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信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郭嘯天性子穩(wěn)當,有些拿不定主意:“這能行么?”
段和信捶了下郭嘯天的胸口:“不試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如今正是冬天,除了打獵也沒什么事干。咱們先試一冬天!”
“賺了皆大歡喜,虧了明年多打些獵物也就是了。還有兩個半月就過年了,到時候臨安城里的大戶人家都要置辦年貨,我保證有賺頭!”
郭嘯天見楊鐵心神色自信,出于對兄弟的信任,他重重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
次日,段和信去木匠作坊拉了一車料回來,丁丁當當?shù)匾贿B干了兩天。
包惜弱看著丈夫辛苦兩天做出的產(chǎn)品,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鐵哥,這是?”
段和信擦了擦汗,拍著那架工具道:“這是新式織機,紡紗織布又快又好!”
郭嘯天也得到了消息過來參觀,他圍著織機轉(zhuǎn)了兩圈看向段和信:“這就是你說的秘密武器?”
“對!這就是楊氏織機!”段和信毫不客氣地將改良的紡織機冠上了自己的姓氏。
“惜弱,你試試?!?p> 包惜弱在段和信的指導(dǎo)下操作起織機。
一刻鐘過去,織機上吐出了一塊長長的布料。
“呀!”包惜弱也驚訝地看著產(chǎn)出的布料,驚訝地大呼:“這么快!以前織這么長的布最快也要花兩個時辰呢!”
“對,就是這么快!”段和信摸著織機對他們介紹:“我這臺織機,一個人能頂八個人的工。咱們一冬天織的布,頂人家兩年!”
“這樣一來,咱們賣價就能比人家便宜一半多?!倍魏托怒h(huán)顧眾人:“咱們辛苦兩個月,過年時賣了換錢,明年開一個作坊怎么樣?”
“可以啊兄弟!”郭嘯天哈哈大笑,仿佛見到了未來大把賺錢的光景。
段和信有些歉意地對包惜弱說:“就是要辛苦你了,你剛過門兩天,就讓你這么操勞?!?p> 包惜弱搖了搖頭:“鐵哥,給家里干活本就是做妻子的責(zé)任。你不也得在外面跑嗎?”
接下來的兩天,段和信和郭嘯天一起用標準化模塊化作業(yè)的方式又組裝了四五臺織機,為以后開作坊做起了準備。
看著院中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織機,段和信胸口洋溢著自豪:“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什么叫工業(yè)化解放生產(chǎn)力了!”
過了一天,段和信拜托郭嘯天幫忙看家,自己去了趟臨安城。
他進城是為了考察市場和選擇賣家。
南宋中后期,由于海貿(mào)和歲幣的需要,江浙一帶的紡織業(yè)異常繁榮。
段和信在臨安城轉(zhuǎn)了幾天,最終選了家規(guī)模中等的布店。
剛進門,段和信便先聲奪人:“老板,發(fā)財?。 ?p> 柜臺后的老板正靠在椅子上打盹,被段和信這么一吼,嚇得激靈一下蹦了起來。
他爬起來堆著笑臉繞出柜臺:“這位客官來買布?”
段和信搖搖頭:“不,我是來賣布的!”
掌柜的一聽,臉上頓時冷了下來:“你是來搗亂的?”
“當然不是,我真的是來賣布的。不知道掌柜的店里這些布進價幾何???”
“你什么意思?”
段和信笑了笑,說:“我有一批好布料,能按你進價的八折給你,你看怎么樣?”
“真的?”掌柜的眼睛冒了光,八折的進價意味著能有更多的利潤。
“那是自然,如果你要,過兩天我送貨過來給你驗驗?!?p> “好,你可得快點,馬上過年了?!?p> “放心吧!”
談好了買家,段和信又問了問布料的行情。近年來棉花盛行,棉布頗為緊俏。
大宋的棉花現(xiàn)在大部分是由海路從國外運回,本地只有部分地區(qū)種植。因此棉花就顯得金貴,棉布更是只有大富之家才用得起。
于是他又連跑幾個碼頭,定下了幾船棉花,為日后大規(guī)模生產(chǎn)屯料。
回去的路上,他又順路上山捉了只野豬回去,打算養(yǎng)肥了再殺。
兩天后,段和信帶著兩匹布進城找到了布店掌柜:“掌柜的,我給你送貨來了!”
布店掌柜對段和信這個山東大漢還有印象,連忙把他迎進屋。
他打開段和信送來的布,仔仔細細地驗看了一番。
“不錯,質(zhì)地順滑,紋路規(guī)整,是上好的絹布!”
掌柜的接連贊嘆了幾聲,問:“你真的打算八折出貨?”
“那還有假?我一個月給你三十匹布,到過年還有兩個多月,六十匹,夠你賣了吧?”
“哈哈!這么多布,夠我賣到明年的!”
“不過,你這么多布,就算是八折也讓我傷筋動骨啊?!辈嫉昀习鍨殡y地搓搓手:“能不能再便宜點?”
段和信慢慢卷起布料,點點頭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價錢自然是可以商量的!”
“一年之內(nèi),你把我的布照單全收,七折,如果先給一半定金,我給你六折價!”
“這價格可是夠低了吧?”
店鋪老板繞著柜臺轉(zhuǎn)了幾個圈,又拿著段和信的布料仔細看了看。
最后他咬咬牙,說:“只要你的布都有這次的質(zhì)量,數(shù)量也不差,就按你說的價給!”
“掌柜的爽快!”段和信朝掌柜的豎了個大拇指。
隨后,二人便立了契約。約定段和信每月送三十匹高質(zhì)量布匹。掌柜的先付一半定金,明年起段和信送多少布都全部收下。
段和信接過下個月的定金迅速趕回家。
他把郭嘯天李萍請到家中,拿出契約對他們說:“大哥大嫂,我已經(jīng)為咱們的布料找好買家了。下個月就得送三十匹布去?!?p> “我算好了,一個人織一匹布要兩天多,一個月十匹是綽綽有余。大嫂帶著惜弱小穎辛苦一下,到過年前交了貨拿到錢就可以休息了?!?p> 李萍笑了笑:“楊叔叔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楊大嫂和小穎都是心靈手巧的人兒,織布的手藝可比我好得多?!?p> 段和信隨后取出定金,分了一部分給郭嘯天:“大哥這錢你拿著去把織布的原料買回來,等月底交了貨再給你算工錢!”
“嗨!自家兄弟說什么見外的話?!惫鶉[天收起錢點點頭,“楊兄弟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帶回又便宜又好的料子,不耽誤你們交貨!”
“好,咱們兄弟同心!一定能干一番大事業(yè)!”
包惜弱看著相擁而笑的兩個男人,心里說不出的喜悅。一旁的小穎也抿著嘴直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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