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陸謹和屠夫一再申明張生和元生二人的死與自己無關,可作為最大的嫌疑人,二人還是被捕快一并帶了回去。
“最近民間傳聞南城一帶有妖怪出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好幾起過路書生這般死法了?!笨h尉向縣老爺如實稟報了這個案子的始末,他相信陸謹和屠夫二人并非殺害那二人的兇手。
“你相信那些傳聞?”粗略看完了卷宗的胡縣老爺聲音顯得有些慵懶。
“大人,下官覺得此事不無可能?!?p> “好?!焙h老爺將卷宗放下,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位不識趣的縣尉,“本縣姑且相信你說的,不過,若你不能把那作祟的妖怪找出來,此事...”
“下官明白?!?p> 胡縣老爺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下官告退?!?p> 然而那縣尉剛走,胡縣老爺臉色一變,冷聲喝道,“來人!”
“大人?!?p> 早就在外候著的小吏連忙跑進來,恭恭敬敬的等待縣老爺?shù)拿睢?p> “本縣要親自去審那二人,你且安排下去。”
“是。”
那小吏退堂,直奔關押陸謹二人的大牢而去,看樣子這種事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了。
“說,為什么要殘害同行的張生和元生!”
“官爺,小生真的沒有殺人啊,冤枉啊?!?p> 陸謹訴冤訴得十分敷衍,給人一種在順著那審問的人話茬往下說似的,沒有一點可信度。
“還敢喊冤!”那審問陸謹?shù)难靡圻@會兒惱火不已,要不是他這讀書人的身份,真就直接上刑了,哪里用費這功夫與他虛與委蛇,“三人去,只有你一人平安無事,你作何解釋!”
“我哪知道啊。”陸謹一臉無語,連裝都懶得裝了,“官爺,你要是覺得我有殺人嫌疑,那你倒是說說,我是這么做到把二位好友弄成那副樣子的,我又是為什么要殺他們二人?”
“你不交代,我怎么會知道!”
陸謹翻了個白眼。
大哥你認真的嗎?雖然這是在古代,可斷案也不能那么隨便吧?連基本的偵查都不做,就懟著無辜的人嚇唬就完了唄?
另外一邊,屠夫的待遇就沒有陸謹那么好了。
“說,你與那書生到底是怎么合謀行兇的!”
“官老爺,草民冤枉啊!”屠夫一身傷,苦著個臉,聲淚俱下,“草民真的只是喝多了酒與那幾個書生打了個賭,沒想到他們真的去了,還真的出事了!草民今兒個早上才到的南城,哪里能殺了二位公子?。 ?p> “你還嘴硬!”那衙役抬手又是一鞭子,打得屠夫哇哇大叫,“據(jù)實交代,還能免受皮肉之苦!”
“草民,草民真的冤枉?。 ?p> “還嘴硬!”
又是一鞭子下去,屠夫已經(jīng)快要被打暈過去了。
“審得怎么樣了?”
這會兒著急忙慌趕過來的那個小吏一副官老爺?shù)募軇葸~著八字步走了進來,瞥了眼血肉模糊的屠夫,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廝嘴硬得很。”
“哼!”那官兵冷笑一聲,“進了這里的哪個嘴不硬,最后還不都軟了么?!?p> “是,是。”
那審問屠夫的衙役一副諂媚的笑容。
“待會兒大人要過來親自審問這兩人,你們趕緊把他們嘴撬開?!?p> “可是那個陸生...”
“陸生?”那小吏冷冷的瞥了眼一臉無語的陸謹,“這個交代了,還怕他不交代?”
“是,是。”
其實那審問的衙役想說那陸生還是真就可能不管這屠夫的死活,就是不承認,不松口。
畢竟這屠夫在他眼前被打成這樣了,也沒見他露出點膽怯的神色,那家伙甚至還有心思仔細瞧瞧他是怎么被打的,簡直就不是一般人。
當然這些話說出來除了證明自己沒用外根本不會改變什么,那衙役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果斷閉嘴了。
如果是妖怪所為,那么想要解決這個案子就需要請專門負責處理類似事件的人來解決,縣尉首先想到就是那結廬在牛子村的道長張師。
據(jù)說這張師來自嶗山上清宮,一身道法頗為厲害,有他出面的話,南城妖怪應付起來應該不是問題。
想著,那縣尉便策馬前往牛子村尋那張師去了。
要說這張師不愧是嶗山上清宮的道士,這天張師方出門,忽感一道赤光從天而降,隨即掐指一算,便知今日有官家人找上門來。
本就是想著來這地方躲個清閑,沒成想還是躲不過與那些魑魅魍魎的糾纏。
張師無奈,知道這是天意,便靜坐家中,焚香以待。
“張真人可在?”
