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秦嶺坡一百零八梅嶺關(guān)三千梅花
林三正感嘆凡人辛苦,一抬眼,正看見前面高坡上出了事故,一輛馬拉貨車怎么都爬不上山坡。車上坐著一個精瘦老頭,手中拿著鞭子,催促馬匹使勁,車后一個壯漢用力地往上推著。
人馬拼命使勁,可這山坡實在太陡,車上貨物又多,就是上不去。
突然聽得“啪——”一聲,那馬匹和貨車之間的繩索竟然斷了,此時貨車正在山坡上,繩索一斷,貨車猛地向下滾去,那車后壯漢吃力不及,眼看就要被貨車碾死!
林三眼疾手快,幾步上前,伸手推住貨車,同時大呼:“一起使勁!”
林三雖然沒有動用靈力,但其肉體之強遠(yuǎn)勝凡人,一根手指便能將這貨車推上去,但林三不能暴露,只是止住貨車下落之勢而已。
壯漢吃了一驚有些發(fā)愣,等到林三大喝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忙使出全身力氣,林三略加幫手,二人將貨車推上山坡。
車上老頭忙一骨碌翻下來,臉上來帶著驚慌之色,抱拳道:“多謝這位小哥援手,不然我兒子怕是要被碾死了。”
那壯漢也甕聲道:“多謝兄弟了,兄弟力氣不小,是個練家子吧?”
林三擺擺手:“小時候隨家父練過些拳腳,不算什么。二位趕緊上路吧?!?p> 道路不寬,他們這輛馬車停在路上,擋住了其他行商去路,身后已經(jīng)有人催促了。
老頭一甩馬鞭:“對,小春快幫忙綁繩!”
一老一少忙著重新綁繩索,林三不愿多停留,轉(zhuǎn)身上前離去。
從天明走到正午,太陽明晃晃地懸在半空中,可往前看,仍是一座高坡連著一座高坡,林三不禁嘆氣:“這走到什么時候才算是一站呀!”
路上行商都停下,在路旁休息,喂馬、喂驢,人也吃些干糧,打個盹。
林三不愿引人注意,也隨著在路邊草地上坐下。
坐了一會,突然身旁走來一人,林三抬頭,正是剛才那名叫小春的壯漢。
小春笑道:“兄弟,我們帶的吃食多,去我們那吃些吧?!?p> 林三搖頭:“多謝了,我不太餓?!?p> 小春有些喪氣地回去了,林三心中清楚,出門在外,最忌諱的便是和陌生人有糾纏。雖然自己是修士,但誰能保證這些行商中沒有和自己一樣是喬裝打扮的修士呢?
又過了一會兒,老頭帶著兒子親自來了:“小哥,不餓也吃些吧,估計還要趕一下午的路才能到梅嶺關(guān),不吃東西怎么又力氣趕路?”
老頭手中捧著一個油紙包,到林三身旁坐下。
林三笑笑:“老人家兩番相請,我要是不吃倒是無禮了,那就叨擾老人家了。”
老頭喜笑顏開,將一塊麻布鋪在地上,將油紙包放在上面,打開,里面是一只燒鵝,周圍堆著五六個白面饅頭。
“好,小哥盡管吃便是。我這還有些村酒,不是佳釀但也清冽可口?!?p> 老頭從腰間解下一個黃葫蘆,也擺在林三面前。
林三打開塞子,喝了一口,酒不烈,帶著天然的清甜,林三正口渴,仰頭“咕嚕咕?!?,一口氣喝了半壺,放下葫蘆,大笑:“好酒!”
老頭笑得臉皺成一團(tuán):“小哥好酒量?!?p> 林三望了望燒雞:“那我就不客氣了?!?p> 老頭:“小哥盡管吃?!?p> 林三雙手大動,撕起燒雞,風(fēng)卷殘云一般,不一會便消滅干凈,用油紙擦了擦手,一抱拳:“多謝老人家款待?!?p> “小哥吃飽了嗎?”
“飽了飽了!我們也快趕路吧?!?p> 路邊行商都陸陸續(xù)續(xù)起身,林三和這一老一少也起來繼續(xù)趕路。
林三走在馬車旁邊,和小春一左一右,不時和老頭交談。
“小子姓王名戟。老人家如何稱呼?”
“那倒是巧了,我和小哥卻是本家,老頭兒也姓王,單名一個原,我這兒子叫個王春?!?p> “那還真巧。王叔去中洲哪里?”
“我和兒子是給陳郡謝閥送貨的。每年都在這路上跑。小哥去哪里?”
“我去王閥附近販些北貨,運回南洲。王叔說,我們得到晚上才能到關(guān)口?”
“那得到晚上,估計上半夜吧?!?p> 二人交談中,林三了解了一些信息。
由南洲上秦嶺神山,要過一百零八道高坡,才能到梅嶺關(guān),此關(guān)由彭城陶閥掌管,進(jìn)關(guān)既要路引,還要交錢。
中洲氣候和南洲迥異,雖然南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分時節(jié),百花綻放,但一過梅嶺關(guān),進(jìn)了中洲大地,氣溫便驟降,說不定還要下一場大雪,所以常走這條商路的人行李中都備著棉衣棉褲。
梅嶺關(guān)建在一座高嶺上,名為大梅嶺,嶺上廣植梅樹,開花往往比山下梅花晚上不少,而這時節(jié)正是梅花開放的時候,等到梅嶺關(guān)卻是一道美景。
一路說說談?wù)劊@王老頭雖是凡人,但常年走南闖北,見識卻是不少,各地風(fēng)物都了然于胸,倒也不無聊。
不知覺,已經(jīng)走到天黑,在山上更顯得頭頂夕陽巨大,橙紅光芒散落在行人馬匹身上,投下長長的倒影。
日落后,不久便是天黑。眾行商沒有一個停下來休息的,都繼續(xù)趕路,爭取盡快到達(dá)梅嶺關(guān),進(jìn)中洲后再休息,他們都是老手,梅嶺關(guān)后諸多客棧早已有熟人定下房間,到那時候喝酒吃菜,再好好睡上一覺,這才算踏實。
行人肚中饑餓,卻都走得更急切。
山間刮起寒風(fēng),林三這時候才明白王老頭說的“秦嶺南北氣候迥異”,這還未過梅嶺關(guān),便山風(fēng)刺骨,仿佛回到嚴(yán)寒冬日一般。
林三從行囊中逃出一頂狗皮帽子,戴在頭上,這帽子是晴兒準(zhǔn)備的,不說這小妮子還真是心細(xì)。
“小哥冷不,小春那還有一身棉袍,給小哥穿上吧?!?p> 林三哪還怕冷?但仍不推脫,穿上了。
“呼呼呼——”山風(fēng)猛烈,浩大秦嶺神山上,人馬如螞蟻一般,在寒風(fēng)中緩緩前行。
一直走到半夜,頭頂半圓月亮放出清輝,終于看見不遠(yuǎn)處山峰上燈火通明,橙黃的燈光讓遠(yuǎn)行人心中激動不已。
“王叔,前面就是那梅嶺關(guān)吧!”
“對嘍!咱們到了!等進(jìn)關(guān),小哥千萬賞臉上老頭那吃杯酒,我已經(jīng)托熟人訂好客棧,備好酒席了?!?p> “好說,好說?!?p> 林三也高興,此番一行,方感受到凡人的辛苦喜樂,心中不禁感慨:“這凡人爬山,與我等修士修煉有何區(qū)別?真是有玄理,有玄理呀!”
前方燈火處越來越近,行商們都加快了步伐。
終于眾行商來到一處大關(guān)前,林三抬頭一看,好一座大關(guān)!
抬頭只見云霧遮天,不知此關(guān)有多高,黃銅的巨門沉重而滄桑,不知經(jīng)歷多少歲月。兩邊各有五尊八九米高的石像,雕刻的是威武身形,各持十種不同兵器,這是十神將!墻上雕著巨大浮圖,各又長寬十米,乃是龍、虎、鰲、鳳、麒麟,這是五靈獸!
浩浩蕩蕩,如仙宮門戶,神院關(guān)口,凡人望之無不自慚為螻蟻!
林三驚嘆:“中洲,中洲,人族發(fā)源祖地,此般氣象!好!好!”
眾行商排隊進(jìn)關(guān),周圍燈火通明,守關(guān)的也只是凡人,不過有修士在暗中盯著而已。
這些行商都是熟客了,有的還和守關(guān)兵士說說笑笑,畢竟南洲中洲向來和平無事,這關(guān)口也不算嚴(yán)格。
到林三了。
“大人,這是路引?!?p> 守關(guān)兵士是一個中年大胡子,接過路引看了看,又看了林三一眼:“王戟,去王閥?”
“對的,對的?!绷秩c頭,立即識趣地掏出銀錢之物,遞過去。
大胡子兵士接過銀錢,把路引還給林三:“走吧?!?p> “哎哎?!绷秩κ蘸寐芬?,往里走。
周圍墻上掛得都是火把,照得通亮,王老頭和兒子就在林三后面,林三等他們一會兒。
“小哥,走吧,吃酒去!”
王春笑道:‘總算到了,這路上可不容易,可要好好吃一頓?!?p> 確實,對于林三來說他只走了一天,前面的路程都是飛過去的,可這父子可是足足走了三天才到。
三人趕著拉貨馬車,走出關(guān)口。
前面便是下山道路了,但若是下山,還要走上一天。王老頭訂的客棧正在這山上。
“小哥,我們今晚吃喝痛快了,便在這山上客棧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下山?!?p> “好,聽王叔安排?!?p> 王老頭是熟客,趕著馬車,來到一家客棧,卸貨,安置馬匹、行李。
已備好宴席,三人吃喝一陣,林三說道自己沒訂客棧,王老頭便安排林三與自己住。
酒足飯飽,已是后半夜了,各疲倦休息。
林三等王老頭睡熟了,起身出來。
站在這大梅嶺上,抬眼望去,果然無數(shù)梅花綻放,或紅或白,紅似火,白如血,萬梅相疊,群山如墨。
“大梅嶺,好呀!人說杭州西湖雪壓紅梅冠絕天下,這大梅嶺萬梅之景也不相讓!”
林三賞了一會兒梅花,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催動靈力,身形如飛,頓時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日上三桿,王老頭和兒子醒來,發(fā)現(xiàn)林三不見,又是四處尋找,不提。
這邊林三既然已經(jīng)到了中洲,便急匆匆往洪澤湖趕去,三個月突破元嬰期限是轉(zhuǎn)瞬即逝,不由得林三不抓緊。
林三渾身布滿卷草紋,除非是化神修士才能發(fā)現(xiàn),一路疾行,翻山越嶺,過大河不停,遇人家便繞開。
窗一箭
秦嶺據(jù)說真是有神仙,反正我是信的。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