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郗靈二人將林三身份說出,引得郗閥三位大能紛紛變色。
郗瑞天道:“我說中洲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原來是南蠻出身!不過此人也著實(shí)不凡,當(dāng)時還和爾等同坐一席,此時竟步入煉虛境界,擊敗我二閥大軍!”
郗道愔卻皺眉道:“此人竟然和王閥有如此密切關(guān)系,不僅身為王閥義子,而且與王閥三代嫡子有生死交情。此事是否有王閥在背后影響?”
郗道鑒道:“此事難說。中洲七閥勢力乃是‘王謝天,郗庾地,桓狼溫虎,陶籬秋菊香’,王閥身為七閥之首,中洲第一勢力,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想,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郗瑞天道:“我中洲七閥雖然頗有爭斗,但面對外來勢力,向來是同氣連枝,他王閥難道敢冒天下之大不諱?”
郗道鑒閉目沉思,突然睜眼道:“中洲七閥乃是經(jīng)歷無數(shù)爭斗才形成今日勢力,哪一家都不是弱者,他王閥縱然勢大,也不能獨(dú)抗其他六閥!既然知道了這林三與王閥的關(guān)系,我這便廣邀六閥,共同商議九幽之事,看到時候王閥怎么說!”
眾人齊聲道:“閥主大人英明?!?p> 郗道鑒接著又道:“不過,此次我桓郗二閥大軍慘敗,這實(shí)在是大損我二閥名頭,絕不能善罷甘休!瑞天!”
郗瑞天立即拱手道:“弟子在!”
郗道鑒道:“我命聯(lián)絡(luò)桓閥,親率大軍,再起刀兵,威壓九幽靈地,但并不急著動手,且看此次我和其他六閥商談結(jié)果如何,再做打算!”
郗瑞天道:“遵命!”
郗道鑒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澄黃大玉,頂端刻畫著郗閥特有的九露神草圖,遞給郗道愔,又道:“道愔,你持我親筆玉信前往其他六閥,邀請各閥閥主前往我郗閥集會,商討九幽大事!”
郗道愔接過澄黃玉信,拱手遵命。眾人各下去辦事。
郗閥廣邀各大門閥的消息很快傳遍中洲,因?yàn)榇舜渭瘯窃谯y淇水之畔,故名“淇水大議”。
桓閥乃是第一個趕到,只見兩座漆黑九狼玄車接天而來,前有五條黑虬龍拉車,四只黑齒神羊引路,神車周圍都羅列著鋒利刀戈,帶著銳利殺戮之氣。
第一座神車上坐著的是一老者,面如紫草,兩條黃眉毛,眼中長著綠瞳,雙目中沒有半點(diǎn)情緒波動,宛如萬古寒冰,讓人看上一眼便毛骨悚然。頭戴烏云九靈冠,身穿黑金道袍,繡著金狼紋,腰上戴著一串血紅玉,正是桓閥閥主桓元子。
第二座神車上坐著的是一中年修士,白面黃眉,雙眼是一紅一綠,頜下五綹長須,嘴角總是露出微微冷笑。身穿一身血紅道袍,繡著沖天白鶴,正是桓閥二代嫡子桓靈寶。
桓閥神車抵達(dá),兩位大能落地,郗閥閥主親自帶人迎接。
“元子兄,久違了!”
“道鑒老弟,久違!”
雙方子弟也各自行禮,桓元子拉著郗道鑒便問:“道鑒老弟,九幽之事你可知道底細(xì)?”
郗道鑒伸手道:“元子兄不急,上堂說話。”
二人并肩而行,進(jìn)入郗閥神府,到大堂落座,屏退眾人,此時堂中只有郗閥閥主、桓閥閥主及二代嫡子。
桓元子道:“此次桓郗二閥大舉東伐,卻落得個慘敗而歸,連我桓閥的二代英才桓蒼鳳都被擒住,簡直是駭人聽聞!我桓閥何曾有過如此奇恥大辱?這其中定有古怪,道鑒老弟你知道多少?”
郗道鑒笑道:“元子兄何必試探我?我二閥聯(lián)手東伐,乃是休戚相關(guān),同心同體,我知道的消息一定全部相告。此次東伐大敗,關(guān)鍵之處便是那名叫做林三的修士,元子兄難道不知?”
