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是一種傳承秘術(shù)。
金一鳴情急之下施展的《薪火·灌頂》更是通過消耗壽命來施展的秘術(shù),他將全身的功力全部灌入了李逸仙的體內(nèi)。
本來內(nèi)力不濟(jì)的李逸仙有了金一鳴的援助,洶涌的內(nèi)力轉(zhuǎn)化為劍意,讓李逸仙揮出了那一劍!
事后,金一鳴沒有計較得失,在他看來,如今自己年事已高,本來就沒多少年可以活了,如今李逸仙能夠突破,這是一件極好的事。
對金一鳴來說,可以死而無憾了。
……
金一鳴的院子被清場了,除了劍谷高層以及金一鳴弟子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過來。
劍谷掌門千不渡聞訊而來,他看著已經(jīng)閉上雙眼的金一鳴沉默了很久,最后宣布道:“宣布劍仙金一鳴‘飛升’吧!”
劍谷七位長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今這是對劍谷,對金一鳴最好的決策。
千不渡看著撲在金一鳴身上嚎啕大哭的李逸仙,眼神略微有些復(fù)雜,金一鳴的狀態(tài)他是清楚的,若不是施展了秘術(shù)消耗了壽命,他還能再活個幾年的。
看樣子金一鳴已經(jīng)認(rèn)可了李逸仙了。
“紫劍不能一日無長老,按理來說應(yīng)由金一鳴的親傳弟子來接任的,只不過李逸仙目前尚且年幼,而且資質(zhì)不足,更重要的是他天元劍法,連一式都不會,若是被他接任,丟的可不僅只有他的臉,還牽扯到劍仙和我們劍谷的臉面!”赤劍長老姜界道。
青劍長老楊負(fù)燕微微皺眉,了無痕跡地看了一眼姜界,說道:“立李逸仙為親傳弟子是金兄的遺愿,現(xiàn)在金兄死、飛升了!你們就要立馬換人嗎?”
其余幾劍長老也都眾說紛紜,千不渡看了看他們,心中微微嘆氣,隨后說道:“先不說這個,一鳴飛升了,等到試劍大會結(jié)束,我們就舉辦一鳴的飛升典禮,至于紫劍……以后再說吧!”
千不渡其實很相信金一鳴的判斷,既然金一鳴立了李逸仙為親傳弟子,必定有他過人之處,不過現(xiàn)在不是立李逸仙的時機(jī),只能看李逸仙日后如何發(fā)展吧!
聽到千不渡這樣說了,幾位長老也都閉上了嘴,留下了一兩人,其余幾人都回試劍大會了,千不渡安排人處理金一鳴的后事,看了一眼哭得連聲音都沙啞的李逸仙,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小逸仙,你師父走之前可曾對你說了什么嗎?”
李逸仙聽到千不渡的話,哭聲漸漸停了下來,哭懵的腦袋緩緩回復(fù),然后回道:“師父讓我去追尋自己的劍道,還囑咐我以后一定要‘知己,知人,知事’?!?p> 原來你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千不渡又是嘆了口氣,看著李逸仙的眼睛,說道:“你師父既然已經(jīng)跟你交代了,那你自當(dāng)努力,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要再這樣哭了,很丟人的!”
說完,千不渡拍了拍李逸仙的腦袋,用衣袖擦干凈李逸仙臉上的鼻涕眼淚,然后離去了。
這時,聞訊而來的張曲全,方銜玉和褚遠(yuǎn)志都趕了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躺在棺材里的金一鳴,腦袋既有些發(fā)懵,又有無盡的悲哀從內(nèi)心涌出。
三人紛紛朝著金一鳴跪下磕頭,眼淚落下,道:“師父走好!”
張曲全磕頭過后,站了起來,死死看著李逸仙,道:“師父肯定是因為你才死的!”
李逸仙抬起頭看向張曲全,雙眼通紅,他也想到了,若不是因為《薪火·灌頂》,師父肯定沒事的!他抬起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nèi)洶涌澎湃的功力。
“你既然能揮出那一劍,那就再跟我比一比!若是你贏了,我就承認(rèn)你!若是你輸了,你就離開吧!”張曲全咬著牙說道。
“大師兄,別這樣??!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方銜玉立馬站起來,拉住張曲全。
褚遠(yuǎn)志也是焦急道:“師父才剛走,你們還要繼續(xù)鬧?”
張曲全滿臉怒容,對著李逸仙吼道:“拿劍!”
李逸仙有些木楞,他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了!
知己,知人,知事!
師父的話回想在自己的腦中,李逸仙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看著大師兄,心中很快就有了想法。
大師兄一直都為自己是劍仙弟子為榮,他本身并不壞,甚至在李逸仙小時候還經(jīng)常照顧他,和他玩,如今之事,一是因為大師兄不滿自己成為了劍仙的親傳弟子,二是師父竟然不舍性命地幫助自己,在他看來自己始終不配!
那我呢?
李逸仙有些沉默,我到底在意什么?
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是這一切的榮耀?
還是在意的是師父本身?
若是將這一切榮耀讓給大師兄的話,可以挽回這一切嗎?
李逸仙木楞地看著大師兄,他想起以前的大師行,還未游歷之前的大師兄,還有更早以前一直陪師弟師妹一起練劍,玩耍的大師兄。
心中有了斷決,李逸仙拿起了劍,道:“后山!”
張曲全看到李逸仙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采,這種目光,他以前也見過,那是很早以前的……
“你們不要鬧了行不行?”方銜玉止不住的怒火,可惜無濟(jì)于事。
她管不了大師兄,無法阻止這一切,她焦急地看著李逸仙,不解為什么小師弟要答應(yīng)?
兩人來到了后山,沒一會兒方銜玉褚遠(yuǎn)志也跟了過來,他們實在放心不下這兩人。
張曲全看著相隔不遠(yuǎn)的李逸仙,道:“出劍!”
李逸仙握著自己原先的佩劍,擺好了姿勢,他僅看了一眼張曲全,便低下了頭來。
這是什么情況?
其余三人不解,李逸仙的姿勢仍有天元劍法的影子,可是有些不同,給他們略有一點(diǎn)怪異的感覺。
張曲全眼中一冷,果然師父又教了你什么吧!
明明之前如此廢物的一個人,現(xiàn)在竟然氣勢完全不同!
“天元劍法,第一式:拔劍式……”
李逸仙腦中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劍,那種揮劍的感覺,揮劍的姿勢已經(jīng)深深刻在他的身體之中了,可以隨意使出。
剎那間,李逸仙為爆發(fā)壓低的身姿動了,剎那間便來到了張曲全的面前,如驚鴻之勢揮出一劍。
張曲全眼中赫然,他甚至沒能做出那一劍的反應(yīng),他清楚地看著李逸仙來到了自己的身前,似乎揮出了一劍?因為他察覺不到自己受了傷。
有破綻!張曲全抓住李逸仙揮完劍收勢的瞬間,手中的劍光一閃。
李逸仙的脖子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他輸了!
“你輸了!”張曲全盡管有些疑惑,但是驕傲地說道,因為他不認(rèn)為自己會敗給李逸仙。
李逸仙低著頭,摸了摸脖子的血痕,傷口很淺,將那血漬擦掉,就沒有血再流出來了,他不在說話,轉(zhuǎn)身回到院子里。
張曲全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他又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微微皺了皺眉,沒再糾結(jié),然后開始去主持著師父的后事,三人便離開了后山。
而他們走了,后山卻留下了一根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