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說要去破案,并非胡亂發(fā)牢騷,而是想找機會多經(jīng)歷一些實戰(zhàn),順便看看越國監(jiān)察處的辦案步驟和追擊手段。
第二天吃完早飯,去街上買了盒點心,去周府探視。
對于卓老怪最近少出去的提議,他終究沒怎么放在心上,不過也說明只是去看看周云海,不會到處亂跑。
陳令銘身體已經(jīng)大好,緊跟魏寒。
越國派來那支暗中保護魏寒的人手自然是遠遠吊著。
因為魏寒經(jīng)常去周府,所以門衛(wèi)一見到他,就熱心的迎進去,直奔周云海的起居院子。
“終于輪到我來探病了,怎么樣?”魏寒一屁股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拿的什么?”周云海臉色慘白,非常虛弱,但見魏寒來了,還是露出笑容。
“你每次上街都會吃的點心?!蔽汉痖_食盒,放到周云海手邊。
周云海聞到香氣,顧不得熱乎和油膩,就用手拿著就往嘴里猛塞。
“不是吧你,堂堂公爺府,難道就沒人給你弄些好吃食?”魏寒倒了杯水放在手上,防止他吃太急被噎著。
“那幫太醫(yī)能有什么好提議,不僅開藥苦的要命,而且吃飯也全是藥膳,要么就是白粥??床〉挠胁簧伲總€人帶的都是補品。”周云海含糊不清道。
“都是看病的?就沒有問罪的?”
魏寒滿臉揶揄之色,笑道:“我在門口看見剛好回去的蔡老三,忿忿不平的樣子,我記得他和你干過的仗不下十次,好像就平了兩局,剩下的全輸,最少有二千兩吧?”
周云海抹了把嘴,撈過魏寒手上的水:“小時候總聽韜光養(yǎng)晦的故事,嘿!”
倒是挺坦然的,灌了口水,笑道:“看你的精神挺不錯啊,我本以為你最起碼要十天八天才能緩過來呢?!?p> 魏寒沒有說身體的事情,而是說起正事:“張神捕來了沒?”
周云海點頭:“昨兒帶人來過,應該是想了解情況的,但見到我這副樣子,最后只是安慰我好好養(yǎng)傷。怎么,有消息?說說看,都沒人跟我說的,怕打擾我養(yǎng)傷?!?p> 魏寒沉聲道:“估計真是陽煞幫,已經(jīng)找出了好幾件帶有骷髏圖案的物件?!?p> 周云海面色一寒。
越國在南方打壓各大江湖門派的行動一直沒有停止,意在拓展疆域,但地形實在太過復雜,大部隊的功效不明顯,經(jīng)常會遭遇埋伏,折損率劃不來。
鑒于此,所以越國近年來以小規(guī)模的高手隊滲入為主,分化離間,突擊賊巢,頗有建樹,陽煞幫之流遭遇重創(chuàng)。
周云海冷哼道:“我才不信區(qū)區(qū)的陽煞幫會有如此能量和膽量,定有中部小國在暗中協(xié)助,依我看就是陳國?!?p> 自越和岐休戰(zhàn)以來,中部還有幾個小國和越有糾纏,其中以陳國跳的最歡。
陳國的前身是南方和中部數(shù)個江湖邪派的聯(lián)盟,五十多年前的盟主叫陳尚,仗著武功高幫眾多,發(fā)難吞掉聯(lián)盟其他門派,建立國邦,以姓氏為國號。
地處越國東南向,接壤線不長,多是天險。
最初那會兒對越國非常恭敬,加之有天險可守,慢慢發(fā)展起來。
陳尚過世后,其子陳羽繼位,他的野心和手腕遠在其父之上,這些年做了不少大事。
加大訓練軍隊的力度,和南方諸大幫派及中部諸國拉好關系,建立密切的商業(yè)關系,在邊界關鍵點猛修防御堡壘,這一系列動作之后,就開始撩撥越國。
五年前,陳國和衛(wèi)國約定攻越,但陳國出兵時遭遇大規(guī)模的泥石流,不得已罷兵,早出兵半步的衛(wèi)國被揍的連大爺都不認識,范成就因而成為質子。
陳國并沒有就此停止,雖沒有出動大部隊,但會經(jīng)常派精英小分隊進入越國騷擾掠劫,江湖邪派殘忍貪婪的特點被完美保留下來,每每屠村滅鎮(zhèn),雞犬不留。
越陳的仇怨,猶在越岐之上。
以前周云海甚少談及形勢問題,如今他如此忿忿不平,可見是動了真火。
“很有可能。”
魏寒附和,嘆道:“今天本是想邀你一起加入張神捕的隊伍查查案子,但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估計今年都沒法動。”
“查案子,你發(fā)什么瘋?”周云海愣住。
“總做噩夢,怎么調節(jié)都不好使,找?guī)讉€混蛋出來親手弄死或許能睡個好覺,我就不信他們全部撤出城了?!蔽汉袂榈?。
周云海有些理解地點點頭,接著一拍胸脯:“什么今年沒法行動,我明天就能拆繃帶?!?p> 魏寒笑道:“別逞強,一哥?!?p> 周云海愕然道:“一哥?”
