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楚州監(jiān)察使
“許大人，你是說我毆打魏烊？”葉綺問道，似乎不敢現(xiàn)在許理會說出這樣的話。
許理點了點頭，雖然感覺怪怪的。
“大人啊，你可要明察秋毫??！”葉綺開始哭訴，雖然哭的很假，“我只是剛好碰見了魏烊在一個胡同里摔傷了，雖然他搶了我的翡翠獅子，但出于仁慈，我還是把他送回了丞相府，誰知他竟然污蔑我，真是人心不古，世風(fēng)日下?。≡S大人，這種人必須嚴(yán)懲啊！要不然，他會帶壞小孩子的?！?p> 許理頭疼了，葉綺是一本正經(jīng)地耍無賴，偏偏葉綺的身份地位都擺在這兒，自己言語間還不能有不敬。至于丞相府也肯定不會讓步，兩邊都不好辦，許理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許理不可能把葉綺收押了，在和葉綺扯了半天皮后，只能從齊國公府無功而返了。
許理回到官署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臉愁容。姜老二見狀，走上前來，問道：“大人，你有什么煩心事嗎，怎么這么愁眉苦臉？”
許理初來駕到時，姜老二是第一個靠上來的，再加上本身斷案能力比較出眾，姜老二算是成了許理的心腹，許理對姜老二也是極為倚重，兩人間的關(guān)系密切，所以姜老二倒也敢打聽許理的事。
許理便將這個案子講給姜老二聽。
聽許理說完，姜老二想了一會兒，向許理建議道：“大人，你可以捎個信給宮里的許娘娘啊！我們?nèi)遣黄鹭┫喔妄R國公府，但對皇上來說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如果皇上幫大人你把案子解決了，估計其他人也不敢瞧不起大人你了?！?p> 其實其他三位主簿雖然因為許理妹妹是寵妃的關(guān)系不敢招惹許理，但還是有些排斥。畢竟其他三人都是熬資歷熬上來的，一個個都是四五十了，而許理年紀(jì)輕輕就因為自己妹妹的關(guān)系一步就從平民當(dāng)上了主簿，和他們平起平坐，三人總歸心里不平衡。對此，許理也不好說什么。
姜老二的話倒讓許理眼前一亮，如果是一般的事，許理倒不會去找皇上幫忙，但現(xiàn)在這事牽扯到了朝廷大員，不是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而且如果皇上幫了自己，那也是向其他人表明了皇上不是隨意安排自己，而是對自己比較看重。那樣的話，其余三位主簿估計就是來討好自己了，而不是排擠。
很快，許理就委托了宮里的一位外出辦事的小黃門給許苓萱帶個口信。
到了晚上，秦瑜來了靜雨宮。雖然秦瑜對許理有了厭惡感，但沒有遷怒許苓萱，許苓萱依舊是最受寵的妃子。
秦瑜坐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處理了一天的政務(wù)，秦瑜感覺有點疲勞。為了開春時能夠支持北境十八萬大軍與胡人大戰(zhàn)，糧草軍需一點都馬虎不得。
光是調(diào)運糧草，大夏就得征調(diào)十萬民夫，作為輔兵，又得征調(diào)十五萬民夫。這些事不是秦瑜一下令就能做到的，任何細(xì)節(jié)都得商討，稍微有點偏差就可能引發(fā)大亂子。軍隊里出了問題那就不是秦瑜站出來說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秦瑜閉目養(yǎng)神時，許苓萱走過來替秦瑜按摩肩膀，讓秦瑜感覺舒緩不少，心里也暫時放下了這些事。
“陛下，臣妾有一事請求!”許凌萱道。
“你說。”秦瑜閉著眼睛，右手揉著太陽穴。
“臣妾的哥哥遇到一個很棘手的案子，陛下你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許凌萱說道。
一聽這話，秦瑜對許理的厭惡更甚，自己一天那么多政務(wù)要處理，他一件案子居然還要來麻煩自己，人人都像他那樣，自己不是要累死了。如果那件事發(fā)生之前，秦瑜還會想到許理可能遇到的案子可能牽涉到了朝廷大員，所以不好處理。但現(xiàn)在，秦瑜對許理的厭惡已經(jīng)先入為主了，現(xiàn)在只會加深秦瑜的厭惡，那還會想到那么多。
秦瑜沒有很客氣地說道：“你哥哥只會給朕找事嗎？”
一聽這話，許苓萱慌了，她沒想到自己哥哥才當(dāng)了幾天的官就已經(jīng)讓皇上嫌棄了?？辞罔さ臉幼?，許苓萱感覺自己哥哥已經(jīng)讓皇上十分厭惡了。
“陛下……”許苓萱看著秦瑜，不知該說些什么。她不清楚宮外發(fā)生了什么，但她實在想不通許理是什么樣才會觸怒秦瑜。
看到許苓萱惶恐的模樣，秦瑜反倒有些不忍了，將許苓萱抱入懷里，輕聲說道：“你不用想太多，無論如何，朕也不會遷怒你的?！?p> 這番話并沒有讓許苓萱放下心，這番話言外之意就是許理秦瑜并不打算放過他。
“陛下，”一想到這兒，許凌萱跪了下來，“臣妾求陛下，不要處罰臣妾的哥哥，臣妾這就讓哥哥辭去官職，求陛下了。陛下放過哥哥吧！”許凌萱急得都快哭了。
秦瑜連忙拭去許凌萱的淚水，勸慰道：“朕不會處罰你的哥哥的，你放心!”
