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偏心不是你這個偏心法子,我家老大和我當(dāng)牛做馬的供小叔子念學(xué),他不好好念書,跑出去花天酒地,逃課,這不念就不念了,現(xiàn)在還要和我兒子搶去學(xué)堂的機會?!?p> “他三叔,你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娘呀,我不活了……”李芳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了起來。
方盛偷偷的給自己婆娘豎個大拇指。
“爹,你們不能這么偏心了,要去學(xué)堂也該讓小旭去了?!狈绞⒌拿嫔怖淞讼聛?。
方和平倒是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這下如果答應(yīng)了老三,那老大該不服了,答應(yīng)了老大,老三又該傷心了。
旁邊的李芳又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簡直就是在撒潑:“娘呀,我要回去跟我爹說說評評理,我和老大供了小叔子這么些年,難道還不夠嘛,現(xiàn)在還要霍霍僅存的那點家產(chǎn)……”
“眼睜睜的看著這家里的房子,都要被大雪壓塌了,都舍不得修,還要去考功名,這真的是要逼死我們一家老小啊……”
“方盛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殺千刀,我怎么就嫁了你這么個玩意……”
反正李芳打定主意了,不能再讓老三去念學(xué)。
李芳剛才還是個溫婉的大嫂,突然間嚎了起來,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句句臟字,唱起來那是九曲回腸,蕩的周圍的鄰居都開始探頭了。
“老大家的,你要翻了天了是不是?”陳翠花這個暴脾氣,一看這情景,抽了掃帚就打到了李芳的身上,打的她哀嚎一聲也顧不得哭了,趕緊跑道方盛身后。
陳翠花邊追邊罵:“賤蹄子,敢慫恿我兒子,老娘還沒死呢,我說讓誰念學(xué)就讓誰念學(xué),我偏心怎么樣?我老兒子小兒子都是我兒子,我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天天的睜眼說瞎話,紅口白牙,我什么時候虧待過你,瞅瞅你身上那衣裳比誰的窟窿都少……”
“賤蹄子,真當(dāng)你我爹娘死了,這家還輪不到你說話……”
“?。?!疼死了,疼死了……”
“娘,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
“娘……”
陳翠花是寶刀未老啊,一把掃帚武的虎虎生威,李芳只敢躲著不敢還手,還是被打了好多下,連累的方盛都挨揍了。
“夠了,娘!”方小寶突然紅著眼眶上前握住陳翠花的掃把:“夠了……我不去念學(xué)堂了,給小旭去吧?!?p> 說到底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大哥也是仁至義盡了。
“小寶啊……”
陳翠花心疼自己的老兒子,剛想說些什么。
方極看了一場鬧劇也開口了:“一起送去吧”
方盛被打出了火氣,剛開始只是不愿意,現(xiàn)在是強烈的不愿意,死都不會再供方小寶念學(xué)堂了,自己老子爹娘,如果硬要和自己杠,就分家!
“你說的容易!銀子你來出!”
“小寶的束脩花銷,我來出?!狈綐O淡淡的說道:“小旭的從公中出。”
養(yǎng)弟弟是迫不得已,但是大哥夫妻兩個還健在,方極是沒必要再替他們養(yǎng)兒子的。
“你出什么出?你出了就不能交給公中銀子,那還不是一樣的是公中出的?”方盛現(xiàn)在覺得一家都叛變了,果真婆娘說得對,這家里,只有他和兒子是為自己著想的親人。
“除了每月的工錢5兩銀子交給公中,我再負擔(dān)小寶的束脩費?!狈綐O冷眼看著方盛:“大哥還有意見?”
“行了行了,都吵吵什么?搞得大家一家人不像是一家人?!闭f罷陳翠花瞪了李芳一眼:“都是你這個攪家精?!?p> “那就老二多負擔(dān)一些把,就這么說定了?!狈胶推揭诲N定音:“把兩個人都送入學(xué)堂,不過這事情可說清楚了,小寶如果你再有下次,即便是你二哥出銀子也沒用了?!?p> 方小寶吞下眼淚:“兒子明白?!?p> 方極給方和平又喂一些營養(yǎng)液,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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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極本來是想今天去找煉制熔爐的材料的,這煉鐵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把礦石融化,需要的高溫,熔點要在一千多度,這個時代方極暫時沒有看到這種工具,所以他還要去做。
但是早晨起來院子里飛沙走石的,黑壓壓的烏云在頭頂,方極也知道這是要下雨了。
又要耽擱一天。
不過方極準(zhǔn)備去找一下方大柱,做熔爐做工具,還需要人手,最近一直沒看到方大柱人,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叩叩……”
“誰呀?”里面?zhèn)鱽硪粋€爽利的聲音。
“大娘,是我,方極?!狈綐O高聲應(yīng)道。
“哎,二小子來了,來找大柱?”李翠娥打開門,看到方極,自然的說道。
“是,大柱還沒起嗎?”不應(yīng)該啊,雖然烏云遮日,但是這時辰也不早了。
“沒。哎,喝酒了,這事不知道咋說,你去看看吧?!崩畲涠鸬拿佳坶g也有些灰敗,看來這事情還不小。
“好。”
方極抬腳踏進房間就聞道一股子的酒味,久聚不散,方大柱幾天沒見,卻消瘦了不少,躺在床上,睡得像個死豬一樣的,鼾聲震天。
方極難得的皮了一下,把方大柱的鞋子拿起來放在了他的臉上,果真沒一會人就有動靜了,方大柱一把把鞋子吧啦到地上,然后翻個身,繼續(xù)睡,還舔了舔嘴唇。
方極忍不住了,再次把鞋子放在方大柱臉上,方大柱睜開眼睛:“什么玩意,掉茅坑了?”
方極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方大柱看著手上的鞋子懵逼,又看看方極:“雞仔你咋來了?”
“我這邊接了個活計,要人做工,一天10文,正想問問你有沒有空的,結(jié)果來了你喝酒喝醉了都不叫我?不兄弟啊?!?p> 方極故做語氣輕松,他看出來方大柱肯定是出事了。
“我……我可能沒空,雞仔你找別人吧?!?p> “咋地了?剛才我來看大娘臉色也不好?出啥事了?上次不是說去小紅家里提親?”方極眼尖的看到方大柱一直放在腰間的紅帶子不見了,這事肯定和方小紅有關(guān)。
“小紅……小紅……”方大柱一說起這兩個字猛的紅了眼眶,開始抽抽噎噎起來:“小紅嫁人了……”
方極一愣沒想到這么嚴重:“嫁人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