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節(jié)奏
城東終于重新熱鬧起來。
到處張燈結(jié)彩,街道煥然一新,各種店鋪忙碌不堪,城東壓抑甚久,人們仿佛有默契般,將場面整的比往年更大。
質(zhì)子府還是老樣子。
打掃衛(wèi)生、裝扮院子、弄吃喝。
魏寒負手立在走廊的欄桿上,抬頭望天,詩人架勢十足。
“公子,不錯呀!”陳令銘出言稱贊。
魏寒正在想事情呢,聽到聲音后腳底一滑,一頭栽進積雪中。
站起來拍掉雪花,埋怨道:“你干什么?人嚇人會死人的……”
陳令銘笑道:“沒什么,見你站了很久竟然保持住了平衡,所以忍不住贊你一句,哪知道你卻經(jīng)不起稱贊?!?p> “都說了我已經(jīng)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了,站在欄桿上保持平衡算什么?”魏寒露出一個沒好氣的表情。
陳令銘暗想:你這種自我催眠是高手的辦法是從哪里學來的?
魏寒奇道:“你不是在寫對聯(lián)嗎,寫完了?”
莽夫一個,拿筆的架勢就跟拎刀一樣,竟然裝文化人。
陳令銘輕咳,尷尬道:“我覺得還是上街買幾幅吧,順便買點咱岐國的特產(chǎn)。”
魏寒道:“各類年貨不是早就置辦好了嗎?”
向來都是卓老怪安排的,妥妥當當。
陳令銘道:“有些吃食要買新鮮的嘛?!?p> 魏寒上走廊,沒有說上街的事情,而是問道:“今晚還是大家一起守夜?”
陳令銘愕然道:“這不是慣例嗎?”
魏寒道:“今年不同啊,城東的匪徒至今還沒肅清呢。試想一下,明天白天大家都在睡覺,匪徒突然殺進來會是個什么場面?”
麗春院事件之后,匪徒的動作已經(jīng)小了很多,但仍不可忽略。
范成就等三人還在接受審訊,可見事情并沒有過去。
陳令銘摸著下巴:“確實是個問題,得著卓老商量一下。”
問題不止這一個。
魏寒現(xiàn)在在想葉司的問題。
葉司對他下了藥,上癮藥物,會傷腦,甚至出現(xiàn)幻覺,擺明不是想殺人,而是想控人。
曉汐到底是不是單純的越國特工?
應該只是個幌子,她和葉司才是真正的戰(zhàn)友,那她們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是直接拆穿她們,還是陪著她們一起演戲?
“頭疼!”
魏寒想了半天也沒個好章程。
這幾年節(jié)奏一直在別人那里,他自己只能見機行事,很難受。
得想個辦法,將節(jié)奏控制在自己手中。
可是現(xiàn)在只有一張能威脅卓老怪的牌,還是同歸于盡式的。
要不然就找機會找到曉汐和葉司的痛腳,反威脅她們?
或者引她們和卓老怪相爭?
…………
很快到了黃昏,葉司如約而至。
魏寒故作驚訝:“葉姑娘,你真來了?”
葉司解釋:“曉汐妹妹真誠邀請,所以……”
曉汐吐吐舌頭:“我可是死皮爛臉才把葉姐姐拉來哩!”
好家伙,竟然就以姐妹相稱了。
“干的漂亮!”魏寒豎起大拇指夸獎,大笑道:“葉姑娘,你能過來是我的榮幸!”
葉司略有不好意思:“是我打攪了伯敬公子才是?!?p> 魏寒將她迎進客廳,坐下聊天。
卓老怪和陳令銘已經(jīng)忙完,他們對于葉司的到來都熱烈歡迎,但眉宇間的疑惑和擔憂卻沒能瞞過魏寒。
他們也不相信葉司是單純來陪過年的。
葉司再度解釋:“本來二公子有邀請的,但我不耐煩那種嚴肅的氣氛,所以婉拒了。我和曉汐妹妹一見如故,我也沒有家人,所以想和她搭個伙?!?p> 顯然是說給卓老怪等人聽的。
“了解了解!”魏寒連聲附和:“自個待在家里確實冷清,去其他人那里也不合適,都有家人難免尷尬,到我這越國客人處反而最舒坦?!?p> 頓了頓,嘆道:“那日不小心說了幾句心里話,造成不小的風波,還以為葉姑娘以后都不會再理我了呢?!?p> “怎么會呢!”葉司表現(xiàn)的善解人意。
“最近說閑話的人不少,沒對葉姑娘造成什么困擾吧?”魏寒問。
“沒有?!比~司搖頭道:“反倒挺有趣的?!?p> “應該沒有和封大才子傳佳話那么有趣吧?”魏寒苦笑。
葉司沒有接話,反而問道:“伯敬公子,那天你說要娶我真是心里話?”
