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爾泰性如烈火,站起來喊道:“拿下個屁,不解決明朝的大炮,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楯車有個鳥作用,無非是牛皮套著四個轱轆,防防弓箭尚有不足,更別說紅夷大炮了,說起來這姓袁的南蠻子也真厲害,用了紅蠻子的炮,讓咱們吃了如此的大虧,想想都憋氣?!?p> 阿敏接著說:“即使能躲過大炮,沖至城下,挖城也非易事。這寧遠(yuǎn),城門堅固,弓弩完備。加上那個什么費(fèi)英東,要想打下來……難矣?!?p> 阿敏講到這里,似乎覺得費(fèi)英東的名字十分耳熟,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代善最為穩(wěn)重,他最后說道:“不知為何,父汗始終不愿鑲白旗動兵,要是多了這一旗人馬,勝算還大一些?!?p> 皇太極聽到代善說話,喝了口茶,慢慢悠悠的回道:“我到是知道,父汗為何不動鑲白旗?!?p> “咦!”三人同時看著皇太極,然后聽他問道:“三位哥哥,若是寧遠(yuǎn)一戰(zhàn),我軍勝利。八旗之中,誰的軍力最強(qiáng)?再比方說,要是咱們輸了,又是誰的兵力最盛?”
三人同時言道:“自然是鑲白旗?!?p> 皇太極又言:“我料,寧遠(yuǎn)將破之時,父汗必派鑲白旗奪功。如果攻城失利,班師回朝之后,也會大大縮減我們的人馬,不知三位哥哥信否?”
莽古爾泰大驚,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難道,父汗要擴(kuò)充多爾袞的勢力么?”
阿敏聽后,恍然大悟,說道:“我看,擴(kuò)充軍力是小,安排十四弟坐上汗位才是大?!?p> 莽古爾泰又驚呼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竟想讓小毛孩子接位?!?p> 代善沒說話,但是腦中飛快的思索了起來。
皇太極看代善不做聲,又說道:“既然,我等已經(jīng)洞察了父汗之意,做兒子的,便要遵循他老人家的安排,明日作戰(zhàn),不管是否獲勝,都要保全十四弟的兵馬。三位哥哥,萬不可胡思亂想,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莽古爾泰大嚷道:“八弟,你昏了頭么?大金的天下,是咱們哥幾個打下來的。怎么到頭來,輪到了多爾袞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頭上,我不服!也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了,他們?nèi)值苣昙o(jì)輕輕,就手握三旗,要再做了大汗,還有我說話的份兒嗎?這事既然讓我知道了,就過不去!”
阿敏附和道:“我看莽古爾泰說的不錯,咱們弟兄幾個,都是跟著大汗打江山的,他老人家在位,我什么意見都沒有,倘若把汗王給了多爾袞,我們當(dāng)年沙場流血,疆場效死,多爾袞怎會記得?。课乙餐饷Ч艩柼┑囊馑?,這事不能成?!?p> 皇太極的眼珠子飛快的轉(zhuǎn)了一圈,試探代善說道:“代善哥哥居長,與兒子岳托手握兩旗,說話分量舉足輕重。一旦十四弟繼位,哥哥必然是輔政大臣,該不會也反對吧?”
代善想了想,言道:“三位弟弟,父汗身體康泰,沒有絲毫不適。這時妄議廢立,豈不是大逆不道?僅憑鑲白旗一事,也說明不了什么,依我看,是不是八弟多心了?!?p> 皇太極聽后哈哈大笑,言:“我料代善哥哥不信,那便把父汗的心思告訴你們?!?p> 皇太極把努爾哈赤與劉雄才的密談,盡述了一遍,又將大汗對四大貝勒的評價,添油加醋的說給了三人聽。
三人聽后,默不作聲。
代善自幼忠厚,對各位弟弟時常照顧,可聽了皇太極的話,不免有些失落。自己平日呵護(hù)兄弟,竟在父親眼中,形成了優(yōu)柔寡斷的印象。
他暗自道:昔日,我曾犯下錯誤,已經(jīng)失去了爭奪汗位的機(jī)會。若是讓大妃的三子掌握了軍政大權(quán),勢必會削弱兩紅旗的勢力,皇太極一向?qū)ψ约翰诲e,他若是當(dāng)上了大汗,也不會虧待自家人。更何況,還有其他幾旗的制衡。到時候,定會是分庭抗禮的局面。
想到這里,代善站了起來,來到皇太極面前說道:“雖然不能確定哪位兄弟接替父汗,可是也不能讓鑲白旗和兩黃旗做大。為今之計,牢牢控制住自己手上的軍隊,在寧遠(yuǎn)之戰(zhàn)中,盡量消耗多爾袞兄弟的三旗。如果,父汗宣布十四弟為儲君,我們要緊握自己旗下的將兵,這樣才有回旋的余地?!?p> 皇太極一聽,正中他的下懷,急忙起身,來到三位哥哥身前,說道:“既是如此,明日一戰(zhàn),咱們這樣辦?!?p> 皇太極將剛才與劉雄才之密謀,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