秦瑜哄了許苓萱一番后，許苓萱的情緒才算穩(wěn)定下來，秦瑜本來就沒想處罰許理，只是單純不想看到許理在自己眼前晃，也省得他再惹事。
雖然秦瑜承諾不處罰許理，許凌萱不放心，還是托人帶信給了許理。
看完信后的許理懵了，本來許理就沒有想過其他方面，所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直很自得。但現(xiàn)在知道了許凌萱告訴自己的這些事后，許理嚇得后背直冒冷汗，自己先是聚眾把皇宮堵了，逼迫皇上不得不親自出來道歉，然后自己在百姓中收獲了極大的威望。這些行為簡直是把自己放在了皇上的對立面?。?p> 想到這兒，許理再也不敢當(dāng)這個主簿了，立馬去了京兆府向畢德遞了辭呈。
畢德看著許理心里還感覺有點可惜，本來許理用好了還可以在巡衙司里壓過刑部的勢力，結(jié)果許理自己作死。
雖然許理自己遞了辭呈，但秦瑜卻沒有批復(fù)。那件事剛過，替百姓做主的“大好官”就丟了官職，秦瑜可不會這么給老百姓口實，要是百姓們再鬧一次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秦瑜一個任狀就把許理打發(fā)到了向州的霽縣當(dāng)縣丞。向州在大夏的西南邊，距離京城很遠，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關(guān)于葉綺毆打魏烊的案子也傳到了秦瑜那里，秦瑜便將葉綺傳喚進了宮。
“臣葉綺參見陛下?！彪m然葉綺在外面總是一副紈绔子弟的形象，但在秦瑜面前，葉綺卻十分地規(guī)矩。
“葉綺，你說說你，看魏烊不爽打兩下就算了，你居然還打成重傷，你讓朕怎么處理？”秦瑜其實當(dāng)皇子時，就與葉綺關(guān)系很好。私下召見葉綺，語氣也不那么嚴(yán)肅了。
葉綺倒不敢大大咧咧，但語氣也比較輕松：“陛下，實在是魏烊那小子欺人太甚，居然搶我的東西，不打他還以為我怕他呢！”
“但你畢竟把人打傷了，你還是去丞相府上賠個罪吧，這事就算結(jié)束了?！鼻罔さ?。
“好吧！陛下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葉綺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氣得秦瑜想笑。
“你也不小了，你大哥像你這么大都已經(jīng)上戰(zhàn)場了，現(xiàn)在更是在北境大軍里統(tǒng)領(lǐng)一支軍隊，你可不能差太多??！”秦瑜道。
葉綺撇了撇嘴，他大哥葉英確實很厲害，當(dāng)上統(tǒng)領(lǐng)可不是完全靠父蔭，戰(zhàn)功是實打?qū)嵈虺鰜淼?。他就沒有上戰(zhàn)場的膽子，畢竟那是會出人命的。
“陛下，你不會要把我扔到北境戰(zhàn)場上去吧，別啊，那是會出人命的?！比~綺賣可憐道。
秦瑜道：“朕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格，把你扔戰(zhàn)場只會添亂，朕是打算派你去當(dāng)楚州監(jiān)察使的。這不委屈你吧！”
“楚州監(jiān)察使？陛下，你嫌棄我也沒必要把我扔那么遠吧！”楚州在大夏的南邊，但不是最南邊，離京城有些距離。
“朕是有事讓你辦，什么嫌棄不嫌棄的。”秦瑜無奈道，葉綺的性格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了解他的性格，秦瑜估計都要發(fā)怒了。
“什么事？”葉綺開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常言道——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南方那幫世家仗著天高皇帝遠越發(fā)地囂張了。楚州作為產(chǎn)糧大州，居然一大半的田地都被世家占據(jù)，不僅百姓日子過得苦，朝廷稅收也收不了多少。朕希望你能把世家占據(jù)的田地分還給百姓。”
這倒提起了葉綺的興趣，不過這并不好辦。
葉綺說道：“陛下，世家可不是軟柿子，我不可能說讓他們把地還給百姓，他們就會還??！”
“放心，”秦瑜道，“朕會賜你朕的佩劍，有假節(jié)鉞之權(quán)。另外從龍庭軍里撥出三千人供你調(diào)用，緊急時刻還可以調(diào)用楚州的駐軍。這些夠你收拾那些世家的吧？”
葉綺沒想到秦瑜居然會給自己這么大的權(quán)力，哪怕之前葉綺和秦瑜便關(guān)系好，葉綺依舊感動了。
葉綺現(xiàn)在也是一副沖勁，恨不得立刻飛去楚州，把那邊兼并土地的世家通通收拾掉，來報答秦瑜對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