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的落山,云層慢慢的堆積起來,變厚,變沉。一道閃電劃過,照亮書房,從魏楠夫妻身上流出的血,已經浸染大半個書房的地板,慢慢的變得暗沉。
男子離開后很久,淵才敢松開喑九,但喑九卻只是蜷縮在衣柜中,一動不動。
淵心中焦急,推開柜門,想出去尋求幫助,卻被喑九死死抱住:
“你別走,你別走,我怕……”聽著小孩帶著哭腔的聲音,淵只能暫時作罷,用頭蹭了蹭喑九的下巴示以安慰,雷聲響過沒多久,大雨開始傾盆而下,雨滴被吹到窗戶上,敲得窗戶“啪啪”作響。書房內一扇窗戶沒有關,風吹進來,魏楠放在桌上的資料全部被吹起,有的掉在地上,沾到了血跡。
喑九渾身發(fā)抖,雙手冰涼,緊緊的抓著淵后背的皮毛,扯得淵生疼,但淵也只是乖乖的趴在喑九懷中。
等到喑九哽咽著睡著,風雨聲仍未停歇,淵本打算悄悄離開去找人,哪知一動喑九就睜開了眼睛,用力的抱住他。
喑九沒了睡意,就抱著淵,眼睛透過縫隙盯著父母的尸體,不哭不鬧。
第二天,天雖然亮了,卻仍是灰蒙蒙的一片,沒有絲毫放晴的跡象。淵用尾巴輕輕將門關上,將門徹底合攏。
就這樣,他們縮在柜中,餓了渴了,就吃被已經被壓得變了型的蛋糕,喑九無論如何都不讓淵離開,淵只能干著急,就這樣,他們足足待了六天。
第七天的時候,喑九開始發(fā)燒,隨著時間推移,喑九燒的越來越厲害,可是盡管已經意識模糊,喑九依然不放淵離開。淵被牢牢抱在懷中,情急之下居然長出了第三條尾巴,能夠開口說話了。
“阿九你等我,我去找人來?!?p> 喑九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將它抱住。
見喑九燒的滿臉通紅,喑九一咬牙,掙脫了喑九,跳出柜子:“阿九你相信我?!?p> 身后傳來喑九驚恐的尖叫,淵忍住回去的欲望,向家外跑去。
害怕男人還會在附近盯著牽連別人,淵就按照慕婉柔的提示向記憶中的杰克家奔去。
男人并沒有去找杰克,杰克對淵開口說話只是驚訝了片刻后,聽到淵說的情況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跑向喑九家。
喑九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醫(yī)院,淵為了躲避醫(yī)護人員,就縮在被子里,杰克坐在床白擺弄著喑九的義肢。
見喑九醒來,杰克將義肢小心的放在床頭柜上,然后才扶著喑九坐起。
“一會我叫安管員給你做筆錄,把你看到的說一遍就行了?!?p> 喑九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說話。
“怎么小子,傻了?”
無論杰克怎么逗喑九都是一言不發(fā),淵小心的從被子里探出頭,用頭蹭蹭喑九的手,悄聲道:“阿九……”
就算后來來了許多與喑九熟識的人,喑九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最后只得叫醫(yī)生過來,醫(yī)生檢查過后也只是建議喑九去看心理醫(yī)生以后就因為其他病人匆匆離開。
……
“阿九,阿九!”淵的聲音喚回了喑九的思緒。
“怎么了?”
淵疑惑的看著喑九:“天氣預報上說今晚會有雷陣雨,你把窗戶關上。沒事不要再窗戶跟前站著,風吹著容易感冒。”
“知道了。”喑九伸手將窗戶合上,看著天空陰沉的積云,喑九忽然道:
“如果今晚沒有下雨,那么我明天一定可以完成訓練?!?p> “真的假的?”淵半信半疑的坐在落地窗前。
沒過多久,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將天空一撕為二,緊接著就是‘轟隆轟隆’的雷聲。
喑九走到客廳,懷音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喑九坐在懷音旁邊,菲菲陽陽這個年紀才會喜歡看的動畫片,懷音看的目不轉睛。
“為什么會喜歡這個?”
