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一片寂靜的山林中,一眾士兵沿著河流朝著山下奔跑。
為首一人騎著一匹棕馬,正是領(lǐng)隊士兵云信,他的身后跟著二十位身著便衣的士兵,隊伍的最后方,由一名士兵趕著一輛小馬車,車上裝的皆是士兵們的重甲及兵器。
云信帶著隊伍已經(jīng)行進了三十五公里,在這連綿起伏的山林中摸索了一夜,馬不停蹄,終于在黎明之時瞥見了前方一處有著人煙的村落。
“加快步伐!”云信回過頭來,對著身后一個個皆喘著粗氣的眾士兵命令道。
連夜趕三十多公里山路,沒有代步工具,光靠士兵們徒手攀登,雙腳跋山涉水,如若不是每日都保持著一定量的體能訓(xùn)練,這些士兵定然無所適從。
兵隊的行進速度開始加快,前方的朦朧的村景逐漸變得清晰,很快,這一隊士兵就踏上了村落前的砂石空地。
三三兩兩的廢墟,連片歪扭的茅屋,一道明顯由戰(zhàn)斗造成的巨大溝壑交錯橫在村子中間。
云信跨在馬上位于隊伍的最前方,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村子前雕刻著“砂石村”三個飛舞大字的巨石,頭都不回,一聲厲喝:“全隊聽令!即刻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
士兵們收到命令,立刻收起了撐著雙腿弓腰喘氣的狀態(tài),從馬車上取下劍刃與重甲迅速裝備。
不論這個村子在此之前發(fā)生了什么,這在云信眼里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關(guān)心的只有將越獄囚犯貝極抓捕回獄,就算是從深淵里,他也要將貝極給撈起來,因為他不允許自己有著任何職業(yè)污點的出現(xiàn)。
村子門前出現(xiàn)的動靜顯然不會跑脫村民們的注意,陸續(xù)有著村民從茅屋里探出腦袋查看,有的甚至跑到茅屋外。
這時,離村口最近的鐵匠鋪門被推開了,老張從屋內(nèi)走出,提著一把鐵鍬疑惑的看向村門口突然出現(xiàn)的士兵隊伍,經(jīng)歷過被黑衣人突襲的夜晚,此時的他明顯警惕性提高了許多。
“你們是干什么的?”老張大聲問道。
“隊長,”一名士兵見村中有人問話,于是湊到了馬邊等待著領(lǐng)隊士兵發(fā)話。
云信對他努了努頭,于是這名士兵提著劍小跑到老張跟前。
“我們是帝國三幺二號監(jiān)獄,地獄之牢的士兵,有消息稱帝國逃犯越獄潛逃至此,特奉令前來抓捕歸獄,請你們積極配合,”士兵詳細(xì)的說道。
老張一聽自己的村子里有逃犯,立馬反駁:“不可能!我們砂石村從來與世不爭,民風(fēng)淳樸,人人都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自己的日子,怎么可能會成囚犯,還越獄出逃!”
“這里是囚犯信息,”士兵不與其口辯,將懸賞令掏出,用雙手撐開。
這時,已有好奇的村民陸陸續(xù)續(xù)趕來村口,朝著懸賞令上一看,那上方的畫像赫然便是貝極,底下同時標(biāo)注著詳細(xì)信息。
囚犯貝極,半路劫持帝國軍糧,重傷護衛(wèi)隊伍士兵十?dāng)?shù)人,有明顯叛亂意圖,危險至極,半月前于地獄之牢接受獄刑時,公然反抗,越獄出逃,若有知情人士提供有效消息,獎賞金幣兩千枚!——地獄之牢
老張臉色難看的盯著士兵手里的那張懸賞令,說不出話,他是沒想到,士兵們要抓捕的越獄囚犯,竟是貝極。
一旁不知何時湊過來的三嬸,用手在老張的后背掐了他一把,連忙搶在老張開口前講道:“那個,大人,我們村兒沒這個人,您一定是搞錯了,您看,要不你們?nèi)e的地方再找找?”
“你可知包庇囚犯也是犯罪?”云信從馬上翻身下來,朝著眾村民走來,身后提著劍刃的士兵們同時接近:“我們得到了確切消息,囚犯就在你們這,懸賞金都被領(lǐng)走了,你們說沒這個人?”
云信掏出重劍,朝著地面怒插而下:“是將我們當(dāng)狗屎嗎!”
聚集而來的村民神色不一,看著那把重劍,有些面色慘白講不出話,有些則愁云嘆氣,退后一步在旁竊竊私語。
“他確實曾在此處,”老張忍了許久,最終沒聽三嬸的建議,開口說道:“但是昨日已從村中離開,去了別處,我們砂石村,現(xiàn)在沒有這個人?!?p> “放屁!”
云信大聲回懟一句臟話,根本不在意面前已然眉頭緊皺的老張。
“我們昨天半夜得到的消息,連夜跨過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追趕過來,一刻都未停歇,你現(xiàn)在跟我說他已經(jīng)走了?”
云信將臉對著老張貼的很近,講話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老子現(xiàn)在很生氣,你最好立刻把人給我交出來!”
“我說過,人已經(jīng)不在村子里,你若不信,可以進村搜查,我們并不阻攔,”老張握著鐵鍬的右手愈發(fā)用力,他本身脾氣就異常暴躁,平日里誰還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講話,能在這些士兵面前和氣這么久已是非常不容易。
但是云信聽不得這種話,他揮手命令身后士兵:“把他們給我綁起來!”
這一聲令下,圍觀而來的村民立刻驚慌朝著后退,向著村內(nèi)躲去,而士兵們則紛紛取出捆繩一窩蜂沖出。
“我去你大爺,我看誰敢?!”
老張終于再也憋不住心中直往外冒的憤怒,提起鐵鍬便挺身擋在涌來的眾士兵面前。
“啪!”
一鐵鍬拍暈一名沖在最前方的士兵,老張舞著雙臂渾然不懼,颶風(fēng)般的雄渾攻擊朝著眾士兵鋪天蓋地而來,朝著村內(nèi)行進的士兵一時間竟被擋在村外前進不得半分。
“鎖住他的行動!”云信見此人猶如一頭瘋牛,遂厲聲喝道。
眾士兵聽到命令迅速在其周身圍成一個圈,將老張框在其中。
霎時,隨著一名士兵提起一塊盾牌率先沖出,周圍眾士兵紛紛沖出,十?dāng)?shù)位重甲士兵接連一撲而上,此時就算老張再如何反抗,兩拳也難敵數(shù)十人的撲壓。
面對被壓在底下只露出一個腦袋不斷叫罵的老張,云信提起一塊石頭上前,對準(zhǔn)腦袋兇狠的拍下。
“啪!”
貝極一掌拍出,印在一旁梧拓的臉上,就在梧拓一臉懵逼準(zhǔn)備罵人時,貝極緩緩抽出手掌:“梧兄,有蚊子?!?p> 一臉淡定的用手指將蚊子彈開,貝極眉頭緊皺的環(huán)視了一圈路途中的環(huán)境。
相對于昨天外出,今日的天氣仿佛格外的悶,回村的路途竟多出這么多的蚊子,貝極自言自語的嘆了口氣:“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