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畫眉筆筆如畫心此生絕不負(fù)佳人
林三正打趣慶鈴。
慶鈴聞言,一生氣,將眉筆丟在臺上。
林三道:‘怎么不畫了?你雖然好看,歪眉毛卻不怎么相稱!’
慶鈴道:“你這小賊在我旁邊看著,我畫不好?!?p> 林三笑道:“不如我?guī)湍惝嫲?!?p> 慶鈴扭頭:“你?你一個男子懂什么畫眉?”
林三道:“我雖然不懂女子妝容,但我畫符箓且是高手,畫眉難道還更難?”
慶鈴倒想看看林三笑話,道:“好,那你就給我畫畫,我先說好,要是畫不好,你需得認(rèn)罰!”
林三道:‘什么罰?’
慶鈴?fù)犷^道:“就學(xué)狗叫三聲!”
林三道:“那豈不是太沒面子?那好,若是我畫好了,你要讓我親一下嘴?!?p> 慶鈴道:“浪蕩家伙,我偏不信你能畫好?!?p> 林三拿起眉筆,道:‘鈴兒坐好了,不準(zhǔn)亂動,要是亂動,畫得不好,卻不能怪我?!?p> 慶鈴?fù)χ鄙眢w:“你以為誰都像你,只會耍賴皮!”
林三先用紙巾將畫歪的眉毛擦干凈,然后拿起眉筆,輕輕地在慶鈴眉上畫。
二人離得極近,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慶鈴看著林三清秀的面容,尤其是其一雙炯炯眼睛,當(dāng)時心慌意亂。
林三絲毫沒有注意到,只是一心畫眉,慶鈴身上幽香落入鼻中,正是心曠神怡。
林三畫完一邊眉毛,看了看,畫得正好,突然道:“鈴兒,你怎么心跳得這樣快?是不是要干擾我?”
慶鈴被林三說中心事,有幾分羞意,道:“畫你的眉毛吧!小心等下學(xué)狗叫!”
林三專心再畫另一半眉毛,不時完成,抬眼看去,只見慶鈴眉目動人,櫻唇嬌美,心中一動,不由得往慶鈴雪白脖頸上親了一口。
慶鈴身體敏感,此處從未被男子碰過,簡直比嘴唇還要隱私,當(dāng)下從臉到脖子全都羞得粉紅。
林三指向鏡子道:“大功告成,快看怎么樣,畫得好不好!”
慶鈴向鏡子中看去,果然眉如柳葉,嫵媚動人,羞道:“不——錯,還不錯。”
林三一把抱住慶鈴,喜道:“好了,我贏了,好鈴兒快讓我親一口!”
慶鈴?fù)崎_林三:“你不是已經(jīng)親過,還親什么?”
林三道:“我又沒親嘴,算不得算不得!”
慶鈴忙起身逃開:“算的算的!不準(zhǔn)耍賴!你在不走,我自己一人去平山堂了!”
林三忙追上:“等我!”
二人追鬧片刻,到廳上,童女正好將香茶,點心準(zhǔn)備得當(dāng)。二人吃過早點,便出發(fā)去平山堂看景。
林三道:“若是御空飛行,片刻就到,沒什么意思,不如我們坐船去?!?p> 慶鈴點頭:“也好?!?p> 二人到河邊租了一個小船,此船雖小,但其內(nèi)干凈優(yōu)雅,船夫是一老頭,十分和藹。
老頭道:“船尾寬敞,我去叫幾個小菜,備上一壺黃酒,二位一邊飲酒,一邊賞景,既幽靜,又舒服。”
林三以換好金銀,隨手給船夫遞過一錠金子,道:“老伯,盡管去叫酒菜,剩下的都歸老伯。”
老頭接過金子,大喜,忙去辦事。
一彎小舟,慢悠悠地蕩在河上,岸邊楊柳翠綠,一眼望不到頭,微風(fēng)吹過,枝葉搖蕩。由于早晨,河上船少,清新的空氣使人心曠神怡。不遠處有叢叢荷葉,半數(shù)凋零,露出肥碩的碧綠蓮蓬,蘆葦生出蘆花,四處飄蕩,一叢叢白茅舒展著碩大的芒穗,遠鳥時飛,另有一番初秋風(fēng)味。
林、藍二人對坐,剛吃過茶點,都不餓,壺中黃酒倒是醇香,二人喝了幾杯。
抬望眼,一片碧空浩蕩,如水洗,一行雁群飛過,直往南方而去。
林三端著杯子,躺在船上,抬頭盯著雁群,道:“大雁南飛,或許會經(jīng)過我們水華宗吧?!?p> 慶鈴道:“也許他們繞路?!?p> 林三口中正喝著酒,險些被嗆死:“這么好的景色,被你一句話毀了!”
慶鈴道:“你第一天認(rèn)識我?”說著也躺下,和林三并排躺著。
林三回頭便能問道慶鈴身上幽香,不由得道:“鈴兒,你用的什么熏香,這香味我從來沒問過?”
慶鈴白眼道:“這么好的景色也被你一句話毀了!”
林三立馬便要用慶鈴的話反駁,慶鈴也知道林三要反駁自己。
二人同時對視道:“你第一天認(rèn)識我?”
