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建州兵變
秦瑜回到了京城,面色凝重地看著建州呈上的奏折。建州地區(qū)發(fā)生兵變,遼國余孽居然在建州暗中發(fā)展了兵馬,在大夏舉國力和胡人大戰(zhàn)的時候,聯(lián)合建州的幾位都統(tǒng)發(fā)動了兵變,建州四成的城池淪陷,與此同時,秦策也于數(shù)日前失蹤了。
“這件事于華棟如何應(yīng)對了?”秦瑜問道。于華棟是建州大都督,其他的州都是軍政分明,政事由太守主持,軍事聽從一州的指揮使。而總督卻可以總掌一州軍政大權(quán),因為建州情況復(fù)雜,所以建州一直以來都是設(shè)立總督來保證能夠應(yīng)對緊急情況。
于華棟是一名儒生,在先帝朝時被重用。在以法家為主的大夏廟堂里能當(dāng)上建州總督也是憑借著自己積累的功勛。
于華棟在先帝的幾次北伐都隨駕出征,負(fù)責(zé)安排后勤,所以幾次北伐即使前線有過失利,但總無后顧之憂,先帝感念他的功勞再加上忠心耿耿,所以任為建州總督,這么多年來建州十分平穩(wěn),這讓先帝極為倚重他,沒想到這一出事就出了如此大的事!
“于華棟親率建州軍前去征討遼國余孽,應(yīng)該很快就能剿滅那些賊人!”陸銘說道。
秦瑜這才放寬心,于華棟雖然是個儒生,但也是參加過多次戰(zhàn)爭了,經(jīng)驗豐富,應(yīng)對這些應(yīng)該并不困難。
秦瑜處理了前些日子堆積下來的政事,便回了后宮。
許苓萱懷孕已有數(shù)月,尹清臨死前的詛咒雖然讓秦瑜很不舒服,但秦瑜不會因此對自己的孩子有偏見,對于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秦瑜還是充滿了期待。
“見過陛下!”許凌萱向秦瑜施了一個禮,但卻顯得有些生疏。自從秦瑜將許理名義上的調(diào)任,實際上的發(fā)配后,許凌萱便對秦瑜生疏起來。秦瑜雖然對許凌萱也有了不滿,但念在她已經(jīng)懷孕,秦瑜便沒有發(fā)作,一直在對許凌萱表示自己的關(guān)懷。
秦瑜和許凌萱閑談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在京城的街道上,剛下早朝的蔣諱坐著馬車往自己的府邸趕。
“誰家的小孩,注意點啊!”駕車的馬夫喊道。
馬車突然停住了,讓蔣諱身子猛地往前傾。
蔣諱連忙穩(wěn)住身子,皺著眉頭往外看去。
一個小孩子摔倒在了蔣諱的馬車前,看其穿著,應(yīng)該是官宦家的子弟。
蔣諱下車扶起了小孩:“孩子,你是哪家的啊?怎么一個人在街上亂跑???”蔣諱十分喜愛這些小孩子,所以態(tài)度十分溫和。
小孩子五六歲的樣子,憨態(tài)可掬,十分可愛。
“我叫秦哲,住在景王府里?!毙『⒆雍┖┑卣f道。
蔣諱聽了心中一驚,景王不就叫秦哲嗎?今年也就六歲,難道就是眼前這位!
蔣諱也不敢怠慢,帶著這個孩子去景王府,景王府離此地不到半里路,很快就到了。
此時,景王府里已經(jīng)亂作了一團。
“王爺,你在哪兒?別和奴才們開玩笑了!”
“王爺,你出來吧!”
……
顯然所有人都在找景王殿下。蔣諱明白自己身邊的這位孩子八九不離十就是秦哲了。
當(dāng)這些下人看到蔣諱手中牽著景王時,連忙趕過來接過了景王。
“你們這些人怎么當(dāng)下人的,怎么會讓景王殿下一個人出去了?”蔣諱呵斥這些人,語氣中十分不滿。
這些下人也是見過世面的,看到蔣諱身上穿的朝服便知道眼前這人怕是朝廷大員,自然不敢得罪,只能低頭認(rèn)錯。
“大人,這件事主要怪我!”看起來是景王府的管家,一位白發(fā)老伯走來說道。
這位白發(fā)老伯是景王母妃麗良人的家族的老仆人,景王被封為景王后,景王不能住在宮里,他的母妃成為了太妃,沒有準(zhǔn)許是不能出宮的。但是年紀(jì)輕輕的景王,他的母妃麗良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心的,便托自己的家族派來了一位老仆照顧景王的生活。
蔣諱倒也不是過來問罪的,所以并沒有要追究這件事。但這位老仆人反倒向蔣諱請求起來了。
“這位大人,雖然不知道您的身份,但應(yīng)該是能夠和陛下說上話的,景王殿下雖然貴為王爵,但畢竟年紀(jì)太小,能否讓麗太妃遷居景王府?這樣也好照顧景王殿下!”白發(fā)老伯在麗良人入宮前便是伺候麗良人的,可謂是忠心耿耿。雖然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是不和規(guī)矩的,但他還是問了。
蔣諱面色一重,這件事可以說是皇帝的家事了,按理說輪不到他插嘴。
老人見蔣諱面色沉重,知道自己還是唐突了,便退而求其次:“大人,如若此事太難,可否讓陛下給景王安排一些夫子講課,景王殿下貴為王爺,教書先生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夠決定的,還得陛下欽定!可景王殿下已經(jīng)六歲了,按理說王爺五歲就應(yīng)該安排夫子授課了!可陛下一時忘了此事,還請大人能向陛下提下此事?!?p> 這時,景王也拉著蔣諱的衣角:“伯伯,能不能讓皇哥哥同意我去見母妃啊?”
