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還不賴
與陸天齊分開后的第八天,也是百天期限的第十天,白啟的視野里終于出現(xiàn)了落凰山的身影。
路上大部分的時間都被白啟用來收集材料,制作卡片了。
他簡單計算了一下,從落凰山到天雪鎮(zhèn),不眠不休全速前進(jìn)的話,大約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dá)。
但這個時間水分太大,畢竟能量過少是白啟的硬傷。
陸天齊的話白啟仔細(xì)地想過,他說落凰山不可能有地心巖晶這種級別的材料。再加上藥苒給白啟的那張紙上,也明確給出了不到1%的獲取概率,所以白啟這次完全沒有抱任何的希望。
路過是一方面,獲取制卡材料也是促使他決定上山看看的主要原因。
但落凰山畢竟不是普通野外,白啟也絲毫不敢大意。
此時天色已達(dá)傍晚,地平線上的太陽也只剩下了半個,落日的余暉染紅了整片天空,也染紅了白啟面前的一座村子。
考慮到夜晚的野外要比百天兇險太多,白啟最終決定在村子里借宿一晚。
當(dāng)然,連續(xù)九天在野外的風(fēng)餐露宿,他也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繃緊的神經(jīng)。
這座村子的規(guī)模要比白啟原先的村子大得多的多。放眼望去,至少有上百間房屋,上千畝的田地,甚至在村子的一角還有一座大型的魚塘。
種田歸來的老農(nóng),村口閑談的村民,到處玩耍的孩童,一切的一切都讓白啟覺得格外親切。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這樣的場景。
不過隨著白啟的進(jìn)入,村民們交談的聲音逐漸消失了,孩童玩鬧的身影也被各自的家長拎了回去。
更詭異的是,無論白啟走向哪里,他的身邊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一個人,所有的村民都在刻意地躲避著他,這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不清楚其中原因,但白啟借宿的計劃好像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
或許是這個村子比較排外吧。
白啟這么想著,也從村子里退了出來。
無奈之下,他決定今晚不休息了,直接去落凰山上碰碰運氣。
當(dāng)他趕到落凰山山腳的時候,太陽終于徹底地落了下去。僅剩一點的余暉也逐漸被黑暗所吞噬,夜晚降臨了。
白啟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不能大意,于是便爬起了落凰山。
不過他剛剛邁出腳步,就聽到旁邊的山林里傳來了一聲模糊的尖叫。
聲音很輕,白啟聽到后也只是皺了皺眉。
他的感知一直在開啟狀態(tài),感知中一切正常,并沒有什么異常的能量波動。
白啟站在原地側(cè)耳傾聽,周圍一片寂靜。
難道是聽錯了?
正當(dāng)白啟的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時,第二次尖叫聲再次傳來。而且這次還算是清晰。
叫聲尖銳而短促,讓白啟有些叫不準(zhǔn)究竟是什么發(fā)出來的聲音。
感知中依然沒有任何異樣,這一點是白啟最在意的,也是最猶豫的。
前有鷹隊,后有陸天齊,兩人的出場方式都十分詭異,而且可以讓白啟感覺不到絲毫的能量波動。
在這之后,白啟對自己的感知就不再那么自信了。
面對這詭異的情形,白啟動了。
并不是前去打探情況,而是選擇了戰(zhàn)略性撤退。
他選擇了與聲音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而且沒有動用卡片,完全憑借著自己的雙腿來移動。
第三聲尖叫如約而至,而后還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女人哭聲。
聽到這里白啟停下了腳步。
原來是名普通的人類,并不是什么卡師或者什么強大的野獸。
想到這里,白啟松了口氣,還在心里笑罵自己有些謹(jǐn)慎過頭了。
白啟重新打起精神,向落凰山上走去。至于尖叫什么的,他絲毫沒有想去一探究竟的想法,甚至自動忽略了那若有若無的哭聲。
不過就在他再次邁出第一步時,一身長裙的藥苒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嘴里又說出了那句讓白啟極度反感的話。
“你的性格,是我最討厭的那種?!?p> 白啟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在這碰上藥苒。他更沒想到,面前的藥苒居然又向他說出了那句話,就連語氣也是一模一樣。
白啟瞇了瞇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莫名其妙!”
說完白啟轉(zhuǎn)了個身,準(zhǔn)備繞過藥苒。
沒成想,藥苒的身影又擋在了他的面前,“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p> 白啟怒了,他下意識地激活了仿絲,一道淡綠色的細(xì)線直接沖向藥苒,懸停在她的心臟前。
“讓開!”
