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崇墨看著陸幼宜舔了舔嘴唇,輕笑一聲道:“你爬的倒挺快,都把自己送到鐘粹宮了。”
“我屬猴的?!标懹滓怂α怂π渥?,“你幫不幫?”
“可以幫,只是,你得欠本王一個要求?!辟R蘭崇墨回過身直視著陸幼宜,“如果不答應,本王即刻就走。”
“要求?類似于什么樣的?”陸幼宜被賀蘭羨南坑怕了,可不敢隨意答應別人的要求了。
“請吃飯,請喝酒之類的?!辟R蘭崇墨暫時沒想到什么要求,就隨口胡謅道。
“沒問題?!标懹滓艘宦犑沁@種條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相比賀蘭羨南的要求,這簡直是蜜糖??!
……
陸幼宜沒想到,賀蘭崇墨送她回鐘粹宮的方式竟然是飛回去。
陸幼宜站在鐘粹宮門口盯著宮門,手臂上還有賀蘭崇墨抓過的感覺,腦海里回蕩著他剛剛對她說的話。
“本王很忙,沒空走著,就帶你飛回去?!?p> 然后一閉眼一睜眼,她就站在宮門口了。
司琴走過來關(guān)門,突然瞧見陸幼宜站在門口發(fā)呆,趕緊把她拉了進去,“你終于回來了,娘娘還在正殿等你,你快去?!?p> 陸幼宜回過神來,忙朝著正殿走了進去。
還沒靠近正殿,陸幼宜便看見了正殿隔著油紙窗透出隱隱約約的光亮。陸幼宜緊走兩步過去,還沒進門,就聽見賢妃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骸安槐匦卸Y,直接進來吧?!?p> 陸幼宜沒說什么,抬腿走了進去。正殿里的大燈已經(jīng)滅了,只有一盞小燈燃著紅燭放在榻子的方桌上。榻子下面擺著地龍,銀絲炭燒的火紅,整個屋里熱乎似春日驕陽一般。
賢妃脫了衣裳,僅穿了一件粉紫色袖口繡鈴蘭寢衣,坐在榻上打著絡(luò)子。頭發(fā)上未著珠寶,悉數(shù)散在腿邊,看上去格外悠閑。
“娘娘,”陸幼宜走過去,“這么晚了,為何還不休息?不披衣服,當心冷。這么昏黃的燈做活,仔細晃著眼?!?p> 賢妃放下手里的絡(luò)子,遞了杯水放在榻子另一邊,柔聲道:“回來了,恭喜你。”
陸幼宜走過去也沒推辭,直接坐下道:“娘娘早就猜到我會成功了吧?”
“我了解皇上。”賢妃把絡(luò)子收在框里,抬起頭借著燭光看著陸幼宜脖子上的掐傷,低頭一笑,“似乎不是那么順利?!?p> “皇上從我進門就給我挖坑了,我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标懹滓丝粗永锲鸱欢ǖ木G茶葉,若有所思道:“皇上始終不會放過我的。”
賢妃笑著看著陸幼宜,“以你的性子,應該是把得罪皇上的話都說了。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他暫時不會動你?!?p> “像攝政王一樣?”陸幼宜不知為何,聯(lián)想著那道黑影,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臉色瞬間一紅,“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沒別的意思?!?p> 賢妃低頭輕抿一口茶,好似沒注意一般,緩緩道:“攝政王為皇上打了江山,立了制度,皇上不會這么快動手。此次南下,皇上要么弄斷攝政王兩條腿,要么讓他中個無法醫(yī)治的毒。他最喜歡的就是讓人在自己最輝煌的時候絕望,抑郁而終?!?p> “娘娘對皇上可真了解。”陸幼宜想著賢妃說的皇上要弄斷攝政王的腿,中個不能解的毒,心里不禁一陣嘲笑,方才他還掐著她在天上飛呢……
“我自府邸開始就跟著皇上,如今一算,也已經(jīng)有五年了?!辟t妃走到梳妝臺前拿了一張藥房遞給陸幼宜,“你瞧瞧這張藥方,有什么問題沒有。”
陸幼宜接過來看了一眼,是一張治療風寒的藥方,只是這藥方里加了幾味“特殊的”好藥。陸幼宜仔細一聞,這藥方還有一股淡淡的竹枝味道。她放下那張方子,看著燭火道:“這是治風寒的藥方,但是藥里加了幾味藥,當歸,芍藥,白術(shù)。”
“是利于懷孕的好藥吧……”不知道為什么,賢妃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掠過一絲苦澀。
陸幼宜點點頭,“當歸,芍藥,白術(shù),能夠通暢血脈、養(yǎng)血疏肝,健脾利濕,和血利水。長期服用能調(diào)養(yǎng)身體,利于懷孕?!?p> 賢妃低頭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這藥方不對。前段時間我生了風寒,吃了半個多月的藥不見好轉(zhuǎn)。儲秀宮里的襄常在,名為孫芳怡,比我小五歲。她家就在我家旁邊,我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那日她拿來一張方子給我,說是可以治風寒。我也沒有懷疑,便吃了幾副藥,果真舒緩了風寒,也就吃的更肆無忌憚了,只是沒想到……”賢妃輕輕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的表情晦明晦暗,“始終來得不是時候?!?p> “是因為娘娘的龍?zhí)?,是這宮里的頭一胎?”陸幼宜若有所思,“這藥方添了活血的藥,配合治療風寒的藥,的確能夠很快痊愈。只是這治療風寒的藥用的極狠,卻又用小計量的狠藥中和了,不傷身體的同時,還能有助于備孕。宮里應該沒有手段這么精煉的太醫(yī),許是宮外來的。這張藥方極好,娘娘可要收好?!?p> 賢妃沒說話,便把那張藥方扔進了地龍,眨眼的瞬間,那張藥方便被火舌吞掉,連灰燼都不剩,“我不能留著?;屎竽锬餂]有身孕,我們這些妃嬪自然是不敢有動靜,一旦有動靜,必然會是眾矢之的,家里也會跟著遭殃?!?p> “可能襄嬪只是想讓娘娘你早日懷上龍?zhí)ィ叩捻槙承??!?p> “我知道她的心思。得空,我也會叫她來聊聊。到時候還得麻煩你給她診脈,她伺候皇上一年多了,肚子也沒個動靜,瞧瞧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辟t妃站起身將床邊的檀香點上,放下帷帳道:“你去休息吧,明日不必來伺候我,去忙你的就行。太后的病,本宮不知道,你也沒有找本宮做過事?!?p> 陸幼宜福了福身子,“是,奴婢告退?!标懹滓烁┫律碜訉①t妃桌上的蠟燭吹滅之后,帶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