說完二人哈哈大笑。
林三見慶鈴笑靨迷人,忍不住伸手要去攬慶鈴纖腰。慶鈴忙打上林三手背,道:“好好看景色!”
林三收手回去,暗道小氣。
慶鈴?fù)炭?,不禁道:“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水華宗?”
林三道:“說不準(zhǔn),蠻修此次勢大,也許一年,也許半年?!?p> 慶鈴道:“不知道宗門內(nèi)如何了?”
林三道:“這個時候,洛水峰的秋菊應(yīng)該開了,鈴兒你沒看過吧,我?guī)煾捣N了不少好菊花,等回到宗門,我?guī)闳タ础!?p> 慶鈴道:“不知道再會宗門之時,我們變成什么樣了?!?p> 林三不言,世事無常,更何況修真之士,此次南洲大劫,若是按最壞的情況,二人都有可能身死揚州。
小舟悠悠飄蕩,河水倒映著天空,天空似乎也在倒映著河水,如在畫中,如在夢境,二人并肩躺在船尾,彼此無言,聽著對方的呼吸心跳,仿佛二人的心彼此連接在一起,心意相通。二人心中寧靜悠閑,無欲無求,任由小舟飄蕩。
“二位醒醒,到地方了!”林三在一片寧靜之中竟然睡著了,聽得耳邊有人聲,這才驚醒,起身只見,船頭船夫正在大喊。
林三走到船頭,又遞給其一錠金子,道:“辛苦老伯了。”船夫忙道不辛苦。
慶鈴也醒了,跟在林三后面,二人下了船。
船夫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山道:“那里就是平山堂了!”
二人只見那山充滿靈氣,一看就是不凡之處。
林三道:“走上去?”
慶鈴道:“正好?!?p> 二人不用靈力,步行上山。山上用條石鋪了臺階,一路上綠蔭遍布,花草宜人,野獸林間走,禽鳥枝頭鳴。二人走走停停,玩耍嬉笑,倒是其樂無窮。
上到山頂,已是接近黃昏。山頂便是平山堂,此處是揚州四家供奉祖先之處,有侍從每日清掃供奉。
二人站在山頂一石臺上,抬頭望見西邊太陽緩緩落下,將天空暈染成一片火燒,站在山頂上才感覺到太陽竟然是如此之大,那巨大的橙黃色球體,像是有生命一般,緩緩墜落,而那晚霞便像是其呼吸一般。
天地有大美而無言!
二人凝望著夕陽落下,身心寧靜。
這時“?!!!比曠婙Q響起,萬物寂靜,整個平山堂都回蕩著這悠揚而清雅的鐘聲,林、藍二人的心中像是注入一汪清泉一般,完全地洗禮,徹底的干凈。
天?地?人?我?道?
林、藍二人此時心中萬物皆空,無知無欲,仿佛身心都化作鐘聲在天地間飄蕩,久久不散。
二人就這樣呆呆站著,直到夕陽完全落下,鐘聲消散,暮色四降,山上無數(shù)蟲子競相鳴叫,再抬頭,一彎初月已浮在空中。
林三道:“走吧!該回去了?!?p> 慶鈴轉(zhuǎn)頭道:“林三,抱抱我?!?p> 林三一驚,慶鈴從未有過如此舉動,但林三能感受到慶鈴心中有淡淡的悲傷。
林三輕輕將慶鈴攬在懷中。
慶鈴輕聲哭了起來,林三心中一痛,不由得也落下淚來。
月光清淡地落下,二人抱著哭泣,蟲鳴之聲此起彼伏,十分歡快。它們不懂這二人在哭泣什么。
但只有這緊緊相擁的二人心中明白,這種悲傷來自無助,來自人面對大道的無助,面對命運的無助,
當(dāng)站在平山堂頂部,面對巨大的緩緩沉下的橙紅夕陽,人是多么渺小,縱是修士,也是多么渺小。
二人直到天色黑透了,才飛回個園,各回住處。
林三進房,見晴兒仍在等自己,上前笑笑,道:“怎么還沒睡?”
晴兒道:“等公子回來。”
林三此時面對晴兒,心中卻再無半點心虛,因為在他的心已經(jīng)和藍慶鈴緊緊相連,這種感覺世上再無其他女子能比。
晴兒服侍林三洗漱,睡下,才自回房中休息。
時間眨眼而過,此日是滅蠻部點兵之日。
沙道人已將水華宗安排好,諸暨任統(tǒng)領(lǐng),楊初、林三、王夢之、藍慶鈴各任副統(tǒng)領(lǐng),如今只等待揚州四家那邊組織人手。
揚州南岡,此地高搭法臺,上有五個座位,一主座在正中間,其余四座分列兩旁。
臺下兩邊各有十個大鼓,鼓有三人高,鼓皮用的是雷牛之皮,鼓槌用的是雷獸腿骨,不僅粗大,且上有花紋,隱隱有殺氣。二十個高大壯士,立于鼓前,旁邊各有青石,由于打鼓太高,需要站在青石上才能擊響。
臺下一大片空地,此時站著無數(shù)修士,排列整齊,以青年人居多,只是站著都有一股肅殺之氣。
沙道人帶水華宗眾人來到此地,上臺坐下,其余人仍在臺下站著,高臺之上只有五人,這便是權(quán)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