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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六 贖罪

伊藤佐里探案 道爾·肖 3120 2022-07-05 15:47:09

  砰砰,砰砰,砰砰,

  呼吸聲愈重,腳步愈近,他看清了,

  浴缸里,漂浮著層層白色的泡沫,野澤景之安詳?shù)靥稍谒?,蒼白無力。

  一絲涼意涌上心間,他怒吼道:“你對我女兒干了什么!”

  聲音從漆黑的地方傳過來:“我不像你,就算死不足惜,也不會做出侮辱之事?!?p>  “你說什么!你到底還知道什么!你到底是誰!”野澤綜拓怒不可堪地咆哮著,極力地隱瞞著什么。

  “錢我已拿到手,你還是把你的女兒帶走吧,你做的那些事,我會替你保密的?!?p>  野澤綜拓啞口無言,唯有憤怒。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心軟而又堅定地向她走去,伸手去抱她,他展現(xiàn)出難有的溫柔:“景之,爸爸帶你回家。”

  啪嗒!啪嗒!

  水花四濺?!

  濕漉漉的雙手凌空顫抖,他什么也沒有抱到,因為,她滑進了浴缸。

  驚恐地瞪著裝滿泡沫水的浴缸,就在那一瞬間,似乎什么都沒了。眼中布滿血絲,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幾近崩潰,幾乎就要不穩(wěn)倒地。他瘋了,伸手就去浴缸里撈,撈什么?他女兒的殘肢嗎!

  他原來看到的,哪里會是他完整的女兒,只不過是露在外邊的頭部和雙腿罷了,軀干卻不知所蹤。

  潸然淚下的他大哭,撕心裂肺地大喊:“你個混賬東西!我明明把贖金湊齊給你,你要求我做的我也都做了,你為什么要殺我女兒,還要把她殘忍分肢!”

  男人終于從黑暗中現(xiàn)身了,他不言不語,忽視了野澤綜拓的瘋狂,拎著手提箱不急不忙地走到窗邊,打開,張張鈔票隨熱氣晚風(fēng)散落在空中。

  “你這樣的人,會傷心嗎?”他慢慢開口。

  借著窗外的月光,野澤綜拓似乎看清了他的面目,跪在地上的他向后仰去:“中島津川,是你?!?p>  漸漸湊近,俯視:“你猜猜,你女兒的軀干,在哪里呢?”

  望著腳邊血淋淋的玻璃容器,他不可思議地盯著中島津川,嘴唇顫抖得厲害,腦海中閃現(xiàn)出那具尸體的模樣:“你,讓我親手掏出了我女兒的心臟?!?p>  瞧著差些要暈厥的野澤綜拓,津川毫不留情面道:“好玩嗎?挖得開心嗎?為了讓你嘗嘗這滋味我可不容易,還要將你女兒的軀干與那女尸縫合在一起,真的費了我好一番心血啊?!?p>  “你要報仇,殺我就罷,為什么要動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野澤綜拓悔恨莫及地叫喊。

  “哼,無辜?可我的女兒,就是有罪了?殺你多無趣啊,我也曾想過將你分尸,可想想,我的痛,你又怎能嘗到?”無情冷笑,卻也逐漸激動:“我女兒那么乖巧,你為什么要殺她!更令人痛心的,卻是你將她侮辱,卻又拋尸于河!我女兒怎么惹你了,你要如此殘忍對她!”

  野澤綜拓害怕地向后退卻,直搖搖頭:“不是,不是我!你沒有證據(jù),憑什么認為是我干的!就連法律都沒有制裁我!”

  “那你從一開始,心虛干嘛?要怪就怪你自己,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害怕地在我女兒的碑前懺悔,說是懺悔,實則一句懺悔都沒有,還不都是希望我女兒的鬼魂不要來找你。你也真是可笑,竟相信鬼魂之說??上У氖牵铱匆娔懔??!?p>  同樣失去女兒的野澤綜拓失魂地自言自語:“我那晚喝酒了,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卑c坐在地上,重復(fù)著。

  忽然,異于二人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結(jié)束了。”

  陰暗角落里,身上的陰影愈來愈少。

  中島津川說出了他的名字:“伊藤佐里?!?p>  野澤綜拓一怔,害怕事情暴露,慌忙問道:“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二十分鐘之前,準確來說,比你先行一步到這?!?p>  “這個男人,他殺了我女兒!快逮捕他!”野澤綜拓憤恨地手指中島津川。

  佐里淡定地看了中島津川一眼,道:“我知道,但,案件總有時間先后。你們之間的對話我已錄音,想必能重新起訴了。野澤綜拓先生,我為未能救下你的女兒而感抱歉,但你,是兩年前但殺人犯。”

  心如死灰,一切化為烏有,死譚般的摔倒在地。

  面對中島津川,佐里輕輕點了一下頭,難以開口地哀嘆一聲:“中島法醫(yī),為什么,為什么要選擇這條最極端的路?!?p>  輕蔑一笑:“我曾信仰醫(yī)學(xué),但醫(yī)學(xué)奪走我妻子的性命,我也曾信仰法律,法律卻也無法給我一個交代。兩年前,我的信仰崩塌了。我唯一能做的,作為父親能做的,也只是拿上我最擅長的,最引以為傲的,為我女兒復(fù)仇。說什么殘忍,哼,我還不夠慘嗎?我自知罪無可恕,我會以死謝罪的。”

