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玩脫了
四人小隊都吃了個暗虧,但沒人把白儉的話放在心上。
刀疤臉承認(rèn)他一開始確實有點小瞧了這個少年,但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改變,無非就是難殺一點罷了。
倒是矮胖男嗤笑了一聲,甕聲甕氣地說:“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歲數(shù)不大,口氣倒不小!”
一旁的眼鏡男沒有說話,手指連點,再次射出三道光束。
白儉翻身躍上身后的巨石,任由光束擊打在巨石上面,留下三道淺坑。
白儉筆直地站在巨石之上,眼神一一掃過前方站定的四人,握著戰(zhàn)天戟的右手緊了又緊。
“回去告訴你們的人,我白儉,必殺他!”
“祈禱你們能夠活著回去吧!”
白儉冷冷地撂下兩句話后,轉(zhuǎn)身去尋白啟。
刀疤臉此刻戰(zhàn)意滔天,他已經(jīng)記不得有多久沒人向他這么挑釁過了,而那些挑釁過他的人,下場一般都很凄慘。
“瘦子,你留下把我們的情況匯報給隊長。其他人跟我追!”
站在最后面的偵測員連忙稱是,手忙腳亂地在包里翻找著通訊器。
一張完整的卡片構(gòu)紋有最基本的三個結(jié)構(gòu),一條入路,一條出路,一條回路。
而白啟面前的這張大型卡片卻缺少了極其重要的出路。
左手中的照明卡比之前黯淡了一些,但大型卡片上的亮紅色構(gòu)紋卻愈發(fā)鮮艷。
白啟右手依然在持續(xù)并大量地輸出著能量。
沒有出路的構(gòu)紋里,大量的能量積蓄其中,狂躁的能量波動被不斷地壓縮、再壓縮,并向著入路的方向持續(xù)地沖擊著。
白啟死死抵擋著想要沖出來的能量,大量的汗水不斷地溢出身體,隨后又被快速地風(fēng)干。
雖然白啟很吃力地控制著能量的輸出,但他還是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準(zhǔn)備好了嗎?我的能量馬上就干涸了?!甭曇衾锿钢鴿M滿的疲憊,但卻有著遮擋不住的興奮。
白儉站在白啟的身后,雙手扶著他的雙肩,防止他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癱倒。
“交給我吧!”語氣堅定。
又是五秒鐘的大量輸出,左手的照明卡失去能量的支持慢慢熄滅。而能量瀕臨枯竭的白啟,則被白儉從身后架住身體,飛快地像北方躥去。
隨著光線的消失和白啟的離開,亮紅色構(gòu)紋也開始平靜下來,積蓄的能量不斷從入路沖出,肉眼可見。
靠在白儉的懷里,白啟勉強扭過頭,望著飛速靠近的追擊三人,用他僅剩的能量凝成了一道波刃,輕輕地甩了出去。
細(xì)小的波刃慢慢吞吞地向前飛著,樣子有些滑稽。
追來的三人中,刀疤臉一心想要把白儉就地格殺,心無旁騖地追擊著。
眼鏡男則是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地面上亮紅色的構(gòu)紋,神情有些凝重。
至于矮胖男則是一眼就看到了裸露在外面,此時還散發(fā)著淡淡光芒的斑斕晶石。
“頭兒!頭兒你快看!斑斕晶石!而且是斑斕晶石的礦脈!我們要發(fā)財了!”
他們?nèi)硕几惺艿搅饲胺酱罅康哪芰坎▌?,除了眼鏡男感知略強,其他二人的感知只能說是平庸。
不過是能量波動而已嘛,戰(zhàn)場上的能量波動我們見多了,沒什么區(qū)別!
這大概就是他們心中幼稚的想法吧。
眼鏡男略有些見識,他知道但凡是那些罕見的稀有材料,大多數(shù)都含有充沛的能量,但他仍然分辨出來其中的差別,只是感知告訴他前方有危險。
倒是身處大后方的偵測員一臉驚恐地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仿佛見鬼了一般。
細(xì)小的波刃輕輕斬在了大型卡片入路處的地面,漸漸暗淡的構(gòu)紋陡然亮了起來,鮮艷的亮紅色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防御卡!全力輸出!”眼鏡男只來得及喊出這句話,就被瘋狂的能量給吞沒了。
轟??!
爆炸聲震耳欲聾,并在山谷中不斷地回響著。
白啟沒有心思再去想三人的死活,他正幫白儉指著方向,不斷地向山頂沖去。
“那里就差不多了?!卑讍⒅钢巾?shù)囊惶幇嫉?,說:“準(zhǔn)備隨時激活第二生命。”
“你說,能炸死他們嗎?”白儉攥著第二生命,警惕地看著周圍。
“無所謂,因為那場爆炸本來就只是個引子,或者說是前菜。相比于馬上到來的大餐來說,不值一提!”