約莫一個時辰,門前傳來一個男人的呼喚聲。
“請進?!?p> 蒲團上閉目打坐的張師并沒有出門相迎的打算,本來就是那縣尉有求于人,張師如此也于情于理。
“張真人?!?p> 很快,那縣尉推門而入,見張師焚香閉目打坐,便輕聲喚了喚張師,沒敢貿(mào)然進去打擾張師的打坐。
“官家請坐,貧道課業(yè)尚欠,恕不能相迎?!?p> “哪里,張真人但請方便?!?p> 縣尉環(huán)視堂間,發(fā)現(xiàn)席間一杯熱茶正冒著屢屢清煙,這才明白張師早就知道他要來,已經(jīng)備好了茶水。
此未卜先知的本事,縣尉心中大定,有張真人相助,定能降了南城那做怪的妖怪。
知道胡縣老爺要來,負責審問的幾個衙役更加賣力了,不能收拾陸謹便變本加厲的收拾好欺負的屠夫,打得屠夫哭爹喊娘,好不狼狽。
“你且看他這般模樣,若再不交代,下面收拾的就是你了。”
面對衙役的威脅,陸謹灑然一笑,“官爺,我朝律令,功名在身者不動刑。”
陸謹再怎么也是秀才一名,沒有定罪的情況下,他們還真就不能拿他怎么樣,再怎么打屠夫也只是在嚇唬他而已,只要他不怕,他們就拿他沒有辦法。
這就是底氣,不然以陸謹那討厭四書五經(jīng)的個性,怎么會耐著性子讀一年書,考個秀才在身?
“哼!”
那衙役瞪著陸謹,就是拿他沒有辦法。
以前也不是沒有對書生動刑,可那些都是已經(jīng)受不了折磨認罪了的,陸謹這個把刑律背了下來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就這么會兒功夫,這位審問他的衙役已經(jīng)被他科普了好幾條當朝律令了。
讀書人不好對付!
今兒這位衙役也算是見識到了讀書人的可怕了。
誰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陸謹這個秀才愣是把兇神惡煞的“兵”給治得服服帖貼。
眼下想要從陸謹這邊去的突破是不可能的了,在縣老爺要來的壓力下,二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屠夫身上,只要他認罪,供出陸謹,就算他不承認也沒用。
于是可以預見,屠夫更慘了。
只是喝酒和人打了賭,怎么就落了個牢獄之災,屠夫心里苦,眼淚止不住的流。
然而眼看陸謹死活不承認,屠夫也就憋著一口氣,怎么都不承認自己殺了人,無論他們用什么手段折磨他也不承認。
“怎么辦?”
可能從來沒見過骨頭那么硬的,兩個衙役湊到一起商量對策。
“那邊的陸生不能用刑,肯定不能指望他認罪,這廝皮也忒厚,怎么打都不見效果,這要是老爺來了,咱們怎么交代?”
“交代?”那個審問陸謹?shù)难靡劾湫Φ?,“不把這倆人的嘴撬開還想交代?”
“那你說該怎么辦?”那個審問屠夫的衙役急道。
“我就不信這廝的嘴就真的那么硬?!蹦菍弳栮懼?shù)难靡鄢榈蹲呦蛲婪颍安慌麓?,我就不信他不怕死!?p> “你干嘛!”那審問屠夫的衙役大驚失色,“殺了他不就更沒法交代了!”
“我自有打算?!?p> 那審問陸謹?shù)难靡鬯坪蹊F了心,審問屠夫的衙役想阻止,但又不知因為什么原因不敢去阻止,只能干瞪眼,干著急。
“小子,我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承認了頂多秋后問斬,不承認,你現(xiàn)在就得死!”
說話間,刀已經(jīng)抵在屠夫的脖子上。
屠夫一個殺豬的,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當下就被嚇得尿了褲子,想著反正也脫不了罪,能多活一點時間是一點,正打算屈辱的認罪,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說話了。
刀的寒氣越來越駭人,屠夫眼睛瞪得老大,滿心想認罪,可就是說不話來,急得冷汗直流。
而他這幅模樣在那衙役看來就是在蔑視他,死都不愿意承認自己殺了人。
怒意高漲,那衙役咬牙切齒道,“你小子可以啊,不讓爺好過,那你就去死吧!”
說罷,刀就要斬下,屠夫心如死灰,閉上眼睛等死。
然而預料之中的事并沒有發(fā)生,誰都沒想到的是那審問屠夫的衙役突然暴起,一拳把那衙役打翻在地,那衙役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目睹這一切的陸謹嘴角扯了扯,又扯了扯,好多想吐槽的地方,不知道該從哪里吐起。
屠夫沒有等來那要命的一刀,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卻只見那審問自己的衙役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拳頭,那樣子仿佛在在問:我是誰?我在哪?發(fā)生了什么?
再看那要殺人的衙役,這會兒躺在地上眼白翻得嚇人,顯然已經(jīng)暈過去了。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好在自己還活著,屠夫松了口氣。
這時那突然反水的衙役好像也反應過來了,可還不等他做些什么,突然又一拳打在自己臉上,連牙都打掉了一顆,下手忒狠,直接給自己打暈過去了。
屠夫給看蒙了。
這哥們在干啥?
瘋了?
陸謹嘴角抽搐,一肚子的槽想吐,可最后只剩下三聲咳嗽。
屠夫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陸謹在,便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
問個屁!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陸謹一陣無語,正想說些什么,眼前忽地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定睛一看,原來是只雪白的狐貍,只不過那狐貍一臉人的表情。
這是啥?
陸謹正好奇,那狐貍搖身一變,變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我靠?
真的有妖怪?
“啊?。?!妖怪啊?。 ?p> 屠夫被嚇暈了。
陸謹看了眼暈過去的屠夫,一臉無語。
“你不怕我?”
那“妖怪”開口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陸謹?shù)ǖ目聪蚰巧倥?,“敢問姑娘芳名?今年貴庚?可有婚配?”
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