蔣諱心腸本就有些軟,見此情況只得同意了:“我會盡我所能!”
“多謝大人!”老人拜謝。
“多謝伯伯!”景王仰著小臉也向蔣諱謝道。
蔣諱上車后先回了府邸,這件事可不是說干就干的。蔣諱畢竟是朝廷重臣,貿(mào)然幫景王說話非但幫不了景王搞不好會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第二日,蔣諱陪著秦瑜走在街上。
“蔣愛卿,你讓朕來這條街上逛是何意?”秦瑜問道。
今日早朝下朝之時,蔣諱便向秦瑜提議微服出宮體察民情!秦瑜雖然不解,但也沒有駁蔣諱的面子。
雖然是微服出巡,但鑒于上次的經(jīng)歷,秦瑜帶著一堆禁軍跟著,另有御林軍在前開道。尋常百姓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誰,但看這陣仗也知道來頭不小,而稍微有些見識的人便猜到了這是皇帝在出行。
“陛下,再往前走一里您就明白了!”蔣諱說道,并沒有透露出自己的意圖。
大概走了一里路,秦瑜便看到了景王府。
“蔣愛卿的意思是?”秦瑜見到景王府后面露疑惑,不明白蔣諱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若進景王府,便明白了微臣的意思!”
秦瑜走進了景王府,景王府的仆役們立刻出來接駕,六歲的景王秦哲也邁著不穩(wěn)的步伐走來。
“臣弟參見皇哥哥!”秦哲奶聲奶氣地說道。
秦瑜與秦哲其實可以說是不熟,作為先帝最小的兒子,自然受到了先帝最大的寵愛,但秦哲畢竟年紀(jì)實在是太小了,秦瑜也不會和他產(chǎn)生交集,即位以后,更是沒有見過一面。
秦瑜抱起了秦哲:“小弟,見到皇哥哥不用多禮!你住在王府里還好嗎?這幫下人可曾欺辱你?”
秦哲搖了搖頭:“皇哥哥,他們都對我很好,臣弟想求皇哥哥一件事!”
“你說!”秦瑜道。
“皇哥哥能不能讓母妃住到王府里來!”
“好——”秦瑜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yīng)了。這讓蔣諱和景王府的下人都始料未及。
“多謝皇哥哥!”秦哲捧著秦瑜的臉開心地笑了。
蔣諱沒想到秦瑜會這么輕易地答應(yīng),按大夏的規(guī)矩,先帝嬪妃是不能出宮的,哪怕育有皇子,這也是怕這些先帝嬪妃出宮后會和其他人勾搭上,到時候就是侮辱了先帝,丟了皇室顏面。秦瑜倒不會想這么多,沒人提那自己也不會主動放人出宮,提了那就正好展現(xiàn)出自己的仁德之心。
“陛下,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景王殿下已經(jīng)六歲了,卻還沒有老師教導(dǎo)!”蔣諱也適時開口。
“哦——這倒是朕的失職了,想當(dāng)初朕三歲就識字,四歲可讀文章,五歲便開始書寫文篇了!沒想到小弟六歲都還沒有人來教導(dǎo)?!?p> “陛下之聰敏舉世無人可及!”蔣諱低頭稱贊。
“愛卿,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怕自己上奏提景王之事引起朕的猜忌,可朕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嗎?”
“陛下胸寬似海,微臣自然知道。但對于景王之事,如若臣上奏,必然會讓一些宵小之人乘機中傷陛下,說陛下苛待兄弟,陛下日理萬機,先天下之憂而憂,自然難以顧及家事,為此被小人中傷便是臣屬的失職了?!笔Y諱面對這個送命題可不敢大意。
“這也是多虧了蔣愛卿了!”秦瑜笑著拍了拍蔣諱的肩膀便離去了。
蔣諱心卻情有些沉重,他自認(rèn)為是給了秦瑜一份比較好的答案,但他完全看不出秦瑜的真實的態(tài)度。哪怕秦瑜對此有些惱怒,蔣諱也認(rèn)了,可完全不知道皇帝的態(tài)度想法便讓蔣諱有點不知所措了。
秦瑜并沒有逢場作戲,第二天,景王的母妃便被安排到了景王府,另外專門派了兩名學(xué)士為景王教導(dǎo)?;鹿賹m女各派了五十名到了景王府。不僅如此,魯王秦邵的母妃也被送到了魯王府。蔣諱見秦瑜如此反而更擔(dān)憂了,秦瑜如此便表示很在意這件事,但對于這件事的態(tài)度究竟是好是壞呢?