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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闖

老前輩傷心欲絕 小少年建州喜悅

金明闖 你的百曉生 2196 2019-10-10 23:29:41

  武侯門是遼河附近的著名門派,相傳是三國年間諸葛亮的家仆所立,開山祖師所傳武侯刀法、武侯神拳、九轉(zhuǎn)鴛鴦腿極為精妙,據(jù)傳聞,這三種功夫原本是諸葛孔明會意而生,因自身條件局限,才傳于家奴。

  后蜀國被魏所滅,創(chuàng)派祖師流落民間,但武藝卻代代教授,傳承至今。

  此門派并不為大眾所知,直到十五年前,大弟子陳新奪取遼西十八寨總把頭后,才揚名立萬,作為師父的丁漢丞名聲大噪。自那以后,拜師求藝的絡(luò)繹不絕,但丁老先生均是避而不見。

  費英東聽到門外有人歸來,就抖擻了精神準備拜見,只見那老掌門步伐利落,迎面而來,身后跟著藍衣傭人,像是在介紹著費英東的來意。

  丁漢丞走了進廳堂,費英東趕緊起身道:

  “費英東拜見老前輩?!彼茨撬{衣傭人還在,也不好報出自己是白沙灣來的。

  丁漢丞一身黑錦烏緞,大約六十左右的年紀,卻沒有一根白發(fā),眼神明亮,身材健碩,一看便是朝朝練武之人。

  “娃娃不用客氣,路上辛苦了,今天就別走了,留在老夫這里歇歇腳,順道給我說說你們寨主的近況如何?!倍h丞強抑興奮之情。

  “這……這……”費英東神態(tài)扭捏,不知道如何作答。

  “有話直說嘛,都是江湖豪杰,何必吞吞吐吐,對了,陳新徒兒的信呢?”

  “老人家,我這里有書信一封,但不是陳寨主寫的,請您先行拆閱。”費英東本應(yīng)說幾句不要難過的話,可心里一翻,又把話咽了回去。

  “噢?”老掌門滿腹疑惑,接過信箋念道:

  “稟丁家堡武侯掌門丁老仙師,我乃九華派清蓮寨王天來。為救寨中兄弟,特到塔山拜會陳新大寨主,于救出兄弟當(dāng)晚飲宴之時,中原三毒之癡論先生忽然闖入,此人言辭惡毒,后滅其塔山全寨。貴徒丁、陳兩俠盡皆斃命,我與家仆幸得負傷逃出,后折返塔山,不忍二俠客暴尸荒野,遂焚之。特求,白沙灣使者費英東持焚后仙體,送于老前輩處,吾等兄弟橫死近六十余人,返寨茲求報仇之道,望老先師節(jié)哀珍重。如有不明之處,可蒞臨九華,恭迎大駕?!?p>  老掌門看完信后心念俱灰,猛然站起大喊:“我的寶貝徒弟啊……”話未落地,就一下栽倒在地上。

  傭人和費英東將暈倒的老人扶到了臥室,傭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請大夫,費英東則在床鋪前看守,心中一直責(zé)怪自己:要知現(xiàn)在,當(dāng)初就不該來丁家堡。

  “咳……咳……”丁掌門突然蘇醒,咳嗽了起來。

  費英東見后,趕忙前去侍候,老人家躺在床上,隨著咳嗽聲稍微半轉(zhuǎn)身,頭向床外,身向前傾,連咳了兩口鮮血。

  “前輩、前輩、您堅持住啊,大夫馬上就來?!辟M英東這時已是手足無措。

  丁漢丞已然不能答話,躺在病榻只剩下了“哼……哼……”的喘氣聲,氣息游離,似乎行將斷氣。

  老劉終于帶著大夫趕到,進屋后立刻給丁漢丞診治。

  “不妙不妙,丁老爺這病來的甚是兇猛?!贝蠓蛞荒槼钊?。

  “有法子醫(yī)的好么?”老劉聲音中帶幾分哭聲。

  “現(xiàn)今,老人家是急火攻心,此癥狀倒也有些辦法,只需拿些燈芯草煮水,一日三次皆可。只是現(xiàn)在急火攻心后,有怒氣郁結(jié)在肝部,這肝氣郁結(jié)一時難以化解,還需細細調(diào)理,疏肝解氣才是,一會兒我給開個方子,先去了這心上急火,保老先生性命要緊。”

  先生開了個藥方:牛黃、燈芯草、柏子仁,生地黃,各九錢。

  “我那里除了牛黃,其他幾味藥材均有,這牛黃,還得你們到十里以外的建州去取?!?p>  老劉聽到老掌門暫無性命之憂,長出一口氣,轉(zhuǎn)而對費英東道:“英東小哥,老劉有個不情之請,請借一步說話?!?p>  “劉大哥請講?!庇|會意到后和老劉走出門外。

