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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顧蒼茫

第六章:錦衣夜行

北顧蒼茫 西門醉雪 2232 2019-10-02 13:29:44

  朱靜坐上馬車,這兩馬車雖然說從外面看上去平平無奇,里面的東西可謂一應(yīng)俱全,箱匣上已經(jīng)用朱筆寫好了里面的東西,有金銀,有衣服首飾,有梳妝用品,甚至還有便桶。熬到半夜,又喝了兩杯酒,朱靜覺得十分困乏。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有人大喊:“來著何人?”

  “錦衣衛(wèi)指揮王立成,奉命出城公干!趕緊開門!”

  “原來是王將軍啊,可是成國公有令,賊兵迫城,今夜不許開城門。”

  “大家都是兄弟,通融一下唄,這是大哥家眷,現(xiàn)在城里也不太平,還是早送出去為好?!?p>  然后就是一陣笑聲和銀子碰撞的清脆響聲。

  “開門!”

  大門緩緩打開,一行人疾馳而去。朱靜悄悄掀開車簾,高大的城墻上布滿燈籠,護城河里倒映著月亮和城墻的影子,城墻上來來往往是舉著火把巡夜的士兵和巨大的投石機,垛口應(yīng)該還有大炮,不過朱靜看不真切。這座城,看起來還是固若金湯,可大家都知道,事到如今,其實這些跟紙糊的也沒什么兩樣了。

  朱靜困得要死,但是卻睡不著,也不想睡。這下自己是真的舉目無親了,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印璽和短劍,也不知道這王將軍靠不靠的住?;屎罂峙率撬蓝?,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活著出來,自己就算到南京,舉目無親,又是一介女子,怕還是任人擺布。

  朱靜嘆了一口氣,又悄悄拉開簾子往外看,北京已經(jīng)漸漸遠去了,只剩下燈火映出的輪廓,馬車還在疾馳,大概走的是小路,路崎嶇不平,兩邊都是密林,時不時傳來受驚的鳥鳴。雖然座墊挺軟的,但是這馬車實在是顛簸地厲害,朱靜想起小時候去姥姥家坐過的三蹦子,之所以叫三蹦子,就是因為顛簸地太厲害了吧。朱靜面對這種局面,實在是理不出頭緒,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朱靜實在是困了,迷迷糊糊竟然就睡著了。

  第二天朱靜醒得很早,一方面是馬車上睡得實在不舒服,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心事重重。馬車已經(jīng)停了,周圍到處是嘰嘰喳喳的鳥鳴,她掀開簾子,看見一群人正在做飯、喂馬、放哨。兩個穿青衣的人按劍站在馬車旁邊,見公主掀開簾子,趕緊跪下:“卑職參見公主?!?p>  “起來吧,免禮。我們現(xiàn)在到哪了?”

  “啟稟公主,我們已經(jīng)到了廊坊地界,昨夜趕路太急,人困馬乏,我們在此休整一會兒再走?!?p>  不對啊,聽這個聲音,在看這張臉,這個胸部。這倆人是女的?

  “你們倆是女的?”

  “是。”

  朱靜突然覺得皇后想到真是周到啊,能遇見個這樣的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朱靜稍稍寬心,覺得口渴,便問她們有沒有水。

  “有的,公主?!币粋€女官去取水,朱靜便甜甜地問另一個:“姑娘怎么稱呼?”

  那女官趕緊“卑職名飛花,殿下呼我飛花即可。”

  “此路兇險,汝等從此不可呼我為公主,稱我為小姐即可,也不可再跪下?!?p>  “可是,君臣之綱,臣不敢違?!?p>  “這是我的意思,你們照做就行了,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p>  “在下領(lǐng)命?!?p>  “你把這話也告訴王將軍?!?p>  “在下領(lǐng)命?!?p>  “剛才去給我取水的姑娘怎么稱呼?”

  “她叫若秋?!?p>  很快若秋端著兩碗茶回來了,她將茶盤從車窗遞進去:“公主請用茶。”

  “若秋從此也不可稱我為公主。此路艱險,若為有心之人聽去,難免生亂。此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汝等亦將此話轉(zhuǎn)告王將軍?!?p>  “在下領(lǐng)命?!?p>  朱靜放下簾子,打開兩個茶碗,分不清哪個是漱口的,哪個是喝的。嘗了嘗也還是嘗不出來,不過都挺好喝的,真是夭壽了,漱口都用這么好的茶。既然是漱口,那應(yīng)該用濃一點的茶吧,于是朱靜就把淡茶喝了,濃茶漱口,然后出了個恭。不多時,若秋把飯菜也端上來了:“旅途匆忙,只有粗茶淡飯而已,還請公主擔待。”但朱靜一看竟然有五六道菜,媽呀這哪像是逃命,還不像是出來野餐?于是她選了一樣好看的:“母后在宮中時常教我節(jié)儉,這些菜我也吃不下,你們都端下去吧。”

  “在下領(lǐng)命。”

  “以后不要說領(lǐng)命,只說明白就行了?!?p>  “在下明白?!?p>  白天一行人走得很慢,沒有人騎馬,除了她坐在車里,若秋和飛花輪流給她趕車,其他人都是步行,朱靜有點擔心,便問飛花為何這么慢。

  “小姐,只因昨晚馬跑了一夜,今日若不休整,馬匹要累壞的。小姐莫急,我等現(xiàn)在離京師已遠,沒人知道我們在這里。”

  朱靜“哦”了一聲,便不再問,但是心里還是擔心地要死。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在這群人手里啊,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但是說實話,萬一出了岔子,她還真是一點辦法沒有。而且這旅途真是漫長而無聊。她記得高中的時候,歷史題有一道說“做過火車的人,才明白船行的慢的真意味,一包花生米,兩個銅子白酒,橫下來呼呼一覺,待船家叫時,便跨上阜頭,豈不爽快而有味?”話是說得不錯,但是真要體驗一下這晃晃悠悠的馬車,就覺得這真是無聊而且辛苦得要死。做過馬車的人,才知道火車行得快的真意味,插上電腦電源,一包小零食,坐下來痛痛快快打個游戲,等到到站后,便拉著箱子叫一輛滴滴,豈不是舒服且自在?朱靜掀開簾子,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面的景色。一行人并未穿官服,而是裝作商賈,馬車旁的兩個姐姐扮作仆婦,細看的話朱靜還覺得兩個姐姐眉眼挺好看的,但是遠看就覺得是那種又粗又土的鄉(xiāng)下中年婦女。這一天,雖然走得不快,但是除了吃飯,一行人沒有停下過一步。朱靜坐車都坐的腰酸背痛,可是又不敢說下車走走,畢竟自己是公主,舟車勞頓,古人誠不欺我。要說其他人晝夜兼程,那肯定是更辛苦了。不過路是好了一點,走得是大路,人挺多的,路也比較平坦。

  到了晚上,一行人到了一家客店。男人們?nèi)フ疹欛R匹,若秋飛花扶朱靜上樓休息,雖然蒙著面紗,進店也比較晚,店里人也不多,但是一進店,朱靜還是能感覺到店里男人們灼熱的目光。柜臺前的王將軍回頭瞋目而視,眾人才低下頭去。進了房門,飛花若秋服侍朱靜卸妝洗漱,朱靜早就累的不行,一沾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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