  說罷,野澤綜拓從口袋里拿出手術(shù)刀,慢慢放置在脖頸前。

  “等一下!”佐里伸手喝住,一不小心向前踉蹌一步,僵硬地雙腿差點使自己摔倒。

  “如果是阻止我,那就不必說了,我不會去坐牢的?!?p>  “不!您誤會了,我尊重您的選擇。只是,您這樣,難以與自己的妻女團聚不是嗎!”佐里下意識看向窗口:“有些地方,離天堂更近。如果是我,我會選擇一次勇敢的跳躍?!?p>  強烈的心理暗示下,中島津川轉(zhuǎn)身看向打開的窗戶:“謝謝你,伊藤偵探?!?p>  丟下手術(shù)刀,坐在窗沿上,望著滿是罪惡的浴缸,他嘆息,奮不顧身,沒有一絲猶豫,后仰落下。

  沒有與地面的碰撞聲,佐里舒了一口氣,朝窗口走去。向下看,與摔落在消防氣墊上的中島津川久久對視。他難以相信地失神地望著佐里,佐里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因為,我不想再成為兇手?!睆拇秸Z中,他讀懂了,恍惚地閉上眼,辛酸淚水從兩頰流過。

  旗木井一上前扶起中島津川,為他戴上冰涼的手銬:“中島津川,我因故意殺人罪于七月十號十九點二十八分將你逮捕。跟我走吧?!?p>  “幫我轉(zhuǎn)告一句話,替我謝謝伊藤佐里。”

  “我會的?!?p>  “勸伊藤佐里去一趟醫(yī)院吧,盡早查最好。”

  “出什么問題了?”

  “我不知道,只是看上去有點跡象?!?p>  “我會幫你轉(zhuǎn)告他的?!?p>  抬頭望著佐里的背影,野澤綜拓悄悄拿起被丟下的手術(shù)刀,一時之間,失去女兒的痛,自己的罪名被揭發(fā),他把一切都歸罪于伊藤佐里。

  什么也不顧,拿著刀沖向伊藤佐里。

  “砰!”

  刺空?!

  佐里不受身體控制地在刀刺入身體的前一秒無意識地倒在地上?;剡^神來的野澤綜拓驚恐地向后退卻,被突然出現(xiàn)純優(yōu)撞見??粗鴷灥乖诘氐淖衾锖湍弥兜囊皾删C拓,她誤以為佐里被刺傷,不耽擱一秒沖上前去,高位鞭腿踢飛野澤綜拓手中的手術(shù)刀,沖膝踢翻野澤綜拓在地。

  凌子也跟著趕了過來,心疼地抱起佐里,叫喊道:“佐里!醒醒!佐里!”

  純優(yōu)看見地上沒有一絲血跡,身上也沒有一絲刀傷,陷入沉思。

  “野澤綜拓,因兩年前的強奸罪,故意殺人罪,暫時被捕?!本凭喖瘟x正言辭鎖上手銬。

  隔天,警視廳。

  佐里坐在沙發(fā)上休息,淬了一小口井一端來的咖啡。

  “怎么暈倒了?”

  “太累了吧?”佐里毫不在乎道。

  “那個謎題,你是怎么解出來的。若不是看到你給我發(fā)的消息,我也無法與你配合?!本缓闷娴?。

  “想知道啊,首先是中文的字形和平假名。小孩子等得不耐煩,子上加兩撇,可不就是ぶ嗎?鑰匙的英文是key,殺的英文是kill,與其讀音相似的是きょう。連起來ぶんきょう,就是文京區(qū)了。從哪里開始,就在哪里結(jié)束,是指學(xué)校。無論是中島法醫(yī)的女兒,還是野澤綜拓的女兒,她們都是在放學(xué)路上失蹤的。關(guān)鍵在于藍色和黃色,我聯(lián)想到?;?。文京區(qū)的學(xué)校,只有日本醫(yī)科大學(xué)的?;帐撬{黃相間的。查閱之后發(fā)現(xiàn)那正是中島法醫(yī)的母校,而其中更有一棟廢棄實驗室樓?!?p>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野澤綜拓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

  “因為音頻。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兩次野澤綜拓女兒的求助聲的音頻波動的條形與波浪一致,這說明這是一段錄音。而我們之前聽到的水聲,大概就是盛放尸體的浴缸中滴水的聲音。由此可證明,人質(zhì)已經(jīng)死了。人活著,又何必用提前錄下的音呢。沒能救下他的女兒,是我的失察。我一開始并沒有想到這是一場報復(fù)?!弊衾镎北硎具z憾。

  井一望著自己的警察手冊,道:“不,你能提前想到中島津川會自殺,并通知我們救下他的命,已經(jīng)盡到偵探最大的本分。這是我們作為警察的失職?!?p>  沉默過后,井一想起中島津川的話,說:“中島法醫(yī)讓我向你轉(zhuǎn)告謝意,并勸告你最好去一趟醫(yī)院,對自己的身體做番檢查?!?p>  佐里沉穩(wěn)地點點頭:“知道了,但,旗木警部,別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凌子。”

  “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有預(yù)感,這件事,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p>  “別自己嚇自己了,放心吧,我不會說的,但記得把檢查結(jié)果告訴我?!?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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