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癌

　　原田道一家。

　　長時間的久坐，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涌上神經(jīng)痛覺，不受控制地向沙發(fā)后背無力靠去。

　　“你還好吧，佐里?！本幻粲X地察覺到了佐里的不正常。

　　佐里低著頭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原田道一緊張地詢問：“這是怎么了？”

　　“沒，沒事，沒吃午飯，該死的低血糖又犯了?！弊衾锓鲋~頭硬是擠出了幾個字回答。

　　“你再忍一會兒，我家里還有早上買的飯團，我去熱了給你。”說著，原田道一很吃力地吞咽著，不尋常的疼痛感在臉上顯現(xiàn)出來。

　　恍惚中，佐里也無意注意到了這點，可強烈的眩暈感不給予任何思考時間。

　　他自知自己只不過是隨隨便便用低血糖這個借口搪塞過去，接過原田道一好心熱好的飯團和牛奶，小口小口地吃著。

　　井一側(cè)著臉問：“好些了嗎？”

　　“嗯，我沒事的?！庇眉埐吝^嘴，向道一說了聲謝謝：“原田先生，方才看到您吞咽有些困難，您的喉嚨還好嗎？”

　　道一無所謂地擺擺手：“唉，老毛病了，不過是些后遺癥，我早已習(xí)以為常，不必擔憂。”

　　“您之前是生過病嗎？”

　　“嗯對?！笨丛锏酪恢е嵛岬臉幼雍孟癫惶敢庹f出口。

　　“方便透露一下嗎？”

　　“喉癌?！钡酪缓笈碌氐刮豢跊鰵猓骸昂?，幸好當年查出來的時候是早期治好了，只不過這后遺癥估計是后半余生都逃不掉了?！?p>　　“您真幸運啊。”

　　道別出了門早已是黃昏漫天。井一懶散地伸了個懶腰：“都這么晚了？”

　　佐里隨聲應(yīng)和：“是啊，一個下午又沒了。欸對了，警部，一會兒去哪兒？”

　　“不高興回警局了，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我真的不是說啊，在東都當警察真是累人，這案子一個接著一個，我頭都快禿了，這玩意有沒有補貼??？！”井一抱怨連連，還順手擼了擼自己的發(fā)型。

　　“那既然沒事的話，不如去趟醫(yī)院吧？”佐里打趣道。

　　“去醫(yī)院？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跟案子有關(guān)啊，來不來？”

　　“你又拿到什么新線索了？”

　　“說不定呢？”

　　不知名某處廢棄平樓。

　　純優(yōu)著一身白色科研服邁著警惕的步伐，確認平樓四周無人，才勉強單手揣在口袋里小心謹慎地走進大樓。

　　望見早早就在大樓內(nèi)部等待的熟人，純優(yōu)試探性地喊了一句：“Haley？”

　　只見Haley神情緊張，小步跑上前與純優(yōu)匯合，小聲問道：“Jolene，到底是什么事情，為何不在手機里說清楚？Joe呢？他不會遲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預(yù)計時間十分鐘了?！?p>　　純優(yōu)突然感到莫名其妙，拿出手機點開信息頁面，解釋道：“我怎么知道什么事情？不是你和Joe發(fā)信息讓我來的嗎？”

　　Haley心中一緊，大驚失色，竟一時語塞：“我，我沒有發(fā)過這個信息！難道我手機里的信息也不是你發(fā)的？！”

　　純優(yōu)緩緩抬起頭與Haley直視，廢話不多說，拉起Haley的手就往外面跑。

　　“砰！”一聲槍響，兩人被嚇得定在原地。

　　“兩位，你們好啊～我還以為你們組織有多厲害呢，這不也輕而易舉就能黑進你們手機？”背后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著話。

　　Haley在純優(yōu)的掩飾下，瞬間掏出槍轉(zhuǎn)身朝著男人的腦袋開了一槍。

　　不曾想，男人似乎早有預(yù)料，輕而易舉躲過了子彈。

　　不知不覺，男人身后又多了三個人，純優(yōu)心境未定，不敢動彈。

　　“你們是誰！”Haley舉著槍與男人對峙。

　　“還記得那個販賣人口組織嗎？我一手創(chuàng)設(shè)的，你知道廢了我多少功夫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偏偏搞垮我組織，可惜的是，你的情報缺失，作為集團之首，我又怎會輕易被捕入獄？”

