腿顫顫地接下銅牌。
發(fā)完銅牌,胖使者又交代了幾句場面話,叮囑眾人按時赴約。
隨后,二使深深地看了眼段和信便飄然離去。
本來喜氣洋洋的訂婚宴被賞罰二使一鬧,頓時變得愁云慘淡。
段和信簡單敬了圈酒便帶著阿繡離席,其他人心中有事也吃不下飯。
一場宴席鬧了個不歡而散,段和信對賞罰二使越發(fā)不滿。
入夜,段和信打發(fā)侍劍回房休息后悄悄竄出房間叫醒阿繡直奔莊外小山。
此時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輝水銀般鋪灑在山坡上,沾了露水的枯草瑩瑩閃光,看上去沒那么肅殺凄涼。
山頂,一胖一瘦兩個高大的身影當(dāng)風(fēng)而立,迎著走來的段和信與阿繡一言不發(fā)。
段和信也沒有了和善的笑容,他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二人:“賞罰二使臨走前約我在此地相會,是想問我為什么知道俠客島上的事吧?”
胖使者點點頭:“不錯!俠客島僻處海外少有人知,段莊主似乎對我們俠客島知之甚詳。個中緣由還望告知?!?p> 段和信甩了甩衣袖,:不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俠客島在中原那么多暗探,總有人會泄露情報的。你們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也經(jīng)營了一個情報網(wǎng)絡(luò),曾與你們俠客島的有所接觸。”
“我們兩方雖然沒有爭斗,但彼此間該有的情報還是收集了一些。我根據(jù)你們那些探子透露的一些信息,推斷出俠客島上并無危險,只是有些事將上島的人迷住了。我很佩服你們培養(yǎng)探子的手段,但這些人可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守住秘密的,更不用說無意中泄露的情報了?!?p> 說完,段和信看向二使:“這個解釋,你們可還滿意?”
二使沉默不語,最后還是胖使者嘆了口氣道:“多謝段莊主為我兄弟解惑,我們二人在俠客島恭候大駕!”
看著俠客島二人離開,段和信轉(zhuǎn)頭問阿繡:“怎么樣?這下是不是放心了?俠客島沒有危險的。不過關(guān)于俠客島的事,還是希望你能保密,最多告訴爺爺奶奶就行了?!?p> 阿繡這才徹底放下心里的擔(dān)憂,長長舒了口氣:“段大哥,賞罰二使來的時候可嚇壞我了。我真怕你就這么離我而去!”
說完她低下了頭,紅著臉悄聲道:“當(dāng)時我就想若你遭遇不測,我便隨你而去?!?p> 段和信拉起阿繡的手:“不要這么想,我是舍不得棄你而去的?!?p> “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