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祁王在府里設(shè)宴給安親王接風(fēng)洗塵,武穎也得以被放了出來。席間閑談之時,她那位未來的老泰山總是有意無意把話聊到她身上,害得她只得一直維持著臉上的假笑。一頓飯下來,臉都僵了。
這番接觸下來,武穎只覺得這個女人不好相處,聽她說話就能感覺出她城府頗深,總是話里有話。
天吶,她真不想跟這種人有任何交集,怎么就偏偏是她未來的岳母呢?
這還不算什么,臨睡前她又被祁王叫去書房訓(xùn)斥了一頓,祁王責(zé)怪她今日在安親王面前如此丟臉。今日安親王初到府上她非但沒去迎接還鬧出這等笑話,簡直丟盡了祁王府的臉。
“女兒又不知道她今日會到府上來?!?p> “本王昨日不是告訴你了嗎?”
武穎一臉問號,祁王昨日喊她好好準備準備,她以為這貴客要過幾日才能能到,誰能想到隔天就來了。這種事不該提前些日子再說嗎?回想祁王回府之時祁王君也是前一天才告訴她的,武穎當(dāng)下就感慨真可謂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本王問你,昨夜去了何處?”
祁王這個問題讓武穎頓時不知所措。
“去……南風(fēng)館……”
祁王冷哼一聲,“本王今日派人將南風(fēng)館翻了個遍,怎么沒瞧見你的影子?”
“我沒等天亮就走了?!?p> “是么,如此說來是那老鴇撒了謊?”祁王看著武穎一字一句道:“那老鴇說他能拿腦袋擔(dān)保,你從沒去過他們那里,如此說來,他騙了本王。”
武穎惶恐地看著祁王,什么意思?祁王不會真的要找南風(fēng)館的人說事吧?
“考慮清楚了嗎?本王再問你一遍去了何處?”
武穎沉默不語,她的手心微微冒汗,這一時半會兒她實在編不出一套合理的說辭。
“是哪家的狐貍精?”
“他才不是狐貍精!”武穎忍不住脫口而出。待她抬頭看向祁王,她才意識到這是祁王下的一個套。
“好啊,果然是去偷腥了?!?p> 見實在應(yīng)付不過去,武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是,女兒不否認,可這女人三夫四侍不是正常得很么?更何況我眼下又未娶妻?!?p> “別人可以,你不行。眼下不行,往后更沒可能?!?p> “為何?”
祁王沒有回答,只是表情嚴肅地注視著武穎,片刻后才吐出三個字來:“你說呢?”
武穎負氣地道:“就因為我娶的人是柳逸軒?”
“安親王將這個兒子視作珍寶,若不是陛下親自下旨將他賜婚于你,安親王才不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她又怎么會容許你四處拈花惹草?”
武穎極為無語,說得跟她多愿意娶似的。安親王要是覺得她這兒子是個珍寶,誰都配不上,那就領(lǐng)回家自個兒捧著去吧。有她這么個不好伺候的丈母娘,那柳逸軒就是仙子下凡她也不想娶。
不過她愿不愿意可由不得她做主,祁王對這門親事可謂是極為看重。見武穎對此事不上心,她隨后便對武穎耳提面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無非是讓她在安親王面前好好表現(xiàn),別黃了這門親事。
武穎聽得極不耐煩,她真想問問祁王要是自己把這門親事攪黃了,祁王能拿她怎么樣。不過這也只能是她心里的氣話,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到最后也只是委婉地試問了句話。
“母王就如此看中跟皇家攀附上關(guān)系?”
從祁王勸說她的那些話中,她能感覺出祁王看重這門親事,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柳逸軒才貌出眾,更多是看重他這個身份。
祁王注視了她片刻,沉聲道:“你記著,異姓王終究是外姓,指不定何時就會變成女皇眼中的一根刺。母王要你娶逸軒,就是為了保全曲家,保全你?!?p> 武穎一時啞然,她不是沒聽說過功高震主、鳥盡弓藏這類的詞,也知道祁王的擔(dān)心不是多余。
這下她算是徹底體會到了這些名門望族的子女在婚姻上的無奈。
往后的幾日,府里有了這位安親王住進來,武穎可以說是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她可不會做什么溜須拍馬的事,也不樂得討好這位岳母大人,她能做的就是不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接連幾日不見孟長宇,武穎感覺自己反倒有些牽掛他,也不知道他這病是好了沒有。這安親王一天不走,她就多一分想要去見見孟長宇的沖動。那日她實在是想知道孟長宇的近況,就放飛了信鴿,傳喚勝雪前來。
不過這一次她到頭來也沒見著人,只在等了許久之后聽到院外有人大喊了聲:“抓刺客!”
武穎當(dāng)即就慌了,立刻沖出了自己的房門查看情況,只見所有護衛(wèi)全都舉著火把往一處追去,萬幸的是勝雪最后逃脫了。
這次之后,武穎便沒再傳召過勝雪,自打安親王來到府上小住后,府中的守衛(wèi)就加強了。她實在不該讓勝雪此時冒險前來,萬一出個什么事,她這唯一的外援就沒了。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這日安親王不知怎的突然想到?jīng)鸪抢镛D(zhuǎn)轉(zhuǎn),祁王就陪著她去了。如此一來,武穎見家里這兩樽大佛都走人了,便不聲不響地跑出了門。
再見到孟長宇的時候他精神果然好了許多,只是他現(xiàn)在這樣武穎還有些習(xí)慣不了,總覺得是另外一個人一樣。武穎不敢久留,同他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臨走時孟長宇有些靦腆地遞給武穎一樣?xùn)|西,武穎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塊帕子。
“你……你繡的?”武穎很是驚訝,她怎么也無法將這種針線活同孟長宇聯(lián)系起來。
孟長宇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之前在山上你幫我止血,弄臟了你一塊帕子,現(xiàn)在我重新繡一塊新的還你。繡得不好,你別嫌棄?!?p> 武穎低頭看著上面的圖案,雖然有些抽象,但是這一針一線倒也繡得十分仔細。原來這個世界的男人都這么心靈手巧呀。
“拿著吧,往后再替人家哪個公子擦淚,就不至于只能用手了?!泵祥L宇低著頭小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