  你看我們這丁家,就丁老爺和我主仆二人,這老爺?shù)男牟淼耐蝗?,我既要抓藥熬藥,還得料理日常,老爺身邊又離不開人,大夫所說這取牛黃之事……”

  “劉大哥,包在我身上,我在白沙灣就是司職的信使,一定速去速回?!?p>  “啊?來時你不是說你是塔山陳少爺那里的……”

  費英東覺得,沒有必要向老劉隱瞞,就把前因后果和盤托出。

  老劉聽著聽著,淚水也止不住淌了出來。大夫這時已經(jīng)寫好方子和煎服方法,喊了二人進去,老劉收起方子給了診金,直把大夫送到了大門口才回:“小兄弟準備何時動身,不如休息一晚,明早去???”老劉面色為難,試探性的客氣了幾句。

  費英東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自然看出老劉深意:“大哥莫要客氣,丁前輩病情緊急,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走?!崩蟿⒙牶笮睦锖苁窃敢?,就急忙去準備干糧藥費,費英東接過應(yīng)用之物,別了老劉一路向東,他常年來往遼東地界,道路自不必說。況且他年輕體健,二十里路,大半天也就回得來。

  建州女貞自起兵反明以后,到處擄掠人畜,致使城內(nèi)貿(mào)易繁華,再加上后金漢王的都城也在附近,所以藥材等物也最為齊全。

  建州是女貞部族,費英東身為女真人。自然也來去自如,半天左右就進了建州城,城內(nèi)藥鋪也是好找,費英東尋得一間名曰“百草堂”的藥鋪,進去就買牛黃。

  牛黃屬貴重珍惜類,藥行內(nèi)把這類也簡稱“貴細”,如:麝香、藏紅花、紫河車、虎骨等。牛黃是牛的肝膽生疾,所形成的石塊狀奇物,也是醒目開竅、清熱解毒的良藥。

  “藥性詩賦有云,牛黃涼苦入心肝,息風(fēng)開竅又豁痰?!弊ニ幍幕镉嫇u頭晃腦的背著口訣,一會兒就將包好的牛黃遞給費英東。

  費英東本想回去丁家堡,可轉(zhuǎn)眼一想,自己近幾日實在有些疲勞,連續(xù)趕了幾天的路不說,又替塔山送信,又替丁家買藥。何必委屈自己來去匆匆呢?不如,找個地方歇歇腳再走。因他和嘯聚山林的莽夫處的時間長了,并不知“人命關(guān)天”之事,有時遇事,便有些“當(dāng)下行樂”的作風(fēng)。

  城內(nèi)除了茶館酒肆,并無過多休憩之處,費英東覺得有些無趣,霎時就起了回丁家的念頭,正欲轉(zhuǎn)頭出城之時,忽聞得一陣迷人香味,又聽到了幾聲悅耳鶯聲,定睛端瞧,右側(cè)前方有二層紅樓。那優(yōu)美婉轉(zhuǎn)、迷人香氣都是來自于此。這小樓門前有四位姑娘,濃妝艷抹,風(fēng)韻招展,身形柔美多姿,笑聲顫抖勾魂。

  早在白沙灣時,費英東就聽山上好漢議論,這風(fēng)月場所如何讓人流連忘返,樂不思蜀??上脒M去一親芳澤也不容易,很多寨內(nèi)的兄弟,就因為專好此道,落得負債累累,家破人亡。費英東看看自己干癟的荷包,咬了下嘴唇,把目光從一個美艷姑娘身上挪開,紅著臉喘著粗氣,埋頭疾步就想離開。哪知他把頭低的太深,與一人撞了個滿懷,當(dāng)費英東碰到那人身上時,忽得就被彈開了,他往后踉蹌了幾步栽倒在地,伴隨著疼痛的就是滿鼻的酒氣??礃幼樱蜕惺遣艔募嗽褐谐鰜?。

  費英東揉了揉摔痛的屁股,仰面就感覺被一座小山罩住,在順著小山往上細看,只見一個滿臉通紅,面如銀盆的大和尚立在身前。這和尚頭頂锃亮,眼如銅鈴,高鼻闊口,耳垂齊肩,脖間掛一檀木大佛珠,身高七尺,體型如牛。兩眼迷離的打著酒嗝,盯著費英東:

  “眼睛……沒瞎…吧…龜……孫子……”說完這幾句話,也不看費英東,晃晃悠悠的,邁著八字步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打嗝。

  費英東被撞了個昏天黑地,和尚罵自己的話也沒聽太清,直到和尚走了才逐漸反應(yīng)過來,心里罵道:這大和尚好沒有禮數(shù),吃酒好色不說,還如此蠻橫。不過看看對方健壯如牛,也忍下了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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