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慈烺已經下詔說朱靜可以扮男裝出去了,朱靜就興沖沖地讓王將軍去服裝店做了幾身男裝,回家急匆匆換上,剪幾根頭發(fā)當八字胡沾上,再拿個折扇搖一搖,朱靜覺得自己就成了賈寶玉??墒腔仡^一看飛花若秋又在捂著嘴偷笑,朱靜把扇子一收,抬起下巴問:“怎么,本公子不帥嗎?”
“這位公子自然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才高子建貌比潘安。只是,只是,”飛花笑著說。
“只是什么。”
“只是潘安沒長著這么個老學究的胡子?!?p> “啊,姐姐你取笑我?!?p> “沒有沒有,卑職不敢?!憋w花跪下說。
“算了,算了,玩笑話而已,起來吧?!敝祆o轉身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發(fā)現自己的樣子確實滑稽,衣服明顯不合身,胡子也有點搞笑,那里像什么寶玉,倒像是被柳湘蓮痛打了的薛蟠。
“哎呀,姐姐這衣服不合身啊。”
“王將軍不知道公主的身材,又做的是男裝,難免不合身,等下我們改一下就好了?!?p> “唔?!敝祆o應了一聲便要去內屋換衣服。
“公主先別換,讓我量一量?!敝祆o只好乖乖地站定等飛花去取尺子。隨手粘上去的胡子弄得鼻子有點癢,朱靜沒忍住打了個大噴嚏,胡子也給吹掉一半,回頭看時更是好笑,朱靜干脆就把剩下的一半也給撕了下來。
飛花若秋很快量好了衣服,拿起針線剪刀熨貼改衣服。朱靜自然是無聊,就一邊讓小丫頭捶腿一邊嗑瓜子,因為急著穿新衣服時不時就跑過去看,可廢話若秋總要她別急,朱靜覺得就像是小時候自己等媽媽做好吃的一樣。
改好衣服已經是晚飯時候了,天色已經微微暗了,飛花若秋就勸她不要出門了,干脆明天出去,或者起碼吃了晚飯再走,“錦衣夜行,誰其知之?”
可是朱靜等不及?!安怀粤瞬怀粤?,出去下館子。”當即就換上了新衣服,這衣服改到現在才算有了點樣子,雖然比寶玉估計還是要差點,比上湘云應該還是可以的吧。胡子是沒有了,朱靜自己也覺得不像話,若秋倒是拿了個抹額給戴上,倒也一下子多了幾分英氣,像是個風流公子。飛花若秋也很快去換了衣服出來。兩人相比而言穿的素凈很多,都是白袍方巾,扮作白面書生,別說,有點像是負情郎那味。
“唉,姐姐你們有男裝啊,我怎么沒見過?”
“哎呀我們不是錦衣衛(wèi)嗎,幾件男裝還是有的?!?p> 王將軍也已經換好衣服在屋外等著了,他倒是與平常差別不大,扮作官差。幾人避開宮女太監(jiān),從后門出去,王將軍囑咐她們三人不要多說話,遇見人由王將軍應付。三人轉出巷子,朱靜打開扇子搖了搖,說:“走,去城里最好的酒樓?!?p> 南京城畢竟是六朝金粉自古繁華之地,雖然只是平常時節(jié),晚上也是燈火輝煌。路邊的零食小玩意兒多得數不勝數,朱靜本來想要買些玩玩嘗嘗的,不過又覺得跟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不符,也就故作視而不見。到了酒樓,朱靜收了扇子跟著王將軍走進去。
店小二馬上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客官里面請,幾位啊。”
“四位,上樓,要一間雅座?!蓖鯇④娨膊豢此?,徑直往樓上一邊說一邊走。
進了房間,大家坐定,王將軍轉頭對小二說:“來一瓶紹興酒,拿手的菜都端上來就是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叫你?!?p> “小的明白?!?p> 酒菜很快擺了上來,朱靜讓打開窗子,站在窗邊一邊吹涼風一邊吃。吃著吃著聽到隔壁咿咿呀呀地唱,好像唱的還不錯,就問王將軍能不能等下把那歌女也叫過來唱幾曲。
“臣下去看看?!?p> 不一會兒王將軍回來說:“公主猜隔壁是誰?”
“誰???”
“是夏大人陳大人顧先生和夏公子黃公子他們?!?p> “哦,那還真是巧啊。他們在隔壁干什么?”
“他們都升任了,要去各地督察軍事,他們一干人互相餞行?!?p> “唔?!敝祆o應了一聲。“那等這歌女唱完這一曲,我們過去看看吧?!?p> “臣下明白?!?p> “算了,我現在去見他們不方便,這樣吧,我和兩個姐姐先回去,你去隔壁了解一下情況,明天給我匯報?!?p> “臣領命?!?p> “銀子還夠嗎?”
“還夠,不瞞公主說,臣現在手上林林總總還有上萬兩銀子?!?p>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給他們一人兩百兩銀票,也算是我們給他們餞行了。”
“臣明白。”
“叫小二結賬吧?!?p> “小二,結賬!”王將軍喊道。
朱靜起身,搖著扇子帶著飛花若秋走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王將軍上堂對朱靜稟報:“現在夏大人做了吏部侍郎,陳大人升任了兵部侍郎淮北觀察使,夏公子尚年少,做了從事,兩人去淮北督察防務民情。顧先生做了兩湖觀察使,黃公子做了湖北團練使,去了兩湖協(xié)助左良玉防御闖賊。他們昨晚餞行,今日即動身赴任?!?p> “哦,那讓他們給我經常寫信通報當下情況,有麻煩事要告訴我,還有,一人再給一百兩銀子,顧先生多給兩百兩,讓他們不要有后顧之憂。你現在寫一封公文給他們送去?!?p> “臣領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