野獸的感知大多是敏銳的,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野獸,趨利避害是刻在基因里的本領(lǐng)。
地脊魔犀的感知范圍就很大,在白儉喚出戰(zhàn)天戟的那一瞬間,它就感受到了這股“陌生”的能量波動。
相比于它強大的戰(zhàn)斗力來說,它的大腦并不能替它分辨出更多詳盡的信息。
但它的領(lǐng)地意識告訴它,所有侵犯到它領(lǐng)地的生物,都是敵人,或者說,都是食物。
“小小”的爆炸沒有阻止地脊魔犀的腳步。但在下一刻,它生生頓住了龐大的身軀,并用來時數(shù)倍的速度狂奔而退,強大的慣性,讓它四只粗壯的蹄子在山林間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溝壑。
同一時間,山林間大部分的野獸都放棄了自己的地盤,紛紛四散狂奔。本該靜謐的山林,一時間鳥叫蟲鳴,嘶吼不斷。
處在爆炸正中心的追擊三人,此時的狀態(tài)有些凄慘。
矮胖男血跡斑斑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眼鏡男也差不多,衣衫襤褸、衣不遮體,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涓涓地流著鮮血,鼻梁上的眼鏡也早已不知所蹤。
只有刀疤臉看上去還算正常,不過胸口的起伏還是能看的出來,他應(yīng)付的也極為艱難。
山林間的晚風(fēng)吹散了激起的塵土,似乎也撫平了躁動的能量。
此刻的山林與之前相比,仿佛變了個地方。
植被被攔腰折斷,甚至連根拔起,土地好像被犁過了一番,之前亮紅色的構(gòu)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散發(fā)著五彩光芒的斑斕晶石。
而且此刻裸露在地表的斑斕晶石,比之前擴大了數(shù)倍不止。
好景不長,趨于平靜的大地再次傳來躁動的能量波動。
還沒從爆炸余韻中緩過來的眼鏡男,感受著大地的震動,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懊悔。
轟!轟!轟!……
白啟口中的大餐,粉墨登場。
原本耀眼的斑斕晶石,此刻卻成了催命的炸藥。
一開始的爆炸還僅僅維持在地表,不過隨著能量波動的擴散,地底的礦脈也隨之被點燃。整座山脈都在劇烈地抖動,爆炸很快就蔓延到了白啟二人的附近。
“做好準(zhǔn)備!”白啟一臉凝重地提醒著白儉。
轟轟轟!
爆炸聲依然不絕于耳,只不過聲音變得有些沉悶。
二人不遠(yuǎn)處的地表突然炸開,瞬間拉開了連環(huán)爆炸的序幕。
白儉反應(yīng)很快,在爆炸的同時,就激活了手中的第二生命,把他和白啟包裹起來。
彩色的能量罩與斑斕晶石的顏色如出一轍。
山頂附近的礦脈中雜質(zhì)很多,斑斕晶石的占比并不算大,因此造成的爆炸威力也不算太大,但架不住那恐怖的爆炸密度。
白儉現(xiàn)在的感覺就像是處在波刃光束滿天飛的戰(zhàn)場。
好在爆炸來的快,去的也快。
被埋在土里數(shù)米之深的二人也是心有余悸。二人頂著能量罩向上挖掘,好一會才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第二生命無愧于白啟給它起的名字,確實擋住了瘋狂的能量沖擊,以及大量的碎石土塊。
爆炸聲漸漸稀疏,隨后消失不見。
彩色的能量罩也漸漸暗淡、皸裂,然后消散在空中。
白儉把崩斷了幾根構(gòu)紋的第二生命還給白啟??粗矍皾M目瘡痍的山林,他暗暗吞了吞口水,問道:“這是你設(shè)計的?”
白啟一臉驕傲,“當(dāng)然!”
二人順著原路返回,盡量避開了坍塌的地面,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一路上,白啟都很滿意自己的杰作,直到他看到了那個佇立在爆炸中心的男人。
刀疤臉很憋屈,非常憋屈!他以為任何的計倆,在絕對的力量下都會不堪一擊,直到現(xiàn)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刀疤臉筆直地站在原地,仰頭瞄著緩緩走來的白啟二人,漸漸合上了雙眼。
大量的鮮血順著他垂下的左手流向地面,而他的右小腿更是在爆炸中被炸成碎片,血流如注。
但即便是這樣,刀疤臉也沒有倒下。他唯一能活動的右手,握著一柄殘破的銀色長槍,杵在地面,支撐著他的身子。
白儉雖然十分憎恨這幫毀了村子的仇人,但他面對這樣一個寧愿站著死的漢子,還是打心底感到佩服。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給刀疤臉最后一擊的時候,白啟攔住了他。
“不用了,他已經(jīng)死了……”白啟望著眼前站的筆直的刀疤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彌漫在心頭。
“無論是先前的妖艷女子也好,還是面前這個刀疤臉大漢也好,都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所以,他們?yōu)槭裁匆獨У舸遄幽???p> 白啟想的有些入神,直到白儉拉著他的胳膊猛然一拽。
在他的腳下,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半米寬的裂縫。腳下的大地也在此刻再次震動起來。
仿佛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張開了大嘴,吞噬著目光所及一切,巨石、植被、還有刀疤臉的尸體。
看到這一場景,白啟心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好像……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