面前的藥苒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平靜。
“自私?!?p> 白啟深吸了一口氣,他總不能直接刺穿她的心臟吧。不要說白儉的傷還指望著藥苒,就是他自己,也被藥苒救過。
白啟右手一揮,細(xì)線狠狠地甩向了一旁的大樹,在樹干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他再次轉(zhuǎn)過身,冷冷地道:“別攔著我,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話音剛落,藥苒居然再次出現(xiàn)在了白啟的面前。
忍無可忍之下,白啟手中的細(xì)線終于刺穿了藥苒的身體。
但詭異的是,細(xì)線透體而出,居然沒有傷到藥苒分毫。
這時藥苒再次開口說道:“自私?!?p> 白啟手中的細(xì)線潰散了,他左手抓住自己的頭發(fā),閉起雙眼大聲地吼著。
“你究竟要干什么!”
吼出這一句之后,白啟居然感受到了一絲體力不支。
他身體不由自主地?fù)u晃了一下,單膝跪倒在地,急促地喘息著。
耳邊終于沒有了藥苒的聲音,不過一聲清晰的“救救我”傳了過來。似乎那名求救的人也聽到了白啟的吼聲。
等到白啟再次睜開雙眼時,面前的藥苒不見了,而剛才細(xì)線劃出的痕跡卻赫然還在。
喘息中的白啟完全搞不明白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但馬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去幫幫她吧?!?p> 這個聲音白啟再熟悉不過了,不用看也知道,是白儉。
白啟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白儉,“你怎么來了?”
“我來幫你做出決定啊?!?p> “你是說……”
“去吧,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p> 白啟和白儉在很小的時候,就隨著白老爹一起深入山林狩獵。
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實力的增長,白老爹也漸漸地感到力不從心。
在那之后,他們就經(jīng)常拋下白老爹,結(jié)伴跑進(jìn)更深處的野外。
而在這期間,他們總會遇到一些遇險的普通人或者卡師。
每到這個時候,白啟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白儉卻總是在第一時間就伸出援手。
白啟甚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每一次他都是留在原地,思考著制卡方面的問題,抑或是晚餐吃什么的問題。
而白儉幾乎每一次都能完美的完成救人任務(wù),回來后一臉興奮地和白啟分享著自己的喜悅。
其實當(dāng)時的白啟完全無法理解白儉的所作所為,有的時候甚至?xí)纳г?。不過在白儉向他述說的時候,他每次都會安靜地聽白儉講完,然后夸上一句“干得漂亮”。
畢竟,從小到大,白啟都是一名十分合格的傾聽者。
但這一次,白儉卻不在身邊。
白啟看著身后越來越虛幻的白儉,猶豫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邁了一步。
他看到了白儉那明顯上揚的嘴角。
白啟也笑了,“救人后的感覺怎么樣?”
“那要靠你自己去體會了?!?p> 白儉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而白啟也終于不再猶豫,他快速趕到了呼救現(xiàn)場。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頭上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無力地靠在一棵大樹上。她的胳膊、大腿、肚子上,散落著斑斑血跡,已然是受了傷。
在她身前的不遠(yuǎn)處,一頭野豬鼻孔噴著粗氣向她沖了過去。
這不是野獸,只是一頭普通的野豬,甚至還是一頭未成年的小野豬。
不過就算是這樣,小女孩也依舊不是它的對手。
眼看小野豬就要得手時,一根細(xì)線突然纏住了它的后蹄,然后把它整個甩飛到了半空中。
等它落地的時候,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半條命。
白啟沒有留手,他直接控制著細(xì)線,刺穿了小野豬的大腦,隨后走到了小女孩的身前。
“現(xiàn)在沒事了?!?p> 沒成想,聽到這話的小女孩,“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而且比之前的聲音還大。
白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過他很快就蹲下身子解開背包,開始替小女孩包扎傷口。
小女孩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而包扎也進(jìn)行到了尾聲。
白啟并沒有詳細(xì)詢問什么,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小女孩,“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好像被嚇得不輕,她伸出小手指了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也正是白啟剛剛遇到的那個村子。
白啟點點頭,緩緩背起了小女孩,直接走向了那個村子。
哭累了的小女孩趴在白啟的背上,居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聽著身后平穩(wěn)的呼吸聲,白啟回頭看了看小女孩的臉,然后又看了看小女孩身邊的白儉。
“救人后的感覺怎么樣?”白儉笑著問道。
“唔……還不賴?!卑讍⑿χ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