魏寒聳聳肩:“那要看你如何理解。你若認為我說的是胡話,那你笑笑便算,你若認為我說的是心里話,不妨再考慮考慮?!?p> 葉司嬌笑道:“伯敬公子,你真能做主?”
魏寒拍拍胸口:“當然能……你這話什么意思,真想嫁我???”
卓老怪適時輕咳一聲。
魏寒瞟他一眼:“卓老,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咳嗽干什么?難道我不能娶她嗎?她這么漂亮,這么有才,娶回去整個岐國都有面子?!?p> 卓老怪啞口無言。
陳令銘見狀,心里大感有趣,在他看來,魏寒不是真想娶葉司,而是趁機懟卓老怪一把。
“原來伯敬公子只是因為面子才那么說的。”葉司故作傷心。
魏寒趕緊擺手,解釋道:“絕對不是為了面子。好吧,我承認有一部分是為了面子,但更多的是真心,試問誰不愛慕葉姑娘,只是不敢說罷了。周云海那個莽夫都佩服我呢,那天回去的時候,他醉的不省人事,卻一直沖我豎大拇指。”
頓了頓,嘆道:“話說最近幾天渾身不得勁,總想喝雞湯,而且腦中總閃過葉姑娘的影子,好像幻覺,又似是中邪一般,今天見面,果然來勁了,這還不算真心?”
很輕薄的話語,連陳令銘都聽不下去,撫著額頭,很是無語。
葉司和曉汐卻沒有出言指責,她們眼中分明閃現(xiàn)出一閃即逝的狡黠之色。
魏寒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回應陳令銘:“你這什么表情?”
陳令銘長吐一口氣:“公子,葉姑娘是貴客,你正經(jīng)一點好不好?”
魏寒叫屈道:“我哪有不正經(jīng),是幻覺啊,很真實的,還在床上……”
陳令銘趕緊打斷:“好好好,幻覺,幻覺?!?p> 說完對著葉司歉然一笑,指了指腦子:“公子最近被人襲擊了好幾次,險死還生,所以精神有些混亂,經(jīng)常胡言亂語,葉姑娘千萬別介意?!?p> 葉司輕輕搖頭,口稱無妨。
魏寒眼珠一瞪:“陳快槍你什么意思?你說我腦子有問題嗎?”
“陳快槍?”
曉汐和葉司都非常好奇地看著陳令銘,暗忖陳令銘不是耍刀的嗎,為何會有帶槍的諢號,難道是槍術(shù)大師?
陳令銘郁悶的險些吐血,比劃著手勢,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得雙手合十:“公子,我錯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p> “你跟了這么多年,要想信我才是?!蔽汉溃骸皩α?,你們商量出來了沒?”
陳令銘愣道:“商量什么?”
魏寒有些無語:“剛才不是說找卓老安排守夜的嗎?”
“哦……”
陳令銘拍了一下額頭:“為了防止匪徒,今年就不一起守夜了。該睡覺睡覺,該站崗站崗,免得時間錯亂?!?p> 魏寒嗯一聲,看向葉司:“今晚有貴客,我隔壁的房間非常寬敞,葉姑娘可還行?”
葉司笑道:“那是我的榮幸!”
卓老怪臉色一黑。
靠這么近,若葉司有什么特殊企圖,實在太過危險。
魏寒大手一揮:“那就這么定了,接下來等飯吃……”
葉司道:“伯敬公子,你剛才說想喝雞湯,要不由我來做吧,就當感謝你?!?p> 魏寒無所謂道:“好??!”
卓老怪沖陳令銘使了個眼色,著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