魏寒正經(jīng)道:“在前院遭遇五十幾人圍攻,屋頂還有冷箭,憑著一柄軟劍干脆利落地殺掉十五名躍門境的匪徒,身中四十幾刀,外加十箭,鮮血流了二十幾斤……”
還沒說完,周云海老臉紅透:“這他娘的到底是誰傳的?”
魏寒笑道:“到處都在傳,半日之內傳遍整個越皇都,力壓大公子、二公子以及封亦平,成為年輕輩頭號高手,不是一哥是什么?”
周云海蹙眉嘆氣,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轉變確實有點大,前幾日還是吃喝嫖賭的紈绔子弟,現(xiàn)在卻被傳成年輕輩頭號高手。
若說沒人推波助瀾搞捧殺,狗都不會相信。
魏寒瞥著他:“有人捧你還不高興,總比踩你好吧?知道他們怎么說小弟我嗎,全程躲在內院的房間里瑟瑟發(fā)抖,還尿了褲子,還好侍衛(wèi)高明,否則早已歸西?!?p> 周云海先是啞然失笑,接著仗義道:“定是那幫文人說的,說話賊夸張,換個人,就算有躍門境實力,也不會有伯敬兄鎮(zhèn)定。”
魏寒苦笑道:“我若有躍門境的話,早去幫老陳砍人了,何至于貓起來?”
周云海道:“也是……對了,陳侍衛(wèi)怎么樣了?”
魏寒回道:“恢復的七七八八,注意補血就行,眼下在你家偏廳喝茶呢!”
周云海嘆道:“還是他猛,我估計在生死時刻連張向南都沒他那韌性?!?p> 魏寒心底同意,盡管他從沒見過張向南的手段,但是對陳令銘總有種莫名的信心。
告辭的時候,周云海硬留吃午飯,那他就可以跟著蹭點油水吃。
魏寒只得留下,周云海特意吩咐廚師做了很多硬菜,還說是伯敬公子平時喜歡吃的菜,其實是他自己想吃。
吃飯的時候,拉上了陳令銘。
周云海蹭油水吃的想法終究沒有實現(xiàn),因為他老娘派了個大丫鬟全程看著他吃飯,結果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魏寒和陳令銘大快朵頤,端著白粥忿忿不平。
老娘的心思很簡單,一哥的稱呼雖然也稀罕,但眼下只求兒子身體能盡快好起來,哪能故意違背醫(yī)囑呢。
“伯敬兄,你吃肉的時候能不能別吧唧嘴?”周云海緊緊盯著魏寒撕羊肉撕的滿嘴流油,終于忍不住爆發(fā)。
“你這么緊盯著我,我沒有汗毛倒豎已經(jīng)很難得,還敢吧唧嘴?我看那幫匪徒?jīng)]顧著砍人,而是圍著你敲大刀,把你耳膜鎮(zhèn)壞了吧?”魏寒滿臉無辜。
周云海冷哼一聲,低頭碎碎念。
明明吧唧嘴了,還說匪徒敲大刀,天理何在?
那個丫鬟見到此等情形,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剛吃完,仆人正收拾碗筷,張向南帶人上門了。
打過招呼后,沉聲道:“已經(jīng)抓到了兩個嫌疑犯?!?p> 周云海精神一振:“哦,怎么抓住的?是不是陽煞幫的混蛋?”
張向南道:“昨晚在城西那邊抓住兩個偷摸使用勾索的,當場打殘押入大牢審訊,刑具挨著上了一遍,就是不交代……”
魏寒道:“那天最少逃了七八個,最起碼那個侏儒怪和表舅沒法出城吧?!?p> 那兩人的特征都很明顯。
張向南嘆道:“我估料還有很多人在暗中幫忙,所以想請周二少和陳兄去看看,先確他們是不是那晚的人。”
周云海皺眉道:“刑具都上了還不交代,看來是死士啊!”
監(jiān)察處的刑具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張向南苦笑道:“這種硬骨頭,我在南方當差好幾年都沒見多少?!?p> 周云海冷哼道:“我就不信沒有弱點,下午我可以去,伯敬兄也想去看看,方便不?”
張向南想了想:“可以,不過監(jiān)察處的規(guī)矩……”
周云海抬手打斷:“這個可以放心,伯敬兄明白的,絕對不會讓張捕頭難做就是?!?p> 魏寒心中一喜,剛想怎么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