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一愣,看了看他送到嘴邊的面條,又看了看他眼中的戲謔,猛然反應過來!
他……他他他,竟然用他吃過的筷子喂她吃面!
“所以你在意的點是——筷子是他用過的?!”
遠在千里之外的王梓君在半個小時候回復了某人“土撥鼠尖叫”式的微信轟炸。
元喜扶額,感受到臉頰滾燙的溫度似乎還沒徹底恢復正常,趴在枕頭上滿臉羞憤的打字。
“我是說,他喂我吃面?。?!”
王八千:“哦(冷漠jpg),我老公不僅喂我吃過面,還喂我吃過蘋果、橘子、雪梨……甚至毛肚。”
元喜:“???(黑人問號臉jpg)大姐,誰在跟你攀比??!為啥你get不到我的點?!我是說,周易深他好!會!撩!!”
再次土撥鼠尖叫gif!
另一頭的王梓君看著聊天消息終于忍不住爆笑了,這女人,果然單純得可愛。
就簡簡單單喂個面條也能激動成這樣,談個戀愛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人就“會不會撩”的問題進行了大約一個小時的討論,最后以王八千的:“明天去山上幫我問大姐好,再替我多給她燒點紙錢?!苯Y束。
元喜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許久才回復一個字:“好?!?p> 有些事,逃避不了的。
周易深最終還是跟去了果地,滿山的果樹,有桃樹、柚子樹、枇杷樹、櫻桃樹……單看農(nóng)戶自家愿種植什么果樹而已。
政府對此有相關的扶持政策,鼓勵農(nóng)戶種植水果,從兩年前開始果子可以賣了,村民們的收入的確比以前增加了很多。
一筐一筐的水果被搬運至馬路旁,一臺電子秤放地上,一些人裝貨,一些人記賬核賬,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絲毫不雜亂。
周易深戴了手套,跟舅舅學著如何采摘桃子,似乎覺得還挺有意思。
“周董,你跟喜喜在一塊兒多長時間了?”
舅舅有意無意將他往果園深處領,離人群遠一些,有些話才方便說。
“您不用這么客氣,家里長輩都叫我易深,您要是不嫌棄,也可以這樣叫我?!?p> 男人態(tài)度謙和,對這位長輩的過于客氣感到有些無奈。
舅舅看著他將桃子上套的紙袋拆開,滿意于收獲了一只完美的水蜜桃,也憨厚一笑,點頭:“那好,就叫你易深?!?p> 周易深唇角微揚,輕聲道:“確定在一起的時間不久,但我喜歡她很多年了。”
“很多年?!”舅舅詫異,畢竟這些年沒聽喜喜說起過他。
但這不是重點,白楊也就沒追問,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易深啊,關于寶珠的事,喜喜有跟你說過嗎?”
“嗯,我知道的?!闭f話間,兩人在桃樹下的土埂上坐下來,頗有種忘年交的意思。
白楊身為舅舅,在外甥女最難的時候沒能給她更多幫助,內(nèi)心一直愧疚著。
現(xiàn)在看見元喜交了男友,擔心周易深會介意她帶了個孩子,又因為愧疚不敢多問,怕自己其實沒資格去替她擔憂。
周易深顯然不這么想,他知道白楊一家在元喜心目中有多重要。
元家的親戚沒人關心她的死活,只有舅舅舅媽一家,口口聲聲說著沒幫上她什么忙,其實一直在默默關心著她,替她著想。
所以他告訴舅舅,自己知道寶珠的身世,更不會介意元喜帶著孩子一起生活。他很愛元喜,也愛寶珠。
等到將來他們結婚了,寶珠會是他的掌上明珠。
白楊舅舅手指里夾著點燃的煙,聽他毫無保留的說出心里話,下意識認定這個男人絕不會說假話的。
因為沒必要。
再者說,看寶珠黏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對那母女兩人應該非常好。
但社會太復雜,白楊也不敢因為他的一席好聽話而完全放下戒心,再多觀察觀察沒有錯。
一大家子人忙活一下午,回到家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元喜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正在收拾廚房。
眾人交換著去洗漱,樓上的空房間里有單獨浴室,舅舅非得讓給周易深去洗。
元喜從廚房出來,對舅舅道:“您就別跟他客氣了,快去洗吧,再謙讓下去,天都快黑了?!?p> 白楊笑了笑,這才自己去洗漱。
洗漱完畢,眾人聚在桌子周圍吃飯,舅舅照常跟準女婿卓興業(yè)要喝兩杯,今天又加了周易深與陳科,氣氛更加活躍。
男人聚在一起,總免不了要發(fā)揚一番“酒桌文化”,一頓飯吃到菜變涼也沒結束。
夜里十點半,舅媽跟寶珠都已經(jīng)睡著了,幾個男人還在推杯換盞,元喜跟白倩倩坐在一旁生無可戀。
偷偷拽了拽周易深的衣角,小聲道:“別喝了,快點去休息吧?!?p> 元喜眼皮快撐不住了。
男人面上不動聲色,依舊與舅舅談笑,桌下反將她的手握緊,拇指指腹在她柔嫩的手腕摩挲著,帶著安撫意味。
十一點整,舅舅首先撐不住了,起身上樓去睡覺,卓興業(yè)和白倩倩怕他摔跤,跟著上了樓。
周易深跟陳科的房間在一樓客房,元喜跟舅媽很早就安排好了,只能他們酒足飯飽去睡覺。
陳科酒量倒是好,喝了那么多也不見醉意,也就臉色微微發(fā)紅。跟老板核實了明天的行程后就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院子里又只剩周易深跟元喜兩人了。
她拍了拍他結實的臂膀道:“快去休息吧,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p> 說話間打了個呵欠,眼里浸了朦朧的水霧。
周易深卻沒打算放她去睡覺,抬手一攬,將人摟進懷里,用力在她額頭親一口。
“睡不著,陪我去走走吧。”
元喜耷拉著眉眼:“我好困。”
“陪我走走就清醒了?!辈蝗菟芙^,男人起身,掐著她的腰將人提起來放椅子上,然后轉身把寬闊的背脊朝向她。
元喜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醒了瞌睡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周易深!”語氣里滿是無奈,又夾雜著幾分甜蜜。這男人,偶爾也會像個男孩似的固執(zhí)。
她傾身趴上他的背,心跳如擂鼓,隔著兩人薄薄的夏衣,也不知道他察覺了沒?
周易深手掌托著她的大腿,往上顛了顛:“走了?!?p> 鄉(xiāng)下的夏夜總是比城市更令人舒心,風里摻雜著泥土的清香,草叢里潛伏著許多螢火蟲,小水洼里還蹲著兩三只青蛙……
她一手摟著男人的脖子,一手指著路邊的池塘:“看見沒,那片池塘里東西可多了。荷花已經(jīng)在開了,里面還有魚、小龍蝦、青蛙!”
“那棵橘子樹是四奶奶家的,紅橘樹,現(xiàn)在不多見了,都種品種更好的橘子。但我還是喜歡紅橘,有童年的味道。”
“哎哎哎,墻頭上那只喵,是白二爺家的!上次回來聽說丟了,這怎么還自己回來啦!”
女人趴在周易深肩頭喋喋不休,絲毫看不出之前的困倦,一雙細白的腿晃晃悠悠,看得出來她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