“很多年前,真的有這樣一片樹林,很大很美,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動物,只是不同的是,那片森林不會有人,大家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會有弱肉強食的事情發(fā)生,但有著比現在多很多的溫情。”
喑九沒有說話,他不關注電視節(jié)目,只是坐在那里盯著屏幕發(fā)呆,直到節(jié)目演完,懷音要去睡覺,伸手輕輕推了一下喑九問:
“你見過這樣的樹林嗎?”
喑九搖搖頭,笑道:“樹林沒見過,倒是見過一片寬廣的草原,確實很美。森林和草原不一樣,但如果有機會我想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見一見這樣的景色的?!?p> “這樣的景色,也只存在于過去的時光里了?!?p> “那就回到過去?!编尘抛爝吂雌鹦θ菘粗鴳岩簟?p> 起身回到臥室,喑九洗完澡出來后,看見淵仍然坐在窗邊緊盯著天上的云層。
“你剛剛還說我在窗戶邊站久了會感冒,難道你不會?”
淵沒有理他,只是仍然看著窗外,風吹的窗外的樹干左搖右擺,雷聲也是接連不斷。
“沒有下雨!阿九,沒有下雨!”
鬧鐘都還沒有響,喑九就被淵吵醒了,睜開眼淵趴在喑九身上,興奮的搖著尾巴。
轉頭看向窗外,天空依舊陰沉,可除了還在刮著的大風,連雷電都停了。
“真的沒有下雨,一滴都沒有,我認認真真的看了。阿九,你可以的?!?p> 看著淵堅定的目光,喑九笑出了聲。將手放在淵的腦袋上,用力向下摁了摁:“沒下就沒下,不過就是開兩槍,你還真當我怕嗎?快從我身上下去,你真的好重啊?!?p> 淵連跑幾步踩著家具跳至一邊問:“真的?你別騙我?!?p> “不騙你,不過我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點子……”
看著喑九的笑容,淵歪了歪腦袋,然后打了個哈欠說道:“那你就去吧,我睡會,一晚上沒睡,等你回來的好消息?!?p> “嗯?!?p> 不知為何,其他人還沒有來,喑九dai徑直走向射擊區(qū),將準備工作做好后,直接跳過基礎固定靶,選擇了高速的移動靶。
“誰都不可以攔我。”
輕聲說著喑九抬起手臂,連開了幾槍,前幾槍都或多或少的擦中目標,最后一個卻是直接錯過。
“啊,好可惜,雖然成績比我的還爛,但是參考你之前一拿槍就會暈倒的事來看,這可真是不錯的進步了。”
喑九放下槍,摘下耳機轉身就看見洛奕一臉惋惜的看著喑九的數據。
洛奕站在喑九身邊,繞著他轉了一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間就能做到這種程度?明明昨天一槍也開不了?!?p> “想明白了而已。戰(zhàn)戩呢?”
“他在訓練體能,對了喑九,在貧民街的事,我還沒謝過你。”
“沒什么,只是‘白化病’這三個字的確是他們兄弟兩的忌諱,而且我也不希望有人那這件事去傷害他們。”
“如果不是淵和我講,我還不知道有人偶師這種職業(yè)的存在?!?p> 喑九走到旁邊為自己接了一杯水一口喝下,說;“現在不是知道了?不過蕭會對戰(zhàn)戩有興趣我還是挺意外的?!?p> 看到洛奕投來不解的目光,喑九解釋道:“蕭雖然不像笙那樣不與旁人接觸,但蕭對外人的厭惡不比笙小,給別人送的娃娃一般來說不同程度會讓人倒霉一陣,給別人送替身娃娃我還是第一次見?!?p> “替身娃娃?“
喑九微微聳肩:“就像之前我說的,關鍵時刻能保命。這種娃娃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做工非常復雜。”
“可,那是為什么???我還是不明白?!甭遛葘⑹种械臇|西放下問道。
“不知道,蕭比笙要復雜得多,我還是更喜歡和笙相處?!?p> “好吧?!甭遛饶闷饦專粝铝碎_始鍵,開始了自己的射擊訓練。
喑九干脆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抱著水壺看著洛奕訓練,一邊等戰(zhàn)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