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詫異的回頭望著我“師父為何如此不近人情,蛟珠姐姐一番好意,師父又為何下如此重的手”。
我半撐起身子,忘了自己早前還傷害過男子,竟是又想起初見他時,男子也是將蛟珠如貨物般贈給了自己,有些意不平“師父,眾生應(yīng)當(dāng)平等,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意距之千里也罷,為何還要將別人的好意踩在腳底,繼而傷害別人,這樣是為不對,師父以后,萬萬不可如此了,可好”?
蛟珠看著床上女子,心里不禁有些為女子捏了把汗,魔界至尊,魔君老祖,殺伐果斷,與天界玉帝平起平坐的無上君主,三界眾生哪一個不是敬畏至斯,堂堂君王,誰人敢質(zhì)疑,武逆其左右,更甚者竟教訓(xùn)起魔君。
蛟珠心想,女子即使再與眾不同,但男子與生俱來的上位著威嚴(yán),不容許別人觸犯,想來君祖該是要發(fā)怒,蛟珠急想看女子的下場,卻不成想,男子輕拍了拍女子手背,緩緩自薄唇吐出“好”。
望著這一幕有些動容的除了蛟珠,便還有將一切收緊眼底的玄清秋,她從不曾見過任何一個男子,有這般容顏,比之自己更美,若說自己是這世間嬌艷欲滴的牡丹,這男子便是天上瑤池里出塵不染的清荷,如此容顏,該是多清高孤傲之人。
如今卻被一個小女子當(dāng)著眾人指著鼻子教訓(xùn),如此不愛惜尊嚴(yán),偏偏又覺得他舉世無雙,清冷的樣子,偶然露出的笑容好看極了,眼神又那般的寵溺,玄清霜想不知以后哪家的閨秀才能入了男子的眼,怕是世間女子無人能出其右,望之讓人自慚形愧。
“既如此,還請師父快回去藥池里,仔細(xì)身子”我關(guān)切的看著他,本就清瘦的臉頰,又瘦了一圈,我隱隱有些心疼。
“好”他深深望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出了門去,蛟珠起身想要跟上,男子停下腳步,頭也未回吩咐道“速去做些吃食,留下好好伺候”。
蛟珠頗為不愿的低頭遵命,去了灶房。
我想出聲阻攔,想來二人之間早就習(xí)慣了主仆相待,怕是也不會聽我的,只好就此作罷。
太清看著男子離開的背影,笑得合不攏嘴,心道“堂堂魔君又怎樣,還不是被我的乖徒兒吃得牢牢的,今日之舉,當(dāng)真是解氣,枉你仗著自己長我七千多歲,事事欺壓與我,今日可叫你吃了一回鱉”這一得意,竟是仰天長笑,摸摸自己不存在的胡須。
“師尊,師尊,你笑什么,你怎么了?”我看著老者一臉癲狂不免擔(dān)憂出聲。
他止住了笑聲,仍是一臉笑意“沒什么,為師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因而發(fā)笑”他嘿嘿一笑“夢丫頭真是為師的好徒兒啊,你且好好休息,為師還有事,先行離去”他摸摸他的下巴,笑著走了出去。
“恭送師祖”玄清秋緩緩行禮。
待人都走了出去,我喚門邊站的紫衣女子上前“秋姑娘”我對女子招招手。
女子忙上前扶著我要躺下“師叔快躺下”。
我揮揮手“不礙事”我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望著她的眼睛“夢塵有一事相求,萬望秋姑娘答應(yīng)”。
她看我一臉嚴(yán)肅,也正襟危坐“師叔請講”。
“方才,方才那白衣男子是我?guī)煾?,姑娘可看到了”?p> “嗯,不知師叔何時又多了個師父,真是一件大好事,可喜可賀”。
“他來自玄真大陸”我看著女子眼里的驚詫,滕的一下自床邊站起。
我忙上前拉著她的手“秋姑娘莫急”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疼得一下跌到床上。
“師叔”她扶著我緩緩躺好,幫我掖好杯子。
我握住她動作的手“秋姑娘,你聽我說,我?guī)煾杆m是玄真大陸之人,來此也只是為了辦事,并非細(xì)作,也沒做過任何傷害玄清大陸的事情,夢塵就是想請秋姑娘幫忙隱瞞”。
我看著她遲疑的雙眼“就當(dāng)姑娘不知此事,我保證師父他辦完了事情便會回去了,不會在此久侯,我知姑娘身為玄清的公主,有自己的責(zé)任,此事頗為難姑娘,可請姑娘信我,師父他不是壞人”。
卻聽她問道“那太清師祖可是知道此事”?
“正是,師尊生姓不羈,和師父結(jié)為至交好友,拜師父為師,也是師尊的意思,師父的身份見不得光,所以時常伴做師尊的模樣出現(xiàn),師尊也是知道的”我看著她,期望著她的回答。
“所以上次在山下......”她雖是問出了口,卻是自己也猜到了答案。
“正是”我點(diǎn)點(diǎn)頭。
她卻陷入了沉思,我就這般等著她。
許久她才開了口“即是師祖的好友,師祖也定是相信他的為人,既如此,此事秋兒便應(yīng)下了,答應(yīng)師叔絕不外傳”。
“多謝秋姑娘”我忙起身給她行禮,她攔住我的手。
看著床上女子一臉欣喜的模樣,玄清秋有些懂了,為何男子會待女子與眾不同,原是女子的這份細(xì)心和善良。
我只道,初見男子沉迷于他的容貌不能自拔,如何能想到,這男子是誰,為何會出現(xiàn)在沒有銀鈴做信物的玄清宗內(nèi),卻是女子先一步便想好替男子遮攔,處處為他著想。
她的這份心意,怕是別人如何也不能比的,看著兩人雖是師徒,一言一行,卻更似眷侶,玄清秋不知為何心里酸澀難耐,怕是任何人也插不進(jìn)去這二人之間。
這方心悅一人,卻又失去滋味當(dāng)真是不好受,心里防似空了一塊,要我隱瞞嗎?即使你不來求我,我也不忍將男子供出去,叫他受到一絲傷害,那般美好的男子,誰人能舍得,下的去手,唯有將這一顆不安淪陷的心,生出的絲絲情意,深埋進(jìn)內(nèi)心深處。
想及此“師叔好好歇著,秋兒便不打擾師叔養(yǎng)傷,秋兒告退”。
待送走玄清秋,我心中大石算是放下,竟是沉沉睡去,只覺得周身冷的厲害,不禁拉了拉被子裹住自己顫抖的身體,這一覺睡得不如往常踏實(shí)。
忽然身側(cè)有一個暖爐一樣的物什,我緊緊的依偎上去,驅(qū)散了寒冷。
蛟珠端來湯飯,剛進(jìn)屋便看見了這樣一幕,那絕美的男子只著中衣,躺在被子外,緊緊的抱著錦被中的女子,蛟珠轟的一臉臉頰微微發(fā)燙,愣在當(dāng)場。
男子清冷的呵斥“出去”。
蛟珠才如大夢初醒,急忙將手中湯飯放在屋內(nèi)桌上,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蛟珠匆忙進(jìn)了自己的廂房,關(guān)起了門,防似后面有洪水猛獸追她般,她將背緊緊的倚靠在門內(nèi),臉頰的熱度褪去,那熱度似抽走了她的全身力氣,她的身子順著門滑了下來。
整個人蹲坐在地上,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不知為何,那里疼得厲害,像是生了病,既是生病,那脆弱一點(diǎn)也無妨,她這般安慰著自己,淚無聲無息的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