　　純優(yōu)不禁冷笑道：“什么下三濫的東西，誘騙女孩，販賣人口器官，你們也真是做得出來?！?p>　　“那你們又算什么東西?！痹掃€未講完，身后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扣動扳機，幾顆子彈同時射出。

　　眼中，盡是死亡，子彈的速度來不及純優(yōu)反應(yīng)卻被撲倒在地。

　　摔倒在地的疼痛感油然而生，純優(yōu)掏出口袋中死死拽著的伯萊塔手槍，發(fā)發(fā)精準地打中三名男子的腹部或是胸腔。

　　“唔！”子彈的灼熱感實在痛不欲生，趁著男人迅速換彈之際，又是一發(fā)子彈從黑色的槍口射出，重創(chuàng)男人的肩膀，就在純優(yōu)繼續(xù)扣動扳機下，男人無情拋下倒地不起的三名男子從后門逃脫。

　　見危機消除，純優(yōu)這才驚魂未定地放下手槍，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右肩被子彈擦傷，白色的科研服上一道血痕赫然在目。

　　來不及在乎自己的痛感，她急忙扶起意識不清的Haley，慌忙地按住鮮血淋漓的腹部，就算按的再緊，卻也擋不住鮮血從指尖縫隙中流出。Haley無力地躺在純優(yōu)的懷里，費盡全身僅剩的所有力氣貪婪地呼吸著。

　　“為什么要幫我擋槍啊，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自己！”純優(yōu)撕心裂肺地喊著。

　　“我欠你的，九年前，呼，我，我還欠你一聲，對不起～”嘴角的血止不住地溢出，純優(yōu)哭著用手指幫她擦凈。

　　“那又不是你的錯，我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睙o助地哭喊著：“父母雙亡，你若是也死了，Ollie怎么辦？！”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的，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不好，以后沒人保護茵醬了，你能不能替我做她的，姐姐?！?p>　　“好，我一定！”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的一絲力氣也沒了，嘴角留殘下最后一絲微笑，再沒了救活的可能，大概，對于她來講，她的出生就決定了她這一生都是犯罪者，死，也算是帶著救贖......

　　抱著存有余溫的尸體呆坐在地上發(fā)愣，泣不成聲，默默打起電話：“Joe，Haley死了。”

　　“在哪！”

　　森谷醫(yī)院，小川紅達辦公室內(nèi)。

　　“小川醫(yī)生，冒昧叨擾?！弊衾锒Y貌地打聲招呼。

　　紅達把面前的病例放到一側(cè)，微微一笑：“沒事，哦，這位是？”

　　井一自覺亮出警察手冊，像是職業(yè)病犯了：“警視廳搜查一課警部，旗木井一?！?p>　　“警官好?！奔t達點了下頭。

　　“我想問一下，您的鄰居原田道一先生幾年前患上了喉癌，他是您的病人嗎？”佐里直奔主題。

　　“哦，對，那個時候他喉嚨不舒服，就來找我看看，畢竟都是鄰居，找我也算是方便。不過還好他當時看得早，喉癌早期，費了好大功夫才治好的?！?p>　　“那他一定很感激您?！弊衾飸?yīng)和道。

　　“過譽了，我只不過做了我的本職工作?！奔t達謙虛道。

　　“關(guān)于您弟弟的死亡我深感抱歉，只是，他因病去世，目前尸體還在嗎？”佐里委婉相問。

　　提到自己的弟弟，小川紅達的眼神變得灰暗，穩(wěn)重道：“在本院的太平間?！?p>　　“我能方便看看嗎？”佐里提出了請求。

　　小川紅達還沒開口，面似為難，井一開口道：“請配合警方工作，謝謝。”

　　“那請跟我來吧，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到我弟弟被癌癥折磨致死的模樣，對不起，我一會兒能在外面等你們嗎？”

　　“好，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