這桓元子乃是一等一的奸詐狡猾,雖然和郗閥結(jié)盟,但仍處處心機(jī)。他早已受到桓操稟報,關(guān)于林三的情況知道的絕對不比郗閥少,但此時仍假裝不知,故意試探郗道鑒。
桓元子心機(jī)被點(diǎn)破,但絲毫不變色,笑道:“哈哈,道鑒老弟說得確實(shí)不錯,我二人結(jié)盟聯(lián)手,正是一體同心。這名叫林三的修士我的確知道一些,但恐怕其中有差錯,因此問問賢弟,才能確定?!?p> 郗道鑒心頭暗罵:“這老賊真是絕頂奸詐,中洲常言桓閥為狼,果真不假。但此時我二閥結(jié)盟,九幽之事還要依仗他,罷罷罷,便忍他一忍?!?p> 郗道鑒仍笑著將林三之事全部說出,最后道:“這林三和王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我擔(dān)心九幽背后有王閥的影響?!?p> 桓元子碧綠眼珠轉(zhuǎn)動,喝道:“九幽雖然和我桓郗二閥接壤,但抑制九幽崛起難道只是我二閥的責(zé)任?九幽若是崛起,將改變整個中洲的局勢,到那時候中洲七閥將不再是中洲七閥!王閥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郗道鑒也嘆氣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王閥身為七閥之首,中洲第一勢力,行事往往出人意料,我也摸不清到底他們是何等意圖。此次我廣邀各大門閥,舉行此次淇水大議,一是商談九幽之事,二便是要探探這王閥的真正意圖”
郗道鑒突然又道:“對了,元子兄,據(jù)我所知,你乃是和王閥有姻親,當(dāng)今王閥閥主既是你的大舅哥,又是你的姑舅兄弟,到時候不妨由你打探一番?!?p> 桓元子苦笑道:“道鑒賢弟不知,我雖然和王閥有姻親,那王閥閥主不知為何對我總是冷言冷語,這親戚卻不是好當(dāng)!此事還是由道鑒老弟出馬才行?!?p> 桓元子無比奸詐,一番話便把這得罪王閥的事情推諉給郗道鑒。不過桓元子說的也是事實(shí),桓元子之妻正是王閥閥主王游之同父異母的妹妹,桓元子之姑正是王游之的親母,這關(guān)系可算是十分密切,但王游之對桓元子沒有半點(diǎn)親戚感情,反而頗有怨恨。
此事說來便要牽扯到當(dāng)年的一樁往事,當(dāng)年王閥上任閥主有一嬌女,名為王素素,雖為奉茶侍女所生,身份低微,但形容嬌美,言語溫柔,善良純凈如初融雪水,深受兄弟姐妹喜愛。那時王游之還不是閥主,十分愛護(hù)這小妹。
王素素嬌女初長成,與謝閥謝康樂互生情愫,但后來王閥主母移花接木,強(qiáng)拆姻緣,將王素素騙許給桓元子,使得謝康樂一夜白頭,王素素生不如死,正是打散比翼鳥,砍倒連理枝!
王素素自此心如死灰,如行尸走肉,王游之見心愛小妹如此慘狀,自己卻也只能看著,無計可施。王閥主母為王游之親娘,他無法怨恨,便將這筆賬全都算在桓元子頭上。后來,王游之成為王閥閥主,桓元子成為桓閥閥主,二人雖然親戚關(guān)系緊密,但從沒有半點(diǎn)交集?;冈釉糯我灾貙毎菀姡跤沃奸]門不理。
此番往事歷經(jīng)久遠(yuǎn),已經(jīng)少有人知,桓元子也絕口不提。
郗道鑒知道王、桓二閥雖有親戚,但極少往來,關(guān)系詭異,此時見桓元子并不多說,也不好再問,便嘆氣道:“這便不好辦了,王閥勢大,若是他和這九幽靈地有關(guān)系,可是大大不妙!”
桓元子冷道:“依我看,我等還是要靠自身!我等應(yīng)該再起大軍,興起第二次東伐,我二閥實(shí)力雄厚,何必怕他九幽?只要我們?nèi)〉脩?zhàn)果,到時候即便是王閥真和九幽暗中有關(guān)系,他們也不敢明面支援!更何況,除卻王閥,中洲還有六閥,我不信他們都坐視九幽崛起而不管!”
郗道鑒點(diǎn)頭道:“元子兄說得有理。我已經(jīng)派瑞天拜訪貴閥商討再次起兵之時,元子兄可見過他了?”
旁邊桓靈寶道:“我已經(jīng)和瑞天兄商談過了,此次再起大軍,我將和瑞天兄親自出馬,統(tǒng)領(lǐng)二閥修士,定當(dāng)一洗前恥!”
郗道鑒道:“好,既然我桓郗二閥的二代嫡子都親自出馬,九幽修士還能猖狂幾時?不過我認(rèn)為大軍暫時還不要發(fā)動,且等此次淇水大議,我等看看王閥以及其他門閥的意向再說?!?p> 桓元子點(diǎn)頭同意,又道:“據(jù)我所知,九幽靈地自從天地變化以來,其中形成一方絕無僅有的祥瑞靈地,靈寶無數(shù),珍藏遍地!我二閥與九幽接壤,此次若是能擊敗九幽修士,今后九幽靈地便要?dú)w于我二閥,到時候中洲七閥的名頭恐怕要變上一變了!”
郗道鑒笑道:“福禍相依,天道真理。不過此事還沒有十全把握,其他大閥未必會讓我們輕易得此大利。如此看來,此次淇水大議恐怕是譎詭莫測,波瀾難平呀?!?p> 桓元子憤道:“哼,中洲七閥哪個是容易相與的,有禍之時,沒有一個愿意出手,有寶之時,沒有一個甘心放手!不過此次我桓郗二閥結(jié)盟聯(lián)手,又緊鄰九幽,其他門閥心思不一,即使有所阻攔,但最終還是不影響大局?!?p> 郗道鑒點(diǎn)頭:“還是看此次淇水大議情況如何,中洲七閥齊聚,也是很久沒有過的場面了,不知道那些故人都如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