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那孩子都沒有回應過她。
女老師和顧葕握了手,顧葕叫她小袁老師,小袁老師叫他李|老師。
從他們的聊天內容中,我知道顧葕經常過來看孩子,有時候也會幫幫忙,做做義工。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目的而來,是不是為了銷售額刻意套近乎,但都不重要,這天下午,我看到了顧葕的溫柔,整個人都是和善的。
小袁老師和我打招呼,紅著臉問顧葕我是不是他女朋友。
顧葕的回答我毫不意外,他說不是,公司派來調研的同事而已。我禮貌的和小袁老師說了些場面話,大方得體、溫暖知性。
我們在學校一直待到傍晚,夜幕低垂。小袁老師拉著我,重復道,“這些孩子太可憐了?!?p> 我點了點頭,安慰她,“幸好有你們這樣善良的人?!?p> 她卻看向了顧葕,“李|老師也很善良。”寒氣撲面而來,她的臉紅成了小蕃茄。顧葕笑了笑,眼角都是真情。
他風衣的腰帶有些松,小袁老師從他背后幫他系成一個蝴蝶結,那晚,我看著燈火、聞著風霜,像極了一個局外人。
“太冷了,快回去吧。”顧葕的聲音很好聽,我聽出了關心。
小袁老師揮了揮手,“再見!”
顧葕點了點頭,我也向她揮了揮手,“再見!”
我想小袁老師的再見,是為了再次遇見,但我的再見僅是告別。因為我終究只是來調研的,所以我終究是理解不了顧葕和小袁老師之間共同的話題。
西北大區(qū)不知道來幾次,但這里可能不會再來了。
一路上,我倚靠在副駕駛室,背著身看著一路往后退去的參照物,樹、馬路和行人,最后閉上了眼睛。
終究是人各有命罷了。
顧葕以為我睡著了,把身上的風衣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又把空調溫度開高了些。我鼻子有些酸,什么都知道,卻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后來,我聞著他大衣上那令人安心的味道,竟真的沉沉睡去。
高速開了多久,我不知道。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流了很多口水,顧葕風衣上濡濕一片。
我有些難為情,再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也靠在坐椅上睡了。原來我們已經到他家樓下了,我不知道是他沒忍心喊醒我,還是他也實在太累了。
各行各業(yè),哪有什么容易的,做銷售就是趕過來趕過去,就像今天,天不亮就出發(fā)了,到這個點才回來。
這次算順利的,這單跟了三周就基本搞定了,而絕大多數的情況是一單平均要談六次,周期均在兩個月以上。
所以,不要看到銷售拿提成是眼紅,那也都是血汗錢。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圓領針織衫,雖然暖氣很足,還是容易著涼。
我看了看那件被我口水浸濕的大衣,咬咬牙,轉了個方向蓋在他身上。他的睡眠很淺,我這么一碰,他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醒了?”聲音有些倦怠,我點了點頭,心思可都在他的大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