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風(fēng)越來越大,一灰袍男子憑空出現(xiàn)在大殿之上,老者將半空中的扇子縮小,別在腰間“師兄不是也沒變”。
殿內(nèi)眾人皆上前行禮“拜見師祖”,“拜見師父”“拜見師叔”。
老者揮揮手,不置可否,眾人直起身來,太清將地上女子緩緩扶起,一手扶住女子肩頭,另一只手放在女子背后,一陣陣白色的光芒自掌心處渡向女子身體。
我只覺周身暖洋洋,疼痛感減輕了許多,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四周,一幅幅面孔面色各異,印在我眼中,視線轉(zhuǎn)在大殿一側(cè),我驚喜得無以復(fù)加“唐嬋”。
她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停住腳步,似有所顧忌,緩緩?fù)嘶亓嗽?,朝我微微一笑?p> “臭丫頭,一醒來眼里就只有別人,都不知道為師為了你耗費多少真氣”嘴上雖是說著這樣的話,手中動作未停,他打開腰間葫蘆,取出一顆黑乎乎的圓團“快將這丹藥吃了”。
我回頭看向老者,這眼中神態(tài),舉止言談我緩緩喚道“師尊”。
他不置可否“聰明的丫頭”。
我想問墨離師父去了何處,為何是師尊現(xiàn)身在此,可礙于人多,不便相問。
我看著黑乎乎的丹藥,滿是刺鼻的味道“師尊這是什么丹藥,味道竟奇臭無比”。
“不識貨的臭丫頭,此乃玄晶丹,任你傷的有多重,只要服下此丹,不出月余,保你生龍活虎”他撇撇嘴道。
眾人聞聽此言,皆倒抽了一口氣,玄晶丹是用極珍貴的藥材制成,有幾種藥材,即使有銀子也買不到,更何況不是法力高強又精通煉丹之人根本制不成。
玄清大陸事關(guān)太清真人的傳聞從未間斷,都稱贊太清真人劍法冠絕天下,卻是不知煉丹之術(shù)遠在劍術(shù)之上,這玄晶丹便是用于外傷最好的丹藥,當(dāng)真是千金難求。
不得已,我拿起師尊掌心的玄晶丹放入口中,幾度要嘔出來,在師尊的矚目之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高座之人看向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師弟收得愛徒,本尊也為你高興,既如此,你看看這新晉弟子可有能入你法眼的,一并收下吧”!
殿上之人驚喜之情溢于言表,若是被太清真人看中,那便是直接魚躍進了龍門,身價水漲船高,到時任是先入門的弟子也要恭敬的稱自己一聲師叔,眾人一個個都躍躍欲試。
那太清卻是看也不看眾人一眼,一口回絕“老夫還想多過兩年逍遙日子,師兄就此打消念頭,莫要強人所難”。
心內(nèi)卻在腓腹,若不是老夫當(dāng)年記掛師父的恩情,為著壯大師門,將玄清宗發(fā)揚光大,怎會收了清風(fēng),書靜兩個徒弟,如今,他看著眼前女子,若不是墨狐貍威逼利誘,自己怎會一把年紀還收徒,自找麻煩,一個為了報恩,一個為了全義。
不過這丫頭心地善良,一腔正義,又做得一手好吃的八寶鴨,老夫這輩子后繼無人,臨了得了個閨女,不錯,甚得我心,甚得我心。
太清師尊看著我一臉笑意,我不知所謂,搖搖師父的袖子,一臉討好“師尊,你再看看,可不要錯過了明珠啊,你瞧人群中是不是有一位著紅衣的漂亮女子,她是徒兒剛認的姐姐,天資遠在徒兒之上,不信你瞧瞧”。
他卻不為所動“師尊,你若是不收下唐嬋姐姐,她只能拜入清風(fēng)和書靜長老門下,我倆姐妹相稱,日后她若喚我?guī)熓?,那徒兒?yīng)是不應(yīng),豈不錯了輩分”。
那老者心中雖是打定主意不再收徒,但能叫我另眼相看,姐妹相稱的人總錯不到哪去,不由看了兩眼。
忽然,一向笑容和煦的太清冷了臉,細細的打量著女子,心道“這女子周身氣息灼烈,非比尋常,姓唐嗎,玄清大陸,此姓稀少,又未曾出過過人之人,如此說來,這唐豈不是玄真大陸皇家姓,那這女子”。
我打斷師尊看向唐嬋的目光,指向地上赤紅劍“師尊,你看,此乃唐嬋姐姐佩劍,姐姐多次用此劍救下夢塵,姐姐她聰慧過人遠勝徒兒,師尊你就收下唐嬋姐姐吧”!
太清撿起地上長劍,猛地向紅衣女子射去,那女子慌忙出招,卻還是沒有接住來劍,劍落地發(fā)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大殿之上,格外醒目。
太清將自己燙傷的手掌藏在袖下,負于身后,哼,果然如此,嘴上卻道“不堪一擊”,便冷冷地再不說話。
我尷尬極了,我看著唐蟬微微發(fā)紅的臉,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上座男子咳嗽一聲“既然師弟心意已決,書靜長老又不在,不如今日讓這十五人自己挑選心儀的師父,如此,爾等可愿意?”
臺下之人你看我,我看你,議論紛紛,玄衣男子只一個眼神過去,眾人皆噤若寒蟬。
季空上前一步道“弟子季空愿拜清風(fēng)長老門下”,清風(fēng)長老對他微點了點頭,季空跪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磕了三個頭后,清風(fēng)長老擺擺手中拂塵已示同意,季空遂起身恭敬的立于清風(fēng)身后。
蔣云依上前道“弟子蔣云依愿拜書靜長老門下”殿前開始傳出各種議論聲。
玄清池出口道“你可知這幾十年間書靜長老從未收過男弟子,這清水閣中也從未有男子”男子開了口,眾人都安靜下來,也想聽聽這勁裝少年如何說法,畢竟為了避嫌,也不能拜于書靜長老門下,閣中皆住著女子,自是男女有別,多有不便。
那少年抬起頭看向玄清池不悲不亢“云依未入山之前只是一個食不果腹,無人瞧得起的小乞丐,得罪惡少,蒙玄清霜姑娘搭救,否則哪會有云依命在,云依若拜得書靜長老門下,有幸作得玄清姑娘師弟,鞍前馬后,毫無怨言,故云依此舉只為報恩”。
玄清霜看著眼前黝黑的少年,比之初見壯實了不少,即使傷痕累累,也沒有暗淡半分少年閃閃發(fā)亮的眸子。
“當(dāng)時不過舉手之勞,更何況身為宗門弟子,鋤強扶弱是為責(zé)任,你不必如此,既已勝出,就當(dāng)遵從本心,更何況,我?guī)煾笍牟皇漳械茏?,你不若拜于清風(fēng)師叔門下,相信師叔定會悉心教導(dǎo)于你”玄清霜用心勸道。
蔣云依一臉的倔強對著高座老者拜了拜“請掌門成全”。
玄清乾道“如今書靜長老已然昏迷,此事本尊不能代長老回答,不如你拜師一事暫且擱置,等書靜長老醒后再做決定”。
“云依遵命”行了禮,退至一旁。
這時一個皮膚白凈,五官陰柔,相貌堪比女子般秀麗,文質(zhì)彬彬,年約二十七八歲,著藍色長袍男子上前道“弟子傅思明愿拜梁夢塵,梁姑娘門下”。
大殿之上頓時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