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詐死的江岸濤
藍澤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組裝的槍,抵在了羅繁的后腦勺上。
“你信不信我斃了你!”
這是當年緝毒行動里,江岸濤的槍,藍澤并沒有上繳,而是偷偷藏了下來。
羅繁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神情,“你有什么理由殺我,你現(xiàn)在還是警察嗎?藍澤?!?p> “殺了我,你也是殺人犯。再加上一條私藏槍支的罪名,足夠你牢底坐穿?!彼拇浇蔷`開,眼睛里都是紅血絲,說得異常篤定。
藍澤神情淡漠,像是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他扣動扳機,子彈上膛,眼底一片冰冷,“大不了就是同歸于盡,我還怕你嗎?現(xiàn)在我就要殺了你給江岸濤報仇……”
一個綠頭發(fā)的少年,磕磕絆絆地從一旁的樹林里提著褲子跑了出來,“藍哥,你要報仇也找個小樹林,別在這,這還有姐姐的姐姐呢!”
“姐姐的姐姐”在一旁咯血,虛弱地說:“你放開她,有什么事情報警,別開槍。”
“不清不楚的情況,你就要殺人,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甭挂挵泊丝跉?,從口袋里掏了張紙巾,把嘴角殘余的血都擦拭干凈。
靠著車子癱坐著,費力地喘著氣,瞪著藍澤。
林梓認識藍澤,也認識夏金,林阿飄蹲在藍澤的旁邊,手托著下巴,看著藍澤和羅繁兩人惡狠狠地盯著對方,恨不得把對方弄死的模樣。
無論怎么看,這里都是個危險的場合。
她連忙道:“安安,你保持沉默就好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很容易誤傷路人的?!?p> “藍澤和夏金都是九九的朋友,妥妥的好人。藍澤以前還是一個警察呢,可是羅繁,其實我并沒看見過她出現(xiàn)在九九的身邊……”林梓判斷道。
這種血拼的局面其實不適合她,但好在阿飄不會被誤傷。
羅繁側(cè)著臉看向了鹿覓安,鹿覓安反倒退后了一步,沉默地看著她,眼中帶上了戒備和疑惑。
鹿覓安也開始害怕她,討厭她了,可她剛剛還送她果醬呢,都怪藍澤,他毀了她的計劃……
夏金撓了撓頭發(fā),看著兩只眼睛都是血絲的藍澤,就像是一只喋血的受傷的猛獸。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于是他坐在了咯血的鹿覓安旁邊,抱著膝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慢慢地磕了起來。
“姐姐的姐姐,要來一把瓜子嗎?”夏金笑瞇瞇地說道。
反正這種情況,大不了就是跟著藍哥去流亡海外,總不可能是給藍哥挖個坑埋了。
鹿覓安看著僵持不下,一言不發(fā)的兩人,沉默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在逃跑有點不合時宜,還是蹲在這看著比較好。
夏金拿他那顆金牙嗑瓜子,瓜子嵌在了牙縫里,又被他摳了出來,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鹿覓安憋著笑的神情。
他問道:“姐姐的姐姐,你笑什么?”
鹿覓安答道:“別人遇到搶匪,都是搶金銀首飾,遇到你,先把牙掰了。”
夏金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啊,那可不行,這顆牙可是我身上最金貴的東西了。”
鹿覓安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隨即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的談話打破了另外兩人的僵持,大冬天地在大馬路上上演恩怨情仇顯然有點冷,尤其是還有兩個嗑瓜子的無關(guān)群眾在圍觀……
“江岸濤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藍澤質(zhì)問道。
羅繁眉眼彎彎地笑,漂亮的娃娃臉透著一種陰險狡詐,“可如果我說,江岸濤沒死呢……”
此言一出,夏金手里的瓜子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關(guān)于藍哥和江警官那幾件不得不說的愛情故事,啊呸,兄友弟恭的故事,他還是知道不少的。
可江岸濤不是死在了毒販子手里面,尸體丟到了海里面喂魚。那一切不就是發(fā)生在藍哥面前嗎?
怎么現(xiàn)在看來,有點出入啊?
生者可以死,但死者可以生倒是第一次聽說。
藍澤的槍砰地一聲走火了,子彈就打在羅繁的臉旁邊,柏油馬路被打出了一點凹陷,冒著白煙的子彈滴答落地。
一林子的鳥都飛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藍澤問道,語氣里帶著的不確信,還有一點小心翼翼的期待。
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活著呢?
羅繁的眼睛看著地面上的那枚子彈,露出了一抹苦笑,那笑容里帶著羨慕,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了鹿覓安。
而鹿覓安面色泰然,手里拿著瓜子,身體靠在羅繁的車上,旁邊就是她自己吐出來的一灘血,也不覺得嫌棄。
幻想主義者活得都這么輕松自在嗎?
即便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也想著要好好生活。
羅繁垂下眸子,“你今天放過我,我就把江岸濤的身份告訴你,從他的真實姓名‘江岸’開始?!?p> “藍澤,考慮一下吧?!?p> 藍澤妥協(xié)了。
無論羅繁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都會再去調(diào)查。
就像是在無間地獄中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扇出口。
他沒有害死自己的兄弟,他沒有害死自己的搭檔,他沒有害死江岸濤……
除非得到這樣的回答,否則他永遠都得不到救贖。
而遠在萬里之外的紐約,此時不過是凌晨。
一個染著白發(fā)的男人正坐在紅色的棉沙發(fā)上,手里抱著一大碗的冰淇淋,他的神情懨懨的,打不起精神。
他的右邊耳朵上打著兩個耳洞,上面戴著兩根鑲嵌著藍色寶石的耳釘。
一身白色的襯衣,袖口解開,擼到了手肘,悶悶地舀著冰淇淋吃。
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角漏掉的那一點,眼角的余光落在了監(jiān)聽器上,里面的女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從他的名字‘江岸’開始。”,“藍澤,考慮一下吧……”
男人不急不緩地說道:“是叛徒就處理掉。”
此時他的身側(cè)站著一排屬下,“Elub,那個叫藍澤的人,是不管他,還是給個警告?”
藍澤是個國際上都小有名氣的,專門解決婚姻問題的私家偵探,這種人處理起來可能比較麻煩,但直接放了藍澤,要是被老大知道了,那倒霉的反倒是他們了。
被稱作是Elub的男人,正是羅繁口中的,那個叫江岸的人。
他也曾經(jīng)是,睡在藍澤上鋪的兄弟,出生入死的同伴,一起查案的搭檔…
Elub懨懨的眉眼舒展開來,把剩余的冰淇淋遞給了一旁的屬下。
他心情很愉快地說:“不用你們?nèi)フ宜麜约簛碚椅业?,到時候,你們直接帶他來見我?!?p> 幽暗的燈盞下,藍色的寶石耳釘反射著幽冷的光。
言罷,Elub站起身來,往著門外走去。
那個笨蛋,還在調(diào)查‘江岸濤’嗎,真麻煩啊……
但他為什么偏偏覺得自己有點想笑呢,大概是被他蠢到了。
花葉青木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江岸濤詐死。 知道小可愛們想看主角發(fā)糖,可是作者君先得把挖的坑填了…… 瘋